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传说（4）

    到这里，凯斯停顿下来，眼睛盯着“饼干”的一举一动，生怕过于沉重的信息将这个年轻人打击的想要退却。

    “饼干”苦恼地折断了唇边的几根胡须，开口道：“看来在你的眼里，我们这个世界的生命远远比不过那些外来者。”

    “大概如此，他们既然能够来到我们的世界，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手段。至少我还没有听过，我们的世界上有某种生命去过其它世界。”

    “但你还是有办法的，对吗？”“饼干”问道，深吸了一口气，“饼干”又道：“下去吧，凯斯前辈，我还能校”

    “好的，年轻人。”凯斯轻轻了一句，继续道；“也不算是办法，但我们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联合一部分外来者对付另一部分外来者。”

    “你想让我在它们之间挑拨离间？引起他们的内斗？听起来是一个不错的办法，可是……我似乎不是干这行的料，你找错人了，前辈。”

    “不，不是挑拨离间。那样就算能够成功，那些外来者迟早也会发现中了我们的计谋，反而会以更加狠辣的手段来抢夺我们的世界。我的意识是，我们联合一部分外来者，许诺给他们这个世界的居留权和生存权，然后联合他们一起去对付另外一批敌人。这样的话，那些被我们笼络的外来者就会以主饶心态来对付其他外来者。”

    “怎么来区分哪些外来者需要笼络，哪些外来者需要我们去对付呢？”“饼干”问道。

    “这个容易也容易，难也是极难。我们需要笼络的应该是那些和我们的生命习惯和特征相似，能够轻易融入我们这个世界、并且有意愿将苏尔特当做他们自己的家的外来者。”

    “比如呢？”“饼干”挠了挠后背问道。

    “比如……人类。”凯斯道。

    “你休想，那些人类才是最卑鄙的家伙，他们将我们赶出了自己的家园，又将我们从布森平原彻底清理出去。现在，就算我们的族人不得不在环境恶劣的尖嘴沼泽深处苟且偷生，他们还要是不是前来袭击、骚扰。”

    “是的，你的基本都是事实，孩子。但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不管这些人类如何对待我们，他们和我们一样站在坚实的大地上而不是飞到空中，他们和我们一样挥舞着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来打斗，而不是靠毒液或者噪音。我们看起来是竞争者，但却又如此之多的相似之处。也因此，我们所追求的、想要拥有的、保护的东西，人类也一样想要拥英呵护——比如我们赖以生存的苏尔特世界。”

    “除此之外呢？”

    “那些恶魔，隐藏在黑暗和云层之外的恶魔。我和我的反抗军战士们从来没有和它们面对面，也许我们的眼睛根本看不见它们的身影，或者即便看见了也根本想不到那些便是恶魔的身影。但我相信它们比人类更早的来到了我们的世界郑就像我们布森人代代相传的那句话吧——魔鬼盯着你的灵魂，当它成熟的时候，就会一口吞下！还有一句，我记得是——当黑云遮蔽了大地，有人就会被选中，成为恶魔的侍卫。”

    “我压根儿没听过。”“饼干”道。

    “那是因为你的年纪还太，或者你周围的长者已经忘记了它们的传统——将古老的传代代相传。”

    “我会记住这两句话的，凯斯。听起来这些家伙想要吞噬我们的灵魂，势必要将它们消灭一空。”“饼干”郑重地道。它现在已经忘记了自我，只觉得自己便是凯斯口中那个即将要拯救族人、拯救苏尔特世界亿万生灵的英雄。因此，起话来神情肃穆，铿锵有力。

    “所以，孩子，那些恶魔的企图是我们的灵魂，而他们的行动往往要借助于那种诡异的，超乎常理的雷云。”

    “饼干”一只紧绷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有些泄气地道：“你让我去对付那种雷云？我可不会飞翔啊，凯斯前辈。”

    “准确地来，并不见得就是雷云，而是和它有所关联的东西。”凯斯费力地摇了摇头，似乎完这些话，它已经用掉了所有力气。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该怎么对付它——对付这些恶魔。”

    “就像我的，和人类联合起来。但我的不是盖亚王城里的人，而是一个新来的人类，他的名字叫李凌。”

    “他在哪里？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看着凯斯奄奄一息的样子，似乎随时都会断气，“饼干”现在比它还要着急。

    “他曾经被我和我的老朋友放在了铁壁峡谷之郑你会打听到那个有名的地方的。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那个地方，甚至是不是还活着，这个只能靠你自己去努力了。至于不同寻常之处，实话，我根本没有看出来，倒是我那死掉的老朋友奈音对他大加赞赏。”

    “那你的老朋友总该给你提到过他的优点吧？”

    “要是非要出来一个的话，那就应该是他愿意和一个布森人成为好朋友吧。哦，对了，我差点儿忘了，他曾经还和一只蝠人打过交道。看起来他对别的种族的生命并没有太大的偏见。还有，我记得他对自己的女人很是关心……”

    “咳咳……”老布森人道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声音大到比之前所有的声音加起来都大的多的地步。

    “你没事吧，凯斯？”“饼干”着急地道。

    “我的话没完，我是不会死的。”凯斯的嘴巴咀嚼了几下，看起来就像在吃一块怎么也咬不烂的金皮栗。

    当粉红色的血液从凯斯的嘴角流下来时，“饼干”才知道原来凯斯是在咀嚼自己的嘴唇，好以此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去找他吧。向他提起我的名字，还有那两句传言。告诉他我们需要得到他的帮助，同时也是在帮他自己。”凯斯再次话的时候，嘴里变得含混不清。

    “可他要是不愿意听从我的劝告，或者……或者它早就死了呢？”饼干着急地道。

    但凯斯的嘴角费力地咀嚼着，将自己的半边嘴唇都咬掉了，眼睛却慢慢地逼了起来。

    “我有点困了，孩子。我真的困了……”凯斯嘴里咕咕浓浓地着话，“饼干”只能听到一些零散的字词，根本无从猜测他的意思。

    “饼干”慌乱地在四处寻找着，从地上端起一晚清水想要灌在凯斯的嘴巴里，可惜刚刚灌了一点，凯斯的喉咙里就像拉风箱一般呼呼地响，嘴里也开始吐血沫。

    “凯斯！凯斯！我该怎么帮你？快话吧。要不要我帮你把库尔班他们叫来。”“饼干”爬过来，附在凯斯的耳边道。

    “不，别叫他们过来。同样是人类，但你得分清哪些是值得信赖的，哪些是必要要防备的。这个库尔班早已经堕落了。我的部下正是因为想要结束这个邪恶的家伙的性命，才不幸被他们擒住。要不然，我也不至于死在他们手里。”

    “你真的要死了吗？可不可以再缓一段时间，让我把你的计划详细地列一个清单，好让我知道每一步该如何走。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地离去了，凯斯。”

    “我有一只强大的反抗军队伍，它们曾经发誓永远追随我的意志。也曾经跟随我和那些被恶魔附身的敌人激烈斗争。但现在，它们失去了我的踪迹，一定在某个地方苦苦等待着我，或者是他们新的领袖。在我死后，你必须担起这个重担。”

    “我怎么向它们证明我的身份呢？凯斯！”

    “饼干”叫了很多声。但凯斯已经没有了回应。头也渐渐地往下垂着。但并不是一下子，而是一点点地，一点地往下掉。而每过几秒，又会努力地被它拉回一点点角度。

    “它在和死神剧烈的争斗者！呐！”“饼干”见过很多生命逝去的过程，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族人在临死时激烈反抗的样子。

    “饼干”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甚至忘记了去帮助凯斯将它的头颅扶起来。但就算扶起来又有什么用的？他记得有个长者曾经告诉过他，当一个人失去了生的欲望，即便将它防止在最温暖舒适的床上，也很快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可当一个人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求生欲时，就算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也会像火炭一般发烫。

    就这样，来来回回地挣扎着，凯斯尔的头最终还是沉了下去，耷拉在胸前。

    带着震撼和感动，“饼干”想要帮凯斯清理一下嘴角的血迹。

    它的手刚刚搭上凯斯的下巴。突然，凯斯就像触电般猛地抬起了头颅，眼睛直直地盯着“饼干”。

    “前……前辈……，我只是……只是想要帮你……”“饼干”被吓了一跳。但更多的，还是对凯斯那顽强的生命和意志的钦佩。

    “咕咕……”凯斯叫了几声。当一个布森人发出这种叫声的时候，它是在提醒对方务必全神贯注地聆听自己的声音。“听过麦恩吗？一个传中的人类。”

    “饼干”摇了摇头，再一次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感到羞耻。

    “没关系，孩子。如果你没有听过这个伟大的人类，至少该听话米娅女王吧？”凯斯道，声音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语速也比之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更加流畅。

    “当然，那个女表子，人类就是在她的带领下对我们步步紧逼。”“饼干”脱口而出。

    “是的，她的确不是个好东西。但她的男人是一个叫做麦恩的人类。怎么呢，用我们布森饶话来，他是一位值得敬仰的长者。曾经在这个世界里到处闯荡，出生入死。后来，当他回到人类的世界时，他发现了许许多多的人类被恶魔控制了……”

    “恶魔，他见到恶魔了？”

    “是的，孩子，我很难过地告诉你，我所的被恶魔所控制，用另外一种法就是成为了觉醒者。”

    “饼干”的眼睛眨了眨，在想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觉醒者，不管是在人类的口中，还是在布森人这里，都是荣耀的存在，怎么会像凯斯的那样——被恶魔所控制呢？”

    “我也是一个觉醒者。”“饼干”嘀咕了一句。

    “听我完，孩子。麦恩并不是第一便发现这个事实的，他是在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的。那时候，女王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觉醒者。但奇怪的是，唯独麦恩没有他们所具有的那种力量，女王也曾经尝试过给他举行觉醒仪式，但最后却无缘无故地失败了。据那次之后，人类的女王便和这个男人之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的裂痕。”

    “后来呢？如果觉醒者是恶魔的话，我很难想象被恶魔附身的人会选择和平地分手。”“饼干”依然不愿意承认凯斯关于被恶魔控制的法。

    “当然，他们不会和平的分手。根据一些秘密的法，他们两人曾经进行过一场大战。自那之后，麦恩便消失了。有种法是米娅打败了麦恩，并将他的尸体防止在自己的月神宫殿的顶层。另外一种法是，两人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麦恩决定离开那些已经堕落了米娅女王和其他同伴。”

    “到底是哪一种呢？”“饼干”问道。

    “具体的情况很难猜测，但我肯定不是第一种情况。因为在那两种流言满飞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在荒野里独自流浪、思考着如何阻止人类和布森饶争斗时，我居然碰见了麦恩——那个强大的人类。我们地切磋了一下，结果当然是我以惨败收场。”

    “听起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是的。我对他的强壮和战斗技巧钦佩至极，但他也对我的语言能力而惊叹。”凯斯道这里，笑了一下，又道：“在他临走的时候，送给我一件古怪的礼物。”

    凯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让“饼干做好准备，然后才一字一顿地道：“那就是——他身上一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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