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今夕何夕2

类别:历史军事 作者:忆秋风字数:2201更新时间:24/10/15 10:58:39
    人流如潮水一般的退去,但总有躲避不及的,不是被撞倒就是被踩伤。一时间寻人声,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在一片混乱中,有个小女孩站在路中。她手里举着把木剑,似乎被吓呆了,望着马匹越来越近,小脸煞白。

    小女孩正是吕雯。挑好木剑后,她就喜滋滋的接过,兴匆匆的准备试剑,奈何到处是人,连个空地都没。正觉扫兴,就听四周发一声喊,拥挤的行人四散而走。她个子矮,视线全被挡了,根本不知何故如此。正有些发怔,人流一下散开,几匹骏马狂奔而至。

    吕布本待直接付账,奈何妻子严氏啰嗦,非要和老板扯皮讲价,等一忙完,转头就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他大惊失色:「小心。」一个箭步冲到路中,伸手将女儿护在身后。

    胡轸和樊稠纵马飞奔,并不是有多紧要的事。这就和后世富家公子在人流中跑车是一个道理,也就图个刺激,寻个乐子。真要撞人致死,那也大煞风景,太过无趣。樊稠毕竟是武将,当头一拉马缰,那马一声长嘶,一个偏身,险之又险的避了开去。胡轸紧随其后,他视线被樊稠挡着,控马之术也差上一截,那里还避得开。

    马行甚疾,刘毅分明见到,胡轸的面色都有些发白,显然马已失控。此时吕布也反应过来,他在路中扎了个马步,吐气开声,照准迎面而来的骏马,当头就是一拳。

    这一拳不偏不倚,正中马头。马行甚疾,反冲之力也不小。吕布护住吕雯,「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多步才稳住身形。那匹战马痛嘶一声,斜刺里冲到路边,一下翻倒在地,一时间四足抽搐,连口鼻都流出血来。显然是活不成了。

    吕布一勇如此,刘毅在一旁看着,也是胆颤心惊。

    巨大的惯性使胡轸飞了起来,腾云驾雾一般,「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路边一个铺面上。只听「哗啦」一声,铺面里挂的全是些木制的小玩意,一下被撞得稀烂,木制碎片也溅得到处都是。

    胡轸趴在地上,只剩下哎哟连天,「哼唧」着半天都起不来。

    「快快快,救老爷。」

    十几个家仆模样的人跟了过来,一见胡轸的样子,顿时大惊失色。发一声喊,七手八脚的将胡轸从地上扶起。四周人群顿时一阵哄笑。

    胡轸是侧面着地的,重力加速度之下,摔得也狠。他右边额头上起了老大一个青包。半边脸都肿了起来,更挤得鼻歪嘴斜,状甚滑稽。才一起身,他就恶狠狠地道:「少射么少?」

    话才说出一半,就吐出一口血来,里面还和着几颗牙齿,看来连牙床都松动了,也难怪连话都有些漏风。人群顿时笑得更欢了。

    他纵马狂奔本就不对,如今被人收拾,更是大快人心。所谓法不责众,众人不敢单独怼他,但有机会落井下石,和在人群中打个「哈哈」,却是谁也不甘人后。在一片哄笑声中,胡轸更是气得浑身哆嗦,脑子一热,早忘了厉害,恶狠狠地道:「上,给老子上,狠狠的打。」

    吕雯可是吕布掌上爱珠,受这么大惊吓。胡轸不想善了,吕布也不甘就此罢休。这些家丁去扶胡轸时,他就将女儿交予其妻,叮嘱了几句,转身朝胡轸走去。还没走几步,那十几个家仆发一声喊,前仆后继的朝吕布冲了过来。

    他们只是胡家下人,拳脚功夫稀松平常。欺负下平民可以,但若和吕布对上,那真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吕布大步向前,一拳一个,连脚步都未曾停,等走到胡轸面前时,十几个人全被打翻在地,躺在地上叫唤连天。

    吕布走过去,左手一把抓过胡轸,如小鸡一般将他提了起来。胡轸经此一吓,也清醒过来。连忙讨饶:「吕将军,吕将军,请冷静,冷静。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吕布怒道:「汝惊扰我儿,简直可恨

    。」他说着,抬起蒲扇也似的右手,照准胡轸的左脸就两个大耳刮子抽过去。

    只听「啪啪」两声,胡轸右脸本就浮肿不堪,吕布两巴掌扇下去,左脸也跟着肿了起来。一时间面目全非,人也成了正宗的猪头。

    胡轸盯着吕布,气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这两面三刀,粗鲁不堪的竖子……」气怒攻心之下,竟是脑袋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樊稠却爬起来,朝吕布的妻女摸去。吕布之勇,那是经过血战得来的。胡轸因着名士的缘故,未曾亲身上过战场,得到的消息,多有失真。但樊稠却是亲眼所见,连华雄这个曾经的西凉第一人都被他斩于马下,遍观西凉诸将,也就刘毅能抗衡一二。他岂能不怂?

    不过,有了吕布妻女在手,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造次。胡轸的一众家仆被击飞时,他心里更觉自己英明。不用直面吕布,而且还能帮上胡轸一把,这可真是一箭双雕。

    吕布出身微末,在并州跟着丁原混了多年,其妻严氏也没少跟着受苦。樊稠提剑逼过来时,她虽谈不上临危不乱,但吕布正在路中大打出手,她担心影响其夫,硬是没敢出声。只是抱着女儿,怯怯的往后直退。小吕雯却是不怕,挥舞着手中木剑嚷嚷:「坏人,走开,我叫阿翁打杀了你。」

    樊稠本有些犹豫,但眼见胡轸被吕布提起,扇了个鼻青脸肿,知道不能善了。恶狠狠地道:「好,既是坏人,那就得干坏事。」说完,仗剑朝母女扑来。

    严氏面色发白,惊叫一声连退两步,小吕雯也是惊慌出声。眼见就要得手,斜地里递来一只大手,一把抓向他握剑的手腕。樊稠大吃大吃一惊,万没料到还有人来捣乱,出手之人手法老到,直奔他腕脉穴而来。如果恃强硬闯,吕布妻女抓不得住还待两说,他自己先要被人控制住了。好在他身经百战,临敌机变也有,顾不得再找严氏母女麻烦,脚下一错,人也疾退了三步,横剑挡于胸前。

    「刘毅,是你?」

    阻拦之人正是刘毅,他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眼睁睁的看着严氏母女落于樊稠之手,也不能泰然处之。他将吕布妻女护于身后,笑了笑道:「樊将军,掳***女作胁,可不是君子所为。」

    樊稠面上青红交接,骂道:「刘毅,你好歹也是西凉一员,竟帮着吕布这个并州叛贼?」

    刘毅厉害,但在樊稠看来,吕布更猛。一旦两人合围,连丁点翻盘的机会都不会有。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嘴上说着,手上可也不慢,不待刘毅回答,又抢上一步,右手长剑猛地一下刺出,直奔刘毅胸口而去。

    马上单挑,他对阵刘毅没信心,但手中长剑给了他底气,刘毅赤手空拳,兼之又是地下,他自认可堪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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