第二十五章 忠心的奴才

    跟前伺候，也别白白耗在我这里。你们有谁想出去的，来我这里领一锭银子便可走了。”

    几个小宫女脸上出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却是谁也不敢动，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又说：“今儿温昭仪那里已经指名要了苏公公和小豆子去伺候，收拾了东西就走。你们还不恭喜他们俩。”

    众人稀稀落落地说了几句“恭喜”，秋水却是忍耐不住，咬牙说：“苏公公，小主素日待你不薄，有什么赏赐也你得头一份儿。怎么如今攀上了高枝儿却说走就走？”

    小豆子见她如此气势汹汹，早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苏肖进倒是神色不变说：“秋水姑娘错怪了，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奴才一心想伺候倾贵姬，谁知丽主子指了名，奴才也是没法子。”

    秋水冷笑一声：“好个身不由己，我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既是你一心想伺候贵姬，这就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你去辞了丽主子，告诉她你是个忠仆，一身不侍二主。丽主子自然不怪你，还要称赞你这份忠心呢！”苏肖进和小豆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秋水抢白得十分尴尬。

    我假装嗔怒道：“秋水，苏公公的‘忠心’我自然知道，拿银子给他吧！”

    阿朱漫步走上前，把银子放到苏肖进手中，微笑着说：“苏公公可拿稳了。这银子可是你一心念着的倾贵姬赏你的，你可要认的真真儿的。好好收藏起来，别和以后温昭仪赏赐的放混了，以表你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心。”又给小豆子：“小豆子，你也拿好了。以后学着你师傅的忠心，前程似锦呢。”苏肖进显然十分羞恼，却始终不敢在我面前发作，灰溜溜地胡乱作了个揖拉着小豆子走出了永和宫。

    我回头看着剩下的人，语气冰冷道：“今日要走便一起走了，我还有银子分你们。将来若是吃不了跟着我的苦再要走，只有拉去慎刑司罚做苦役的份，你们自己想清楚。”

    日光一分分的向东移去，明晃晃地照到地上，留下雪白的印子，西里间静得像一潭死水。终于有个女声小小声地说：“奴婢愚笨，怕是伺候不好小主。”我看也不看她，只瞟一眼阿朱，她把银子扔在地上，“咚”地一声响，又骨碌碌滚了老远，那人终是小心翼翼地伏过去捡了，又有两个人一同得了银子出去。

    大半天寂静无声，我回过身去，地上只跪着如仪、香儿、晴儿、燕子和内监小郭子和小连子。我一个一个扫视过去，见他们恭恭敬敬地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才沉下声音说：“你们还有没有想走的？”

    如仪直起身子，简短利落地说了一句：“奴婢誓死忠心倾贵姬！”

    香儿、晴儿和燕子也一起大声说：“奴婢们誓死忠心小主，决不敢做那些个没人伦的事。”

    小郭子跪着挪到我跟前，扯住我衣角哭着说：“奴才受贵姬的大恩，决不敢背弃贵姬。”

    我点点头：“你知道了？”

    小郭子磕了个头说：“上月奴才的老娘病了没钱治病，小主在病中仍惦念着，还特地给了奴才五十两让老娘治病，现在老娘回信，已经安康了。奴才受了小主这等大恩，今生无以为报，只能尽心尽力侍奉小主。将来死了变个韦驮也要驮着小主成佛。”

    我“噗嗤”笑出声来：“真真是张猴儿的油嘴！”

    小郭子“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说：“这都是奴才的真心话，决不敢诳骗小主！”

    我示意他起来：“再磕下去可要把头也磕破了，难道要叫金太医来给你也治一下病。”所有的人笑了起来。

    我又问小连子：“你呢？”小连子正色说：“小主对奴才们的好奴才看在眼睛里都记在心里，奴才不是没良心的人。”

    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宫中也并不是人人都薄情寡义！我想了想说：“如今夜里冷了，小郭子和小连子在廊上上夜也不是个事儿，给他们一条厚被，让他们守在配殿里，别在廊上了。”两人急忙谢了恩。我站起身一一扶起跪着的人，柔声说：“你们跟着我连一天的福也没享过。我只是个久病失势的贵姬，你们这样待我，我也无法厚待你们。只是有我在的一日，绝不让你们在这宫里受亏待便是了。”众人正色敛容谢了恩。我对秋水阿朱说：“你们好好去整治一桌酒菜，今晚永和宫的人不分尊卑，一起坐下吃顿饭！”话音刚落，见人人都已热泪盈眶，我也不由得满心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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