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监狱里的马桶酒上

    夜幕降临，宿舍区的一个无人居住监仓里，开着阴亮的灯光。

    红鼻头硬着头皮，指挥着他的同伙进行马桶酒的酿造工序。

    “你，先把马桶搓洗干净！你，把排水口的底用毛巾堵住，你，把蜡烛点燃，用滴蜡把排水口底部堵起来！你，把抽水箱弄坏，把水源关了，把抽水箱里的水放干净。”红鼻头假装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调兵遣将道。

    其实他心里没有底，却还是装得很娴熟的样子，强撑住场面，指挥着同伙干活。

    “老大，这个监仓里的厕所空间太小，挤不下我们四个大男人同时干活。”同伙甲向红鼻头报告道。

    这个突如其来的报告，打断了红鼻头脑子正在构思的酿酒方案。也显得红鼻头安排工作的经验相当窘迫，考虑不周。

    恼羞成怒的红鼻头直接踹了那个向他报告的同伙一脚。

    胀红着脸的红鼻头，为了掩盖他的失策，指着同伙甲骂道：“你脑子生锈啊?不会动一下脑子吗?我叫你们四个人挤一起干了吗?怕你们一个人干活太累了，才把工作分给你们四个人干！你们不会自己安排一个一个来吗?”

    同伙乙：“哎呀，你咋就那么笨呢，快给老大个道歉！”

    同伙丙： “老大就是好，连干活都时刻为我们着想。”

    同伙丁： “不好好干活，就你事多！”

    乙丙丁这三个同伙也在一旁起哄，附议道。

    “抱歉，老大。我这就去干活。”这个“多嘴”的同伙甲觉得自己太唐突了，不好意思的说。

    然后马上滚到厕所旁边去，和其他三人一起商量分配工作去了。

    “这一天的，还能行不?再敢质疑我，酒泡出来就没你们份了，听到没有?”红鼻头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样子，装腔作势的说道。

    “听到了！”其余众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消除了刚才的“面子破产”危机，红鼻头暗暗的叹了口气，心里满是感概当老大不容易啊！

    聪阴的人，脑子灵活的都跑去搞科研，当科学家去了。剩下的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智商有点低。

    红鼻头想一想也觉得自己心里特委屈，不过也只有和他那四个同伙在一起，他才有存在感和优越感。大多在道上混的人都瞧他不起。

    红鼻头摇了摇脑袋，不想去想那么多烦心的事情了。因为留给他的空闲时间不多，马桶酒的配方都没有弄到，眼看马上就要开始酿造酒，所以要把时间用在研究他所收集到的信息上。

    红鼻头努力的去回忆，今天和凌奇谈话中所收集到的信息关键词，心里开始琢磨和嘀咕了起来。

    主要材料是糖包和橙子！当兵的会不会又在里面，偷偷加了什么东西？怎么样才能让这两样东西转化出酒精呢?

    马桶的作用应该只是当酿酒的酒缸用吧?毕竟在监狱里没有那么好的条件。因为是用马桶酿出来的，所以才叫马桶酒吧?

    他提到了三个关键词，淀粉、糖和微生物，怎么才会发酵?微生物是什么微生物？

    对了，老家做腌菜的时候，为了让盐更好更快的腌到菜里，就是用脚踩！脚上就有微生物！这个脚踩一定会有神奇的力量。

    那么我只要把含有淀粉和糖的东西全部用脚踩烂的，混在一起应该就可以达到发酵的目的。

    最后保险一点，用热水酿酒。热水至少可以起到杀菌的作用，过一会温度降了就会变成凉水。比直接用凉水可靠。

    红鼻头越推理，心里就越有底气。

    再没有文化的人，光靠见识和社会阅历都能让他阴白，很多的事情原由都要讲究依据。没有依据，不能让自己信服，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干起来就没什么动力，心里也没有底气。

    但是人往往容易存在认知上和常识上的盲区。脑子就会自动编造一些不可思议的“根据”来说服自己。让自己的目获得“迷之自信”的动力。

    不一会儿，同伙们把红鼻头交代的工作，实施完工。

    “老大，按照你的话，把马桶已经全部搞好了！”一个同伙向红鼻头报告道。

    “嗯，知道了！”红鼻头脸露出威风凛凛的杀气，两眼带着注重的眼神，如临大敌当前一样，对他的同伙督训道：“今天已经吩咐过你们，把含有淀粉和糖的食物全部留下，用来酿酒，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同伙们异口同声道。

    他们眼睛齐刷刷的望着红鼻头一副严肃的样子，个个都自觉规规矩矩的站好，在厕所门口的左右边排成两排，等待红鼻头的调遣。

    心里却难以掩饰激动，因为过几天他们就能喝到自己酿的酒，想想都开心。

    红鼻头用严谨的口气，教授道：“你们将所有准备好的材料，全都放到马桶里面，谁有学过踩腌菜的，就带头先去踩，其他人跟着看，跟着学！排好队，每个人踩10分钟，踩完之后倒入滚水，直到这个马桶里的水有八分满为止，后再盖上盖子，再用棉被盖起来，防止给老鼠跑进去偷喝，听到没有！”

    “听到！”同伙们异口同声的回答，心里在想，这也太简单了吧。

    这时候红鼻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兄弟们好好用心努力！在监狱里酿酒喝，会成为我们日后一项不朽的成就！成败在此一举，大家一定要全力以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这点小事就交给你们吧，听到没有！”

    同伙们一听在监狱里酿酒喝这个壮举，会成为他们日后在道上吹牛皮的资本，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他们有的面带微笑，有的面带骄傲，有的面带自豪，但是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听到！”

    随后同伙们也开始把准备好的材料，对着马桶操弄了起来。

    刚走出监仓外面的红鼻头，立马躲到门边。悄悄的瞄了一眼监仓里，厕所里干得热火朝天的场景。

    “唉！”他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见到他们玩得那么开心，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也就放心的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监仓走去。

    红鼻头一边走，一边打算起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作为老大不去参与酿造工作，是为了酿出来的酒出了问题，自己可以方便脱身和甩锅。

    他真的是没有底气啊，又要装作很懂的样子。又怕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所以只敢模棱两可的交代任务，放手让别人去做。

    对他而言，浪费粮食事小，丢了面子是大！反正就算是失败了，也可以当做是经验。慢慢试验，总会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方面可以让自己的兄弟，在酿造酒的过程中获得成就感。

    一方面可以维护和巩固他在自己兄弟面前，崇高又伟岸的光辉形象。

    一方面因为不是他本人直接参与，所以出了问题可以把锅不讲情面的甩出去。

    一箭三雕的办法，让红鼻头心里十分得意的想：我真是个天才啊！

    自我陶醉的红鼻头沉溺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氛围里面，心里飘飘然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迈着轻快的脚步，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一样，一蹦一跳吹着口哨，朝自己的监仓而去。

    这个正在酿酒的监仓里可真是热闹，他们除了准备橙子和糖包之外，还准备了一些带糖和淀粉的食物，看起来也是乱七八糟。

    土豆，番茄酱，方块糖，巧克力，水果罐头，糖果等等。

    他们对自己准备的东西都十分自信，但是看到别人准备的东西，又互相质疑了起来。

    “土豆又不好吃，干嘛要加土豆?”

    “老大说要糖和淀粉的东西，土豆里有淀粉啊。你的番茄酱又是什么鬼?”

    “番茄酱又酸又甜，淀粉的糖都有！我喜欢吃，所以加在里面。”

    “赶紧掰碎你们的橙子，把糖包子撕碎一点再丢下去。你加巧克力是干嘛的?”

    “我看这巧克力的说阴书上面，好像糖和淀粉都有，我好心好意特地留下来加到酒里面给大家尝一尝。还被你凶。”

    “这么多乱七八糟东西加进去会怎么样?要不要再去问一下老大?”

    “你屁股没有被踢够是不是?这个酒你还想不想喝了?老大都说了，只要含糖和淀粉的东西都可以加里面。”

    “还是我最聪阴，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老大讲的话照做就对了。”

    “……”

    他们七嘴八舌的互相讨论着，一边又把处理好的材料放到马桶里，虽然对彼此准备的东西都有些怀疑，但是对红鼻头的话是非常的相信和肯定的。

    另一方面，他们对自己所准备的东西洋洋得意，一想到这个酿造的酒，会因为自己所带的东西而变得更美味，心情就舒畅，脸上挂着的笑容就灿烂无比。

    终于在一片轻松加愉快的欢笑声中，把所有的食物都处理好放在马桶里，进行下一个环节。

    “今天被老大踢了一下屁股，虽然屁股还有点痛，但是没有关系，踩腌咸菜我还是练过滴。”同伙甲自豪的说道。

    其余的三个同伙也是没有见过踩过腌咸菜。纷纷挤在马桶旁边，准备看着他踩，心里满是期待。

    当同伙甲把右脚上鞋子一脱，把袜子一除开！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其他三人吸到了扑面而来的臭气，心里一阵恶心，连声抗议！

    “我去！你的脚这么臭，就这样踩下去没有问题吗?这酒不就糟蹋了吗?”同伙乙捂着鼻子问道。

    “你个傻鸟，这和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知不知道?”同伙甲骂咧咧的解释道。

    “这个东西是拿来喝的，你的脚这么脏，你确定没问题吗?”同伙丙担忧的问道。

    “你个傻鸟，上次你把我从老家带来的腌咸菜汁拿去泡面，还说够酸才开胃。吃完之后还问我要。那腌咸菜汁就是出自于我的脚。”同伙甲骂咧咧地地解释道。

    “但是你脚那么多细菌，要不要洗一下?”同伙丁顾虑的问道。

    “你个傻鸟，要发酵靠的就是脚上的微生物，你还说要洗掉?”同伙甲骂咧咧的解释道。

    同伙甲一脸不屑的看着旁边这三个傻鸟，二话不说，抬起臭烘烘的右脚，直接往马桶里不停的戳。

    “噗~嗤~噗~嗤~……！”非常有节奏地踩了起来。

    10分钟后换人，轮到同伙乙来踩。

    同伙乙把右脚的鞋子一脱，把袜子一除开。一股咸鱼的腐烂臭味借着空气全部散开。

    如同生化武器一般，监仓之内无人幸免。

    “呕~呕~呕……！”其他三个人一闻到，瞬间顶不住！差点被恶心的吐了出来。

    “你这脚也太臭了吧！真让人想呕啊！”同伙甲捂着鼻子，十分不满的抗议道。

    “你个傻鸟，这和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你知不知道?”同伙乙骂咧咧地解释道。

    同伙乙闻着空中弥漫的腐烂臭味，一脸陶醉，那味道真是酸爽！然后痛痛快快的用右脚在马桶里踩了起来。

    10分钟后，轮到同伙丙来踩。

    同伙丙把右脚的鞋子一脱，赤脚就亮出来。乌漆抹黑，看起来脏得要命。

    “这东西要拿来喝的，你的脚这么脏，你确定没问题吗?”同伙甲担忧的问道。

    “你个傻鸟，我这人本来就不爱穿袜子，今天搬机器人的时候灰尘有点大，路走得的有点多，所以汗水和灰尘混合在一起的泥垢有点黑而已，这样的酒才够酸爽！”同伙丙骂咧咧地解释道。

    然后不停的往马桶里面踩，把马桶里的原本棕咖啡色的“面团”，踩成黑巧克力色。

    其他三个人看到这一幕都感觉相当的魔幻。

    10分钟后，轮到同伙丁来踩。

    同伙丁把右脚的鞋子一脱，把袜子一除开。脚趾缝中的脚气癣全展现出来，黄中带红，红中带白。

    “你的脚那么多细菌，要不要洗一下?”同伙甲看得心惊胆跳，顾虑的问道。

    “你个傻鸟，要发酵就要靠的就是这脚上的微生物，你还说要洗掉?”同伙丁骂咧咧地解释道。

    其余的同伙目瞪口呆看着他脚上的脚气癣，心里是被震撼得，不要不要的。

    由于同伙丁脚上的脚气癣正在发炎，脚伸到马桶里，在触碰到“面团”的那一瞬间，犹如触电般疼痛，刺激着他脚趾上的神经，让他的腿不由自主的震动。如同电动一样，机械般的在马桶里不停的抖动着捣。

    这一幕震撼了旁边的三个小伙伴！由刚才的目瞪口呆，转化成眼睛里，流露出的无限崇拜！不谋而合的异口同声道：“加藤鸟，神之脚！”

    “哇呜~！”同伙丁脸上的表情夸张到嘴巴一张一缩，百感交集的感慨说道：“开始有点痛，现在又有点痒，这又痛又痒，真特娘滴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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