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永存

    擎天听不懂封川说的话，但他知道封川肯定不会饶他。迟疑片刻，他抖抖索索地问：“少年英雄，你助我完成百人斩的记录，是什么意思？”

    封川哈哈大笑，心想这个叫擎天的奴隶确实挺没底线的，之前那么嚣张，自己还未摆脱奴隶身份之时就肆意嘲弄别的奴隶为两脚羊；看我年纪轻以为我修为差就肆意地欺负我，现在知道自己打不过，却连“少年英雄”这样的称呼都喊出来了，可悲啊可悲，可笑啊可笑。

    擎天继续瑟瑟地问：“助我今日完成百人斩，到底是什么意思？”

    封川朝擎天努了努嘴：“你不说死于你手上的已经有九十九个人了嘛，所以只差一个就能达成百人斩的记录，我现在告诉你一个很好的方法，其实百人斩这个记录很好达成，毕竟只差一个了嘛。你现在可以宰了自己，刷满一百人刚刚好。说实话，我得恭喜你，如果你用了我教你的办法，你这个百人斩的记录从此就会永远存在天地之间，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个人头，无论沧海桑田，无论世事迁移，你这个记录亦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擎天算是听明白了，他嗔道：“要我自杀，你想得美！”

    封川眨眨眼：“我不仅想得美，我还做得美。”

    擎天嘿嘿笑着往后退：“极乐沙场有规矩，凡坚持二十分钟后的投降者，任何人不得私自斩杀，否则便以杀人重罪论处。你好好看着吧，臭小子，我擎天现在选择投降。”

    话音未落，擎天便欲丢掉手中长剑，同时双膝一弯，准备下跪。

    “弹指一制！”封川早就防着这个无下限的擎天。他冷哼一声，口袋中牛皮丸子迅疾飞出，一颗在擎天长剑脱手之前将剑打飞，另两颗直奔擎天的双膝，但见那两颗牛皮丸子瞬间没入擎天的膝盖，然后在他的膝盖里放肆旋转起来。

    擎天根本就没看清封川的动作，同时也没看清封川到底用的什么武器。他现在只觉得膝盖完全作废，连下跪这种对他来说极其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完成。只见擎天苦嚎着，痛苦地在地上拼命打滚，他的双手覆盖在膝盖上，可这样完全起不到任何减缓疼痛的作用。

    看台上的观众并不知晓封川是如何逆转战局，他们只知道之前占尽上风的擎天一瞬间便被那个俊朗少年击倒。这些没什么节操的观众很快调转方向，转而支持势头正猛的封川。

    “一万，杀了他！一万，杀了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次回荡在整个极乐沙场。

    封川静静地蹲下身子，缓缓对擎天说道：“听见没，看见没，这里的观众并不喜欢你。事实证明，他们要的只不过是杀戮而已。你以为他们喜欢你，那只不过是你凭空构想出来的幻觉，你所谓的平民身份已经跟你无缘。而你的性命，现在掌握在你最看不起的两脚羊手上。”

    擎天双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封川手中铁剑在擎天的身上摩挲：“你讲的什么话啊，我完全听不见。不过依我猜测，你应该是要我饶了你，饶了你也很简单啊，我们就按极乐沙场上的规矩来办。首先，你主动扔了武器，其次，你下跪跟我求饶，跟看台上那么多恶魔求饶。”

    擎天努力抿着嘴唇，可惜现在的他什么话也讲不出来。

    封川故作可怜状，双眉蹙紧道：“哎呀，我不小心忘记了，你的武器是我打落的而不是你扔掉的；另外如果你现在想下跪的话，可你的膝盖不愿意啊。要不我们试试看，看你的膝盖愿意不？”

    说完封川就去扶擎天的上半个身体，他要将擎天弄起来，让擎天试一试，到底还能不能跪下去。但是当封川刚刚将碰到擎天的膝盖，他就猛地弹着身体，疼痛让他不能自已。

    封川催动源气，那两个牛皮丸子继续在擎天的膝盖里滚动，他柔声问道：“痛吗？痛就点个头，而点头的话，就代表你答应我，亲手将自己百人斩的记录完成。”

    擎天实在受不住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拼命点头。当然封川也兑现承诺，很快催动源气将旋转在擎天膝盖里的牛皮丸子收回。跟着他将铁剑递给擎天，再温柔地朝他点头。

    铁剑在手，擎天慢慢地将之朝自己的脖颈靠近，突然他怒目圆睁，一张大口赫然张开，而手中的那柄铁剑，竟然砍向封川的脚踝。

    封川早料到擎天会演这么一出，他朝后轻轻蹦开，然后迅疾催动源气，腰间绯光百尺迅疾飞出，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封川手握绯光百尺，然后将绯光百尺缠在擎天的右臂上。在沸腾源气的引领下，绯光百尺带着擎天的手，以及他手中之剑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说了助你完成百人斩的记录，我又如何能食言？”封川阴沉着脸，滚滚源气猛地上提。

    只见擎天绝望地瞪着眼睛，他最后看见的画面，是自己的右手举着一把铁剑，狠狠地刺穿自己的喉头。刹时，鲜血喷涌而出，擎天那百人斩的心愿在此刻完成。以前的九十九人，再加今天他自己这一人，不多不少，一百人的记录诞生。

    登时，看台上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掀动着自己的衣服，他们原地蹦跶着，欢呼着，仿佛极乐沙场正在过节，仿佛他们正在经历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今天极乐沙场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的比赛就在这样热烈的氛围中圆满结束。主事人适时地站起身，他带头呼喊着“一万”、“一万”两个字，旋即，整个天空都被这两个占据。

    封川感觉很无奈，这个带着歧视色彩的数字名字在他听来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好在呼喊声持续没多久，贝康岛南部联盟的首领萧添翼就忽地站起身，示意在场所有人安静，接下来他有事情要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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