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风萧萧兮易水寒

    封川走向靠里边的角落，一边走一边推断案发过程。他脑海涌现连续的画面，仿佛看见黄乾和小弟们将凶手逼进角落，恶语相向且拳打脚踢。

    最后，凶手出招，残暴地将黄乾等人统统杀害。

    可凶手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就算他几天前跟随时空漏洞一起穿越，但时空漏洞早就被向晋打好补丁，不可能再凭空冒出来啊……

    楼上！

    如果没猜错的话，凶手原本在楼上。因为封川案发前路过私宅底下两层楼，可无论进来那次抑或出去那次，都未曾察觉异常。

    另外，倘若凶手真的与前些日子的时空漏洞一起产生，那他肯定为穿越者，并非什么时空兽。

    毕竟黄乾等人看见时空兽会害怕，强悍暴戾的时空兽也不会被黄乾逼到角落。但穿越者就不同，他们有各种各样的习性，战斗力千差万别。

    “你想起什么吗？”卓安娜紧张又盼望地问。

    “基本上都已经猜出来了。”封川点点头。

    ……

    第四层。

    小房间里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木板床，破到连收废品的都看不上那种。封川单脚踩了踩床沿，若有所思道：“凶手或许在此处停留。”

    卓安娜蹙起眉头：“谁会住在这种烂地方？”

    “伴随超自然事件产生的脏东西，不能用正常思维去衡量。”封川轻轻拍了拍卓安娜肩膀，“你没猜错，这里的情况跟涌泉山庄类似。”

    闻言，卓安娜紧张地朝封川身上一靠：“也有那种半透明的怪兽吗？”

    封川表情严肃：“不，并非怪兽，但同样危险。总之你小心，别到处乱跑。”

    “跟你走。”卓安娜嘴唇微微颤抖着。

    “在这房子里面你跟着我，出去以后你躲到车内就行。”封川正色道。

    “哦。”卓安娜失望地答应一声。

    封川沸腾锐气，两只眼睛周围恍若盘旋滚滚能量。此时此刻，封川将望气术提升到目前修为下的极限强度，他要尽快找到那名穿越者，以防惨案再次发生。

    “我们现在出去吗？还是继续往第五层走？”卓安娜压低声音问。

    “上五层！你这一问倒提醒了我，站得高看得远，干脆我们直接上天台！”封川说着就拉起卓安娜的手，大步流星走向楼梯。

    天台很空旷，四面修筑一米高的围墙。封川和卓安娜并肩站在围墙后，大半个拆迁工地尽收眼底。

    “啊！”

    封川沉眉一声低喝，体内锐气极致燃烧。由于能量爆裂太快太猛，瞬间身体微微地抖了抖。

    尽管只是刹那发生的事情，但卓安娜恰好关注着封川，所以看得一清二楚。她有些难受地问：“你刚才怎么呢？”

    封川不以为意地道：“这样做眼睛就能看到更远更大的范围。”

    神奇！

    卓安娜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想学习处理超自然事件的办法，想封川教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无论怎样她也是涌泉集团大小姐，换谁都不可能轻易放下这个身份。再说封川这家伙看上去有点拽，跟他学习的话，也许得叫他师傅，甚至还得行拜师礼。

    呸！

    想起来就寒碜。反正给点钱，和封川学几招没问题，但绝对不要拜他为师。卓安娜不由自主翘起红唇，沉浸在短暂的幻想中。

    封川站稳，目光炯炯望着各个方向。其实整片拆迁工地没什么人，能看见的唯有翻砖挑瓦的拾荒者。

    慢……

    左侧有个拾荒者好像与众不同，他身穿不合年代的衣服，满头黑发又乱又长。他从废墟里拣出什么，然后直接塞到嘴巴里。

    奇怪！

    封川将所有锐气集中双眼，用尽全力朝那拾荒者望去。凭封川现在的修为，很难看见那么远的锐气，但时空能量与锐气不同，它更容易被捕捉到。

    通常时空漏洞所蕴含的能量最多，时空兽也纯粹乃时空能量的聚合物，只有穿越者时空能量较少，且随穿越时间的延长慢慢反噬。

    “啊！”

    封川用出吃奶力气瞪大双眼，终于，他看见那名拾荒者身旁蒸腾的时空能量。那玩意为淡蓝颜色，袅袅荡荡地盘旋弥漫。

    ——拾荒者就是穿越者！

    封川再次瞪大眼睛，想要确认自己的判断。

    “你哭呢？”卓安娜关心道。

    “只是用眼过度而已。”封川拿手背抹了抹两只眼睛，接着拉起卓安娜，飞一般狂奔。

    “找到怪兽呢？”卓安娜激动地问。

    “对，你赶快躲进车里吧。”封川不便透露实情。

    很快两人就跑出私宅，封川二话没说地将卓安娜按进保时捷卡宴。然后他足底轻点，朝那个穿越者风驰电掣跑去。

    “哒哒哒~”

    身后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无须回头封川便猜得到，那是卓安娜又追来。不过现在也管不了她，封川只顾拔腿狂冲，生怕穿越者又去往别的地方。

    到了！

    封川一个箭步跳上去，稳稳落在穿越者身前。

    “你是谁？”穿越者抬起面孔道。

    看见这张可怕的脸，就连封川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见穿越者形容枯槁，面庞深陷，眼眶里面更空空荡荡，但从中却发出阴冷的寒光。

    “你又是谁？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知道吗？”封川沉声道。

    拾荒者缓缓摇头：“我记得我的眼睛被弄瞎，但现在又模糊能看得见一点；我记得我逮着机会要诛杀仇人；我还记得，我的名字叫高渐离。”

    高渐离！

    那个秦朝著名刺客！传说高渐离与荆轲是好朋友，曾经在易水河畔送别荆轲。他擅长击筑，后被秦始皇弄瞎双眼，再收入宫殿击筑为乐。

    可高渐离怎能受此屈辱，他在筑里面灌铅，趁秦始皇听曲时砸了过去。

    竟然是他！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封川吟唱高渐离送别荆轲的乐曲，同时暗暗催动锐气。

    “哈哈！”

    高渐离仰头大笑，他握紧拳头：“昨天我在那栋高楼里找人帮忙，怎料他们不但不帮，还打我骂我。而今天虽然你唱起这首歌，但我晓得，你想杀我。”

    “实不相瞒，你，已经死了。”封川面无表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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