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八十三章 遍游诸天

    当墟之古界再度恢复平静的时候，白夜已经在墟之古界之中彻底的消失了。这是墟之古界那些巫妖之修都知晓的事。而且，那些巫妖之修也没觉得这有什么。

    白夜走的突然，但这些巫妖二族的修士却是无比坦然的。因为他们很清楚，白夜已经将这个世界上最为重要的东西给了他们。

    那种东西，就是本该属于他们，但他们自己，却又迟迟没能得到的道心。如果说之前的他们，还是这末法纪元的巫妖之修。那么现在的他们，就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们，绝对是可以同洪荒纪元的那些巫妖之修相比了。因为，那个古老时代的巫妖之修应该具有的东西，他们都已经通通具有了。

    甚至，就算是那个古老时代的巫妖之修不曾具有的东西，他们也已经拥有。就比如说，是那种堪破一切，直视未来的长远目光。

    那也是现如今的他们，已经得到的东西之一。而事实就是，正是因为他们拥有了那般坚毅不屈的道心，正是因为他们拥有了那般长远的目光。

    所以，哪怕他们已经知道白夜离开了墟之古界，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慌乱。因为那条属于他们自己的路，自始至终都是存在于他们的脚下的。

    不论时间过去了多久，那条路都会始终都在。他们走或者不走，他们选择停下还是离开，这都是他们的权利。

    白夜所做之事，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他们认清了现实。想要崛起、强盛，想要再度辉煌，他们能够依靠就是他们自己。

    在经历了那场大战之后，他们真的是明悟到了很多东西。这样的明悟，这场战争的洗礼，已经让他们的心有所变化。

    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无需言说的变化。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未来所在的方向到底是哪个方向，也知道走哪一条路能够见证到真正的事实。

    所以，既然事情就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慌呢？现如今的他们可是知道，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做好他们自己，完成他们应该完成的事情。

    「风仙，你不同你的父亲一同离开这里吗？离开了这里，就会有更为广阔的天地等你去闯荡。」

    「更何况，你盼了那么多么多年的事情，现在终于算是实现了。这是来之不易的重逢，你真的要留下吗？」

    ……

    妖族族地，灵药峰。

    两道人影正屹立在那灵药峰的药圃之中。而于此刻，随着一道柔和的女子之声响彻在这灵药峰上，这灵药峰的静谧也就被彻底的打破了。

    而这说话的人，其实也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巫族族地之中归来的冰凌若夏。其实，现在的冰凌若夏并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

    因为墟之古界的妖族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洗礼，虽说他们是大获全胜的一方。可无论如何，他们终究也还是因为这场大战伤了元气。

    恢复族力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现如今，巫妖二族又在通力合作。再加上冰凌若夏在整个妖族之中的地位又有了明显的上升。

    所以如此一来，空闲时间对于冰凌若夏来说，倒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了。不过纵然是这样，冰凌若夏也还是坚持着来到了灵药峰，选择来这里照料一下仙药。

    在她的眼中，这些仙药可不单单是仙药那么简单。因为这些东西，就是故人之物，就是北冥千瞳留下的东西。

    身为北冥千瞳的挚友，她觉得她应该把这些东西照料好了。她希望，当她们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度重逢时，一切都还是原来的那般样子。

    只不过，冰凌若夏也没有想到，到头来，北冥风仙居然没有跟着白夜他们一同离开。说实在的，她对于北冥风仙的选择还是极为不解的。

    正如她在言语中

    所表达的那样，她觉得北冥风仙不该这样选择。她可是知道，北冥风仙从懂事开始，就一直都在期盼着一家团圆。

    而就在不久之前，北冥风仙的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在那个时候，就算是冰凌若夏都要以为，北冥风仙的苦日子终于可以结束了。

    可她没有想到，到头来，这傻小子居然还会选择留下。而于此刻，那一袭青衣的青年，也只是凝望着冰凌若夏，许久之后，他才蓦然一笑，说道：

    「以前的我总是执着于追寻，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总是渴望得到，我想要得到的那些东西。」

    「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您所言，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墟之古界的少年，我是北冥风仙。」

    「同父亲相遇之后，我看到了太多原本不曾看到过的风景。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有所明悟。」

    「人各有路，这句话并不单单只是适用于人族。在我看来，这句话适用于任何生灵。我不会止步于墟之古界。」

    「但至少现在，我的选择就是这墟之古界。外面的世界的确很大，可我需要实力，只有如此，我才能守护这一切。」

    ……

    北冥风仙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北冥风仙所说的那些话之中，没有任何一句话算是废话。

    而冰凌若夏又何尝听不出来，这些话其实就是北冥风仙的肺腑之言。而在不断诉说的过程中，北冥风仙倒是很平静。

    可北冥风仙越是平静，冰凌若夏心中的惊讶之感，便越是强烈。她凝望着自己面前的青年，神色惊异。

    冰凌若夏实在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执拗、幼稚的少年，在一段时间之后居然就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沧桑、成熟、沉稳……冰凌若夏实在是很难想象，这样的感觉居然会是一个后辈在无形之中带给她的。

    甚至，冰凌若夏更是觉得，在隐隐之中，她仿佛是从北冥风仙的身上看到了白夜的影子。

    「那就让我们看看，属于我们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都说这个纪元的尽头，便是一切都走向消亡。」

    「可现如今，我却是觉得，不论是我们妖族，还是他们巫族，都未必会在最后的时刻彻底消失。」

    「嗯，我会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完。」

    ……

    沉默许久，冰凌若夏才给了北冥风仙一个回答。不过冰凌若夏的回答，却也着实是会给人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

    毕竟，无论怎样去听，她所说的这一切，似乎都和北冥风仙所说的一切没有什么关系。

    可就算是这样，北冥风仙也回应了一句。隐隐之中，北冥风仙似乎是能够明白冰凌若夏的意思，知晓她的想法。

    不过，在这之后，冰凌若夏也没有说什么。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她只是伫立在原地，凝望着眼前的大雾。

    她很清楚，她和北冥风仙说起的未来其实就正如同是这大雾一样，只会让人感到迷茫，仿佛是随时都可以迷失方向。

    可是实际上呢？

    实际上，路一直都在这里，就在他们的脚下。只要他们去走，这路便一直都存在，一直都是那般清晰明了。

    沉默片刻，冰凌若夏一个转身，就将手中那些用来打点仙药的工具，交给了北冥风仙。

    而在这之后，她也只是向着北冥风仙挥了挥手，然后便离开了这里。而北冥风仙则是转过身去。

    他要将冰凌若夏没有做完的事情，给彻底做完。而且，在现如今的北冥风仙看来，其实这样做，也是一种修行。

    别看这种事情看起来似乎就只是在浪费时间，可是北冥风仙很清楚，做这样的事情，其实也

    能磨砺心智。

    按理来说，他的心智早就已经坚实到了一定的地步，本是不需如此磨砺的。可他是自愿如此。

    因为他觉得，未来的局面绝对还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复杂。真到了某些时刻，就算他真的有心要去做什么事情，恐怕那些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容易做成。

    与白夜相遇之后，他在那段时间里明悟到了很多东西，也经历了很多事情。他的变化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出现的。而在他看来，心的修行，也是重要的修行。

    想要改变未来，光有强大的力量，那是远远不够的。因为那能够促使着他完美地掌控这些力量的心，其实也与这力量一样，也是无比重要的。

    「未来，也许与我相隔甚远。」

    「又或许，它其实就是远在天边。」

    「可这又能如何呢？」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

    「我只是希望，真到了那个时候我能帮到我的父亲。」

    ……

    工具之中蕴藏的灵泉被北冥风仙一点点地倒入肥沃的土地之中，在这一刻，在完成灌溉的过程之后，北冥风仙觉得，他仿佛是明悟到了什么。

    只是，那种灵光终究就还只是一闪而逝。它在出现之后，也就只是存在了一瞬间。一瞬间之后，它就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北冥风仙的眼前了。

    「翻过一座山，便能高过一座山。」

    许久，当北冥风仙把整座灵药峰上的仙道灵药全部都给照料了一遍之后，北冥风仙才终于是犹如喃喃自语一般，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这句话，就正是北冥风仙明悟的道理。做完这一切之后，北冥风仙收起了所有的工具，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凝望着眼前的风景。

    他很清楚，与此同时，他的父亲一定是在以一种类似的方式，做着和他所做的事一模一样的事情。

    因为他们两人所做的事本就是完全一样的。只不过，相比于他的父亲，他的力量终究还是太过于有限了。

    「父亲，愿您一路顺风。」

    停留许久之后，北冥风仙也在这灵药峰上留下他自己的最后一个想法。在这之后，他不再犹豫，直接就发动了身法，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与此同时，在这诸天万界的某一个角落之中，一个青年模样的人，也是以一种平淡的口吻，在诉说着同样的话：

    「翻过一座山，便能高过一座山。」

    「走过一个世界，便能看到那个世界的全部。」

    「也许我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可就算是这样，应该也已经足够了。」

    ……

    在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白夜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就完全不像是在同谁说话，而更像是在喃喃自语。而事实上，此刻的白夜，更像是在悟道。

    现如今的白夜，已经彻底的离开了墟之古界。因为他的目标已经不单单是哪个世界了，而是这看起来广袤无垠的诸天万界，他想要的是能够直面未来的力量。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别人都还以为未来距离他们很远。那么白夜就已经开始觉得，未来就在不远处了。

    这并非是白夜明悟到的事情，而是白夜依靠着他的觉悟，自然而然地想到的事情。在白夜看来，未来就在不远处。

    离开墟之古界之后，白夜前前后后地已经去过几十个世界了。若是放在以前那个时候，这样的旅途已经是很远了。

    可在现如今的白夜看来，这样的一段旅途根本就称不上是有多远。因为他深切地觉得，他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以前的他的确是可以随遇而安，这茫茫诸天，他只需要随便进一个世界，然后默默

    修行就好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他路过了那些世界，也看过了那些世界最为真实的样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去确信，就在不久的将来，当那些世界破败到一定的地步之时，纪元之劫，就还是会降临在这里，然后把该做的事情彻底的做完。

    这可不是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所以，从出发的那一刻开始，白夜就已经在想，在纪元之劫没有降临之前他应该做什么。

    在纪元之劫降临之后，他又该去做什么。只是，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白夜对于这诸天万界的印象，也是在无形之中得到了更为彻底的加深。

    …………

    PS：今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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