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9章：弼马温

    且不说秦耀、关羽一路大军高歌猛进，距离拿下整个匈奴朔方腹地，只差一城之遥！

    与此同时，吕布已率并州军和栗籍骨都侯挑选出来的一千精锐，从剧阳县北上，然后顺着治水一路东进。

    不出数日，已经是来到了班氏县！

    班氏县，地处幽州代郡，其疆域与并州东北部直接接壤。

    吕布勒马于城前，身后并州军整装待发。

    栗籍骨都侯已经卸甲，亲自领着归降的匈奴士兵去往雁门关和北上的刘备碰面了。

    至于他挑选出来的一千精锐，则交由手底下一个比较有眼力见儿的将领打理。

    出发之前，栗籍骨都侯千叮咛万嘱咐：“凡事，当以吕将军指令为主，他让你打东，你就不能往西，他让你抓鸡，你就不能撵狗！”

    “那不成了人家的狗了吗？”将领脸色有点难看道。

    栗籍骨都侯一巴掌拍在手下将领脑袋上：“平日里见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会这么糊涂了呢？”

    “咱就是要做人家的狗，而且是要做人家信得过的狗！”

    匈奴将领脸色一白，似乎有些难以接受。

    但栗籍骨都侯还是语重心长地说到：“告诉你，别犯昏，如果真能成为他吕布的狗，那才是我们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

    匈奴将领：“啊？做狗还是福分？”

    栗籍骨都侯又是一巴掌，拍的手下将领头昏眼花的。

    “大人，别拍了，再拍就成浆糊了！”

    “我是看不拍你你转不过弯来！”

    “没听到刚刚他们说吕布的女婿是谁吗？”

    “嗯……是，是那秦耀？”

    “知道就好，你看这次，吕布是单独领军，刘备甚至连一个军司马都没有分配监管，你懂这其中的意思吗？”

    匈奴将领很是光棍地摇了摇头。

    栗籍骨都侯叹了口气：“吕布这次轻松地把我们给拿下了，按道理，他应该是回去跟主公复命，但他这架势，根本没有回军的意思，反而还要扩大战果！”

    “而刚刚的情况你也听到了，刘备这次给吕布的命令，是一切自主行动，这是多大的信任啊？”

    “他吕布，也不过就是一个降将，除了他个人能力出众之外，他那个好女婿，刘备帐下的第一红人秦耀，肯定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大人，我悟了！”匈奴将领突然激动道。

    栗籍骨都侯老怀欣慰，微笑道：“说说看，你悟了什么？”

    “只要我把吕布给伺候好了，那就相当于我们也能抱上秦耀的大腿了，抱上了秦耀的大腿，那我们今后就不用担惊受怕，被各方欺负了，还有可能吃上饱饭！”

    栗籍骨都侯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不愧是你，看得很通透，所以这次我把挑选出来的精锐交给你统领，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匈奴将领挺直胸膛，坚定道：“保证完成任务！”

    ……

    而此时，吕布刚刚勒马，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不远处的匈奴将领已经是翻身下马，一路小跑过来。

    吕布还没反应过来，那名匈奴将领已经是跪在马腿旁，转过脸来满是笑容道：“吕将军请下马。”

    吕布：……

    可看到对方那真诚的目光，吕布实在是不好拒绝，只得脚尖一点，顺着他的背落在了地面上。

    匈奴将领不等吕布开口，小跑到身旁道：“吕将军，班氏县原本为我家大人占据的城池，如今大人领军在外，城内已无多少守备力量，还请将军稍候，小人这就去让人打开城门！”

    吕布看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将军，小人不过是养马出身，没有什么名字，因为给大人养马养的好，长得又跟瘦猴似得，所以我家大人就叫我弼马温！”

    “弼马温，嗯，不错，不错，看来你的确有几分能力！”

    （知识普及：弼马温是避马瘟的谐音，属于养马的小官，对于这个职位，有两种解释，第一种为东汉人们养马时，在马厩中养一只猴子，可以有效地趋避马瘟，另一种说法，则是将母猴子的尿和马尿混在一起喂马，可以避免马生病，所以明白西游记中，吴老爷子借这个职位比喻天庭嘲弄孙悟空的设定了吧！）

    弼马温一喜：“我家大人出发前交代过了，伺候将军要比伺候祖宗还要认真，如果将军不弃的话，小人以后可以跟随左右，替将军照顾这匹骏马！”

    弼马温说话间，拎住吕布坐骑的缰绳。

    吕布来不及阻止，但下一刻，便是看到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大宛马被弼马温用手摸了摸马脸，立刻是镇定了下来，不一会，便开始用马脸蹭着弼马温的脑袋，以示亲近。

    这一幕，看得吕布啧啧称奇，这匹坐骑，可是他从韩遂胯下抢来的，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性子刚烈，不知道踩踏了多少并州将士，还是他用武力强行折服的。

    从未见到有人能够让它如此温顺，哪怕是张辽等人见到这匹马的时候，也是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它暗搓搓地踹上一脚。

    果然，天下能人辈出！

    吕布满意地笑了笑：“好，既然你有心，以后就跟随本将左右，将我的这匹坐骑照料好了，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弼马温神色一喜，立刻是跪在地上磕头道：“谢谢将军，小人以后定当牵马坠蹬，肝脑涂地，报答将军提携之恩！”

    “行了，起来吧！”吕布摆了摆手道。

    “等会，将军！”

    “怎么了？”吕布讶异地低头看去。

    只见弼马温双手双脚并用，爬到了吕布身边。

    在吕布诧异的目光中，弼马温手指捏着衣角，替吕布仔仔细细地擦了擦鞋，这才是满意地站了起来。

    “将军鞋子脏了，这下干净了！”

    挺直胸膛，一脸骄傲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弼马温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吕布：……

    你可真是把我给整无语了！

    不过，该说不说，吕布还挺享受别人这样对他的。

    “行了，以后人前这种事情少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吕布对待手下如何苛刻呢！”

    弼马温立刻低头，唯唯诺诺道：“小人省得，以后定不叫将军难做，没人的时候，小人一定替将军把鞋底都给擦干净！”

    吕布身子一颤。

    轻咳了两声，看向前方的城池道：“既是栗籍骨都侯的城池，为何大门紧闭啊？”

    弼马温立刻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班氏县虽为大人所据，但城中原有的汉民早就被难楼部和普富卢部这些乌丸人给劫掠走了，如今待在城内的，也就我们的大人手下的一群妇孺老幼，一旦有人劫掠，可是没有任何防御力量的！”

    “所以大人在应召出征前，特意交代了，除非是他的亲信手持他铁令回来，不然绝对不允许打开城门！”

    “那铁令？”

    弼马温一笑，当着吕布的面开始宽衣解带，看得吕布一阵恶寒。

    当弼马温脱得只剩下一条布带时，吕布才看到被他好好保存在裤裆里的黑色铁令。

    辣眼睛！

    弼马温往胯间这么一挠，把沉甸甸的东西给取了出来。

    “将军请看，这就是我家大人的铁令！”

    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熏得吕布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拿走拿走！”

    弼马温一脸尴尬。

    “既如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将军请稍候！”

    弼马温手持铁令，一路小跑来到城下，一阵叫喊，过了好一会，城门上才探出一个个张望的脑袋。

    “诶呦，是弼马温大人回来了，弼马温大人，栗籍骨都侯大人呢？”

    “大人已经率部向刘备刘大人投诚，现已率部前往雁门关会见刘大人，特命我手持铁令，迎刘大人帐下，飞将军吕布大军入城，不日将起兵北伐乌丸，尔等速速打开城门，好吃的好喝的都给吕将军奉上，迟了片刻，你们的项上人头不保！”

    “诶呦喂，是那杀人如麻的飞将军吕布吗？”

    “正是！”

    “各位乡亲，是吕布那魔头带着大军来了，弼马温大人说栗籍骨都侯大人已经投诚了，我们要不要相信啊？”

    城门上，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没等多久，城门还是缓缓打开了，从里面推搡着走出来了一群白发苍苍的老人。

    为首一人看着弼马温道：“弼马温大人，你可不要唬我们，那吕布可不是好相与的！”

    弼马温瞥了他们一眼，就他们手上拿的拐杖，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啊！

    不做解释，当即立定身子高喊道：“欢迎北伐铁军入城！”

    喊完之后，自己则是一溜烟跑到了吕布面前，从吕布手中接过大宛马的缰绳，跟在吕布身边不紧不慢地进了城。

    吕布在先，其余诸将在后，并州军浩浩汤汤走入城中，引来一众老老少少的张望。

    是夜，在弼马温的操持下，吕布大军享用了一顿匈奴特色的美食。

    “将军，吃的可还满意？”弼马温小心道。

    “嗯，很不错，你们匈奴人的食物虽说粗糙了点，但也别具风味！”吕布剔着牙说道。

    “将军满意就好！”弼马温咬了咬牙，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吕布一眼看穿。

    “不瞒将军，这次供给大军的食物，实则是我城中父老接下来的口粮，原本是打算等我家大人凯旋之后，带来足够的食物的，现在大人没有获胜回来，反而是……”

    弼马温话到最后，脑袋垂了下去。

    吕布看了看他，最终抿了抿嘴：“行了，别跟我使心眼了，不就是粮食嘛！我军这次出征携带的粮食还够，分出一部分，足够城中百姓吃上一段时间了，待我修书一封，送达主公，让他再拨点粮食来，不会让你们的乡亲饿死的！”

    吕布吃人嘴软，加上弼马温办事的确深得他心，故此大方道。

    弼马温眼圈一红，立刻跪在地上：“小人替城中百姓，谢过将军大恩大德！”

    “起来吧，虽说你们是匈奴人，但只要你们服从主公的号令，不再危害我汉人百姓，我家主公也会一视同仁的，但凡我主麾下，今后都不会饿着肚子！”

    弼马温内心火热，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饭也吃了，你的烦心事本将也替你了了，接下里，跟本将说说，这代郡之中的势力划分都是如何，本将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整个代郡！”

    “将军，小人这边，已经是准备好了地图，这还是我家大人之前绘制的，将军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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