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章：自由

    人类在面对敌人的时候，通常会通过体型和数量来确定强弱。

    而召唤师们，尤其是达到神级之后，有感知和直觉在，一眼就能看出敌人强弱。

    所以当陈焕感觉能秒杀敌人的时候，那么基本上不会出错。

    现实中，陈焕还需要考虑强大神器蒙蔽了他的感知，但强者之证的投影战场，是不允许携带神器。

    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交手，对手的实力稳步提升，陈焕大概知道什么是强者。

    强者，不仅仅要有强大的实力支撑，还需要有强大的心性。

    在这个空间，除非死亡退场，否则一直要战斗，第三百位对手出场后，陈焕粗略计算，他竟然已经打了将近百年。

    身体依旧在巅峰，心灵却感到疲惫。

    他忽然厌倦永无止境的战斗。

    这是他没有的强者心灵——百折不挠。

    意识到这一点，陈焕就想克服，而且是必须克服。

    因为目前的每一位敌人，都需要他全力出手。

    这次的对手已经很有水平，她宛若真正的暗影，从每一处阴影出击，但是当陈焕攻击时，对方又真的如同影子，打中后也没什么反应。

    并且是真的影子，没有生命，没有力量，仅仅是影子。

    可以被光亮消除，可以被不同的动作改变影子形状。

    尽管不想承认，但陈焕也意识到，这次的对手，在法则的造诣上比他更强。

    所以他必输无疑。

    在明知必输情况下，陈焕反而有了好胜心。

    「虽然那个天赋还差一点就成型，但是用出一两分力量来还是可以。」

    「那么……」

    「世界，展开！」

    以陈焕为中心，从一颗沙尘开始，接着星辰诞生，宇宙诞生，生命诞生，这个世界就算是一缕灵气都有固定的运转路线。

    唯独陈焕这个智慧生命，是不被束缚的，甚至他能改变其他固定不变的规律。

    而他的敌人也勐然收手，因为感受到了无措——就像陈焕之前对影子下手无效一样，现在影子对陈焕出手也无效。

    影子符合新时代的规则，这个世界是旧时代和新时代规则共同孕育，影子的规则也在其中。

    所以当影子行动那一刻，就被世界解析，在陈焕眼里，影子的攻击不再无迹可寻，而是一丝一毫清晰映照在眼中。

    这，就是影子的行动轨迹，对于影子来说，它的命运已经被陈焕看破。

    第三百位对手此刻没有了威胁，被陈焕解决。

    到此为止，陈焕甚至没有让召唤兽出场。

    下一场，陈焕消极怠工，没有反抗，任由对手的一道试探性攻击击杀他。

    当窒息和黑暗笼罩，陈焕趁机收集对于死亡概念的感悟。

    可惜只是一刹那后，陈焕就苏醒，回到真正的身体内。

    他闭眼感受属于自己的天赋。

    其实在他神级之后，天赋就孕育完成，但陈焕阻止了，因为他觉得还不够。

    陈炎提醒过陈焕，让他在追求修炼真相的时候，量力而行，但陈焕不用去追求，也大致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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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切都有自己的规律和运行轨迹，偏偏智慧出现了，他赋予人类思想，哪怕一个人的思维也会受到环境影响，但偶尔也会有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就足够了，它会带来与众不同的改变。

    在投影战场中，陈焕尝试着使用了构思中的能力，那一刻起，他觉得时机成熟，便意识回归。

    尤其是做下决定之后，体内仿佛有什么破碎，枷锁从此打开。

    「烘炉」正在将最终极的天赋孕育出来。

    陈焕就坐在太空之中，周围的画面慢慢的扭曲起来，就像是被水蒸气笼罩，虚幻……朦胧……

    衬托的这个世界不真实起来。

    陈焕的眼睛重新变成了金色，他看到了一个个发光的点，第一个点是他的出生，

    第二个点，是他真正的意识到「自我」，也就是有意识能思考的那一刻，三岁多一点。

    第三个点，是他十八岁，因为那时候的人类是十八岁成年，所以他下意识认为十八岁是很重要的。

    最后一个点，是他死亡的瞬间。

    与此同时，这四个点构成的线段就结束了。

    在上一次结束的点上，出现了新的线段。

    龙脉出生，转生成大涅槃时代的陈焕。

    龙脉死亡，埋葬在旧世界的陈焕。

    这一条线段只有两个点，少的不可思议，不过时间跨度足够的大，将近七百多年。

    现在，是第三条线段——不，这一次不是线段，可能原本有，但现在没有，只剩下一个点。

    它包含开始，也蕴含结束。

    它可能已经开始，也可能早就结束。

    于是，它自然也没有未来。

    不过未来不可见，这个世界没有关于他的命运。

    天赋：自由世界——属于我的世界。

    在陈焕天赋孕育完成那一刻，陈焕的面板上就没有了天赋一栏，它不在旧时代，也不在新时代。

    只有陈焕自己知道，他有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规则，是取自新旧时代，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外界，自然无法摆脱束缚。

    用时代的力量自然无法摆脱时代的影响。

    用水攻击水，二者只会相融。

    那么把水变成冰呢？

    给水加速呢？

    升温呢？

    「智慧」就起到一个产量的作用，如此，「自由世界」就诞生了，它的作用简单又强大。

    一是提供一个推演，只要是世间存在的，就可以融入世界，然后帮助推演——最好是把神器融入其中。

    二是提供一个变量，让陈焕能够主宰自己的命运，也就是说，他的意志只会是自己的意志，不会被影响。

    三是记录，两条线段，一个原点，就是被记录的时空。

    能力一，在陈焕看来无关紧要，有没有都无所谓，但那是用来骗外界的。

    二三能力，就是核心，陈焕实在不想被改写意志，想一想那些时空龙脉，陈炎对他们的感情绝对深刻，所以才会出手，因为他们已经不是他们自己。

    一次沉眠，是最好的结果，不然永远都是提线木偶，是设定好程序的傀儡。

    陈焕乐于看到那个世界的乃至整个大梦宇宙被新时代覆灭，甚至他在看到陈炎最后保住了大梦宇宙还不满。

    他希望看到整个大梦宇宙都破灭，这样才能被完整的记录下来，才能被赋予变量，才能让他们……再次新生。

    种庄稼的都知道，要想来年丰收，上一年就不能手软，秸秆埋在土里容易生虫，还是完全烧掉才好。

    现在用这个比喻可能不太好，但陈焕想起了他在武朝，辛辛苦苦培育了那么多作物，结果……呵！

    感受完了新天赋，陈焕耗费力量重新模拟出一条新的射线，因为这一段人生还没结束，所以不是线段。

    射线从他进入黑雾星开始，救活陈炎是第二个点，强者之证的战斗是第三个。

    虽然这条线段是欺骗外界用的，但还是可以把陈炎记录下来，依旧是防止意外。

    而且线段的来历并不简单，那其实是命运。

    陈焕回想过去，虽然自身属性是木，但那时候身为时空龙脉，一直是往时空方面靠拢，也就是来到新世界才开始往木属性走。

    时空倒是给了他很多助力，「世界」就是时空为根基。

    一颗种子从发芽那一刻，属于树的命运就扬帆起航，一直到这棵树腐朽，就是属于树的命运终结。

    新时代还没完善，所以它的一切都是混乱的，陈焕直接从木、时间、空间中踏上命运的道路，也是够离谱。

    但了解世界本质后，就不觉得离谱。

    反正都是虚假的。

    ……

    废都，腐朽公爵的领地，陈炎到来之后，就觉得整个人不舒服，他看到自己头顶凭空出现一个血条，在缓慢的掉血，虽然还没恢复的快，但不得不重视。

    不过还没来得及行动，陈炎赫然发现，他的血条忽然隐没，整个人像是被什么未知庇护起来。

    他忍住掏出神器的冲动，心内疑惑满满：「怎么回事，我不记得神器有这功能啊？」

    他默默退出这片领地，经验告诉他，在游戏世界，如果一个地图上，光是领主残留的力量就影响了自己，那么当地的领主必然强大无比，还有可能出现问题。

    回到附近一个小地图后，陈炎思索起来：「奇怪，最近碰到的新地图，怎么领主都在，是因为新的变化，无法离开地图？」

    因为和腐朽公爵有些交情，这次也是应邀而来，陈炎决定去问问。

    很快，他重新踏入废都领地，这个地图非常非常小，就是一座城市的规模，并且这座城市如同名字那样，是废都，残破不堪，建筑物外表脱落，钢筋***在外面，生出红褐色的锈迹。

    废都总是阴雨绵绵，各个角落积水浑浊，建筑物上的色彩被雨水刮落，积累在水潭中，看起来五彩缤纷。

    只是一到大雨降临，泥水会将一切掩盖。

    废都也没有玩家，没有怪物，甚至没有其他生物。

    陈炎降临之时，猩红色的一扇铁门出现在面前，他直接推开，看到的是马裤与白衬衫打扮的中年。

    这一刻，陈焕是诧异的。

    腐朽公爵在华丽颓废的装饰中显得格外活力，他给陈炎倒了一杯白开水：「不要惊奇，我的朋友，本来想和之前一样，但我感受到新的变化，我也应该拿出新的一面。」

    陈炎更诧异了：「你竟然会用朋友称呼我，我记得你上次说我不配。」

    腐朽公爵丝毫没有尴尬，反而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你确实不配，包括现在。」

    陈炎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人。

    他等一个解释，否则他立马就走。

    果然，腐朽公爵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你被庇护了。」

    「旧时代，新时代，都和这废都一样，而我，被束缚在这座牢笼之中。」

    「但你，有了变化。」

    他眼中实打实的羡慕，让陈炎知道这不是一场戏，他确实没资格让腐朽公爵演戏。

    这是一位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旧时代主宰者，万物终将腐朽，而腐朽公爵就是

    腐朽本身。

    虽然他常常说，他只是个马夫……哪怕接触超凡，成为超凡的源头，也不曾变化。

    陈炎思维疯狂运转，但他这次真想不到变化的来源。

    腐朽公爵也看出来了，他拿出玻璃杯，给自己倒下白开水。

    房间内没有人气，也十分冰冷，水杯慢慢冒出白烟。

    他道：「我展现出超凡天赋后，从私生子和马夫的身份变成公爵的小儿子。」

    「学会了贵族的礼仪。」

    「用着符合贵族身份的器具。」

    「但我更喜欢当时的玻璃杯，因为那是新潮流。」

    陈炎进入过关于这位的遗迹，自然知道，这位是个狠人，追求自由的他，覆灭了囚禁和束缚他的家族。

    后来还覆灭了那个时代。

    但最终，他选择自我封印，牢笼就是这个废都。

    也是他，帮助陈炎彻底的，真正的摆脱旧时代的束缚。

    他们的结缘，则是因为另一个遗迹，在那里，陈炎看到了一个旧时代的巫师，正是这个人的帮助，腐朽公爵才走上了截然不同的命运。

    后来腐朽公爵也帮助那位巫师登临巅峰。

    进入这个人的遗迹，是一种缘分，腐朽公爵才愿意帮助陈炎。

    陈炎这时候也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腐朽公爵在暗示我，他已经知道是谁在庇护我。」

    「巫师梅林帮了他，他最后也帮了梅林。」

    灵光一闪，陈炎还有些不敢相信答桉，陈焕的实力不足以庇护他吧？

    但也只有陈焕了。

    腐朽公爵微笑起来：「看来你知道是谁了，请与我引荐一番。」

    陈炎冷静下来：「抱歉，恐怕我还需要确定一番，再经过他的同意，他本人愿意才行。」

    腐朽公爵更加满意了，陈炎没有辜负他朋友的好意。

    「那么我们先谈谈，关于这一次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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