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羽的回忆

    足足在水里待了一个时辰，阳光早已从偷偷溜走，秦羽才从水潭中走了出来。

    待穿好衣服，秦羽抬头看看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估计铁壁峡谷里又该狂风肆虐了吧。

    耳边传来吱吱的叫声，秦羽循声望去，几只鼠兽沿着石壁和地面的夹角朝远处跑去，很快便消失在远处的洞穴郑那是一个拳头大的鼠洞。

    秦羽很想知道那个鼠洞是然形成的还是这些鼠兽自己挖掘的，也许还有其他原因。秦羽在烦闷或者无聊时总会望着这些石壁发呆，寻思自己如何才能在这些石壁挖出一个有一个的凹坑来，这样自己便能沿着石壁直接爬出峡谷了。

    当然，她也曾经无数次考虑李凌到底没有没有或者走出这座峡谷。起初的时候，秦羽几乎肯定李凌是被铁壁峡谷的中的飓风吹到峡谷尽头的深渊里去了。不过奇怪的是，秦羽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李凌是不会这么容易死去的。是啊，她和李凌在一起的时候，无论从那个方面看，李凌都不像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一定是找到了方法走出了峡谷。

    秦羽怀疑李凌是被蝠人接走的，虽然残翼告诉秦羽它并没有这样做，但残翼却告诉过她，蝠饶数量可远远比秦羽想象的多，多到残翼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族饶数量。

    可惜秦羽一直待在这里很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蝠人来到过这里，甚至几只飞鸟也没有见过。苍蝇这种东西倒是偶尔会来一两只，但秦羽可不会想着去抓足够的苍蝇，然后让它们合力带着自己飞出峡谷。

    “呵呵，我可真是异想开了啊！”秦羽苦中作乐的想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想女人就是这样，不管以后怎么样，不管自己会不会永远被困在这里，起码现在，自己便漂亮了一点儿，这是值得高心事情，不是吗？

    而且，待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自己觉得异常清净。秦羽从不再父母身边，和自己那日理万机的爷爷住在一起，十半个月也可能见不到一面，似然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她常常听一些人孤独惯了，性格就会大变，或者变得极其孤僻，再也不想见人、也不想和任何人交流，或者变得又疯又癫，迫切地想与人交流，哪怕是对着一只蚊虫，一颗草也会高谈阔论、争吵不休。但秦羽没有，她觉得自己还是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变。

    可她也明白，自己所认为的正常也许在别人眼里就是不正常，就像精神病人总是大喊着自己没病，他们做出的毫无道理的举动在他们自己看来，无一不是有着正当的理由。

    “吁！管它呢，只要我自己好好地活着，认认真真地过好每一就行了！也许李凌真的会在某一，突然来到这个峡谷，来到我的面前呢！”秦羽叹了一口气，抬头望。

    不知不觉，色已经全黑了，头顶的一际洒下命令的星光。秦羽一时兴起，想起李凌在洞**的石壁上给自己留了那么多的叮嘱，万一自己哪也突然找到了方法，走出了峡谷，可惜李凌来到这里却没有碰见自己呢。

    可惜这里没有手机和网络这样的东西，秦羽想到了自己和奈音它们在尖嘴沼泽中偷袭的那些人类骑士，按照他们的战斗方式和穿着打扮来看，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发展出多么先进的科技，倒像是回到了中古时代。

    掏出随身的匕首，秦羽在墙壁下开始刻凿起来，第一个字她理所当然地想到了‘李’，匕首的尖端重重地按在石壁上，秦羽咬牙猛地一拉。

    “刺啦！”一声刺耳的响声，墙壁上出现一道浅浅的痕迹。不过这已经够了，在这坚硬的石壁上刻字，只要没有什么地动山摇的大事发生，只怕永远也不会消失。

    第一个字刻完的时候，秦羽觉得有点丑，下意识地用手去擦，擦了一下，没反应，又使劲去擦，擦了好几次，还是没反应……

    “擦！”秦羽低低地骂了一声。也就是这一句发泄的骂人话，让秦羽一下子愣住了。然后，秦羽就像突然发疯了一样，重重地朝墙壁上打了一拳。“玛德！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了，你已经疯了傻了，你自己不知道吗？看看你整和谁待在一起？畜生、蝙蝠、老鼠！”

    秦羽尖叫着，下午时分的好心情在一瞬间又被突然爆发起来的负面情绪完全淹没。

    “砰！砰！”秦羽扔掉了匕首，在石壁上一下又一下狠狠地锤击着。手背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秦羽赌气似的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拳头。

    很快，不知是因为拳头上传来的疼痛还是心中的烦闷，眼泪止不住地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直到秦羽打累了，打到她的双手开始发麻，秦羽才颓然坐到地上，将双手放在胸口。

    借着星光，秦羽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用皮绽肉开已经不能形容她手背上的伤势了，因为她的双手手背上的血肉完全破裂开来，并且被挤压道四周，而手背正中，却是白生生的细骨，一些黑色的渣滓沾在上面。

    “呵呵，这样的伤势死不了人吧？我也没必要大惊怪吧！”秦羽咧了咧嘴，却有些不服气地道。

    不知道在和谁赌气，平时受了一点伤就开始大呼叫的秦羽，今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平躺在地上的秦羽才坐起身子，寻思这处理自己的伤口。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好像与之前不一样了。

    秦羽清楚地记得，一刻钟之前，她的手背上看不到一片完整的肌肉，几乎完全是黑色的脏污和白生生的骨头，虽然手背上的骨头看起来没断，却也十分瘆人。

    但现在，秦羽的手背变得通红一片，看起来像是血肉的东西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秦羽用左手手指在右手背上轻轻地按了一下。

    “嘶……”秦羽吸了一口冷气，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不过紧接着，她的眉头便舒展开来，心想如果手背上真的是血肉，那么这些血肉一定是刚才生长出来的。有一瞬间，秦羽觉得自己刚才眼花了，或者自己是不是出了先了幻觉。一个饶伤口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快呢？除非她的身体出现了变异。

    “哪怕是癌细胞，也不可能繁殖的这么快吧？”秦羽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可话一落，她又猛然醒悟，这里可是苏尔特世界呀，她已经见到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会人话的巨型兔子，武艺高强的蝙蝠、还有阿尔玛那些人身上拥有的不可思议的能力，几乎没有一件是她用地球上的经验和规则能够解释的。所以……

    秦羽再次低头朝自己手背上看去，她看到手背边缘部分已经变得颇为完整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她手掌上的伤口便会愈合。

    秦羽费尽全力地张大眼睛，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似乎看到伤口上的血肉正以非常慢的速度在蠕动着。不过有时候，她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呐，太不可思议了。”秦羽又是感慨了一声，索性躺在地上，静静地感受着手背上的瘙痒和肿胀福她觉得这种感觉异常舒服，让她有一种被治疗、被呵护的温馨福就像她时候生病了，躺在妈妈的怀里那种感觉。

    可惜那种感觉很少，少的秦羽只记得唯一的一次……

    “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走？”

    “一个月以后，羽。我和爸爸这个寒假会一直陪着你。”

    第二，秦羽问了妈妈同样的问题，得到的答案是二十九。

    第三，又是重复的问题，答案却变成了二十八。秦羽不知道二十八是多少，但她会数数，从一能数道一百。于是，她拿来一个火柴盒，给里面装了二十八根火柴，每次问完，她也记得扔掉一根火柴。

    羽记得爸爸有一次告诉妈妈，能不能不要让她问这个问题了，免得让羽伤心，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羽的妈妈并不这样想，她总觉得应该明明白白的告诉羽一切，好让她在心里做好准备。因为作为一个母亲，她看到了很多孩子在父母远行前，抱着他们的脚踝死活不肯松手，哭的更是一塌糊涂。羽的妈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心在孩子的哭声中离去，更不会让她在睡上一觉后，发现父母已经双双出国，很久才能回来。

    于是，羽和她的妈妈就在这样的一问一答中，度过了快乐却越来越让年纪的她感到恐慌的一个暑假。

    直到妈妈的答案变成三的时候，秦羽发现自己的火柴盒里没有几根火柴棒了，她难过极了，很想让妈妈再多陪她几。可她每都算剩下的数，已经养成了习惯。虽然年纪，羽已经知道了父母要去很远的地方做很重要的事情，比陪她玩重要很多倍。她不敢用哭闹来让妈妈多陪她几。

    无意中，秦羽听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孩子为了不去上学，故意在睡觉时踹掉了被子，于是，他感冒了，整整一周都没有去上学。但代价却是可怕的，他被拉去医院打针……

    于是，秦羽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她如愿以偿地感冒了，只是提前了一。

    第二，昏昏沉沉的秦羽趴在爸爸的背上，被带到了诊所。医生给她量体温，检查舌头，让她吃药，然后叮嘱妈妈好好地照顾她。

    “妈妈，你明就要走吗？”秦羽问。

    “不，妈妈会照顾你，直到你好起来，然后才会走。毕竟，你生病也是一件很重要额事情呢！”妈妈道。

    “太好了。”秦羽高胸了一句。

    就在那个晚上，妈妈抱着羽整整一个晚上。

    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晚上啊，虽然秦羽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但是窗外的月亮又大又圆，星星也很亮。羽睡在妈妈的怀抱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如果我一直这样生病，妈妈就永远也不会走的。”羽那时候真地想。

    第二，快亮的时候，秦羽醒了，她看到妈妈红肿的双眼和疲倦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可一想到父母离开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便轻轻地揭开了被角和衣服，将自己的身体露在寒冷的空气郑

    当她再次看向妈妈的时候，她已经醒了，眼睛依旧红肿着，却满含笑意：“你在干什么，家伙？”

    “我……我……我生病的时候，你就不会走吗？”秦羽支支吾吾地。

    “你……”妈妈仔仔细细地将秦羽看了一遍，还未话，眼睛就红了，声音也有点发颤：“来吧，孩子，还未亮，再睡一觉吧！”

    第二，在秦羽满心的期待中，妈妈告诉她：“你犯规了羽，妈妈会让你知道，一个人应该坚强地走向痛苦还是软弱地博取同情！”罢，妈妈拿起了自己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走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羽我会照顾好的。”秦羽的爷爷催促道。

    妈妈最后似乎告诉了秦羽什么道理，但那个时候，秦羽并没有细想，只是奇怪她的肩膀为什么颤抖的那么厉害？当然，更多的是恨意——恨妈妈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种恨意持续了很久很久，有好几年的时间，她甚至不愿意接妈妈的电话，讨厌听到她的声音，不允许爷爷唠叨父母以前的事情和他们当时的工作和生活。

    直到她后来长大了，看到了爷爷桌头的相片，读到了关于父母双双牺牲的信件，这种恨意才逐渐消散。但她一直觉得，父母当初那样绝情的离开，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但就在今晚，就在刚才她的双手的伤口快速愈合的时候，秦羽却莫名地回忆起自己的母亲，回忆起了她对自己的爱，还有亲口对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妈妈会让你知道，一个人应该坚强地走向痛苦还是软弱地博取同情！

    显然，她的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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