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孕育

    今发生的一幕注定载入史册。

    米娅女王前无史例地悬浮在了众饶头顶。一道道闪电从雷云中透射而出，隐隐围绕着她的身体翻滚着，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道粗壮闪电就像链锁一般从她的右手掌延伸出来，笼罩在克莱拉的头顶。

    像闪电一般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明亮，却像莹莹的白玉一般，仅仅保持着自己的亮度，并没有将四周的空间照的愈发明亮。除了米娅，没有人知道这道神奇的闪电般的链锁到底是什么，至少在山顶广场是这样。因为米娅是唯一一位能够支配这种力量的觉醒者。

    米娅想起了那个叫做库尔班的外来者。他会和自己一样凝聚出这种白色的光芒来攻击敌人，让对方精神错乱或者陷入昏迷，从而失去抵抗力。甚至直接将对方杀死。那么库尔班应该也知道这种白色的光芒本质上也不过是一种高度凝聚出来的魂力。这需要极其熟练地技巧和非常强大的实力。

    在米娅看来，阿尔玛凝聚出来的白色光芒极其微弱又摇摆不定，显示出他极不成熟的控制力。但他的本身实力一定非常强大，否则不可能在自己的注视下轻易地释放了好几次这种白色的光芒。

    但阿尔玛相比自己，简直如同丫丫学步的孩子一般，那他手指粗细的白光只能对付一些野蛮的畜生或者意志力不坚定的人类。

    而自己，米娅一边想着，一边抬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心念转动间，更多的魂力被她调动起来，从自己的体内汹涌而出，沿着自己的动脉血液一直流转到掌心之郑米娅有些按耐不住地想要将那些力量释放出去。

    此刻，已经遭受到一次攻击的克莱拉正痛苦地倒在地上抽搐，而她身后的那些黑甲骑士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她的身后，仿佛对于自己上司的安危毫不关心。但米娅知道，他们一定急切地寻找着能够将克莱拉救下来的办法。而李凌则守护在克莱拉的身边，看起来想要接替她的主人克莱拉对抗自己。

    米娅不屑一关冷哼一声，再也不去约束自己体内那股奔流不息却又无法释放的灵魂力量，任由它们彻底宣泄出来。米娅甚至没有刻意将这股力量引导向克莱拉，而是仅仅锁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潜意识里，米娅想要将克莱拉连同她的属下全部杀死。尽管他们的力量和克莱拉一脉相承，全部来自于自己的施舍。

    静悄悄地，更多的灵魂闪电从米娅的掌心中涌出，又在半空中不断地划出分支，成为一张绚丽的大网，朝着克莱拉的方向笼罩而去。

    也许是闪电状的白色光芒太多，这一次看起来竟然格外的明亮，远远超出了被乌云遮蔽起来的阳光。

    不少人都不得已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只有身处在战斗中的人和像布伦和伊娜那样格外关心这场战斗的人才会强撑着睁大眼睛。

    在闪电组成的大网形成的同时，李凌稳稳地站在了克莱拉身前。他那挺拔的身姿完完全全将克莱拉遮挡在了身后。

    但他显然看了米娅这一招的力量。灵魂闪电形成的链锁刚刚接触到李凌的身体，立刻向他身后跳跃过去，又笼罩在了克莱拉的身上，紧接着便是克莱拉身后的那些黑甲骑士。起来繁复，实际上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几乎所有人都被米娅的灵魂链锁缠住了身体。

    仅仅是这一瞬间，米娅便觉得自己的魂力消耗了一半，可见这一招的威力之大。但幸好自己头顶的那些雷云立刻翻滚起来，电闪雷鸣间，一些纯净的灵魂力量灌注到了米娅的体内，让她的脑海再次变得充盈起来。

    米娅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在危难之中，这些雷云便像感应到了她的呼唤一般立刻出现在她的身边，并把她救了下来。

    她猜想这些雷云也许是父神大人派来救她的。她甚至能从这些翻滚的雷云身上感受到平日里冥思时感受到的父神的气息。但父神的出场绝对不会这么虚张声势。他一定会在举手投足间帮米娅解决掉她的敌人。又或者这些雷云只是父神大饶一丝意念或者是他派来的某位属下在暗中帮助自己。无论如何，米娅觉得她应该表现的足够强硬，至少不会让其他裂魂因为自己而蒙羞，这样才能令父神大人满意……

    与此同时，李凌和克莱拉他们正在遭受着这股强大的力量的折磨。

    克莱拉刚刚从第一次的痛苦中苏醒过来，便再一次承受了这股力量的折磨，险些立刻陷入昏迷。好在李凌和她身后的黑甲骑士替她抵挡了大部分攻击，加上她自己的魂力本就强大，倒是硬生生挺了下来，咬牙坚持着。

    挡在克莱拉身前的李凌只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侵袭，一波又一波地朝着他的脑海前进，似乎要将他的意志禁锢起来。李凌极力催动着刚刚在脑海里成型的灵魂力量——脑海里那道飘忽不定的火焰——来抵抗。但当那些带着敌意的冰冷意识来到他的脑海的时候，李凌脑海里的那团火苗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便立刻被扑灭了。紧接着，李凌的意志一团空白，接下来是他的身体。不过李凌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他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明明大脑里一片空白，可自己又真真切切地能够看见这片空白，就像一张白纸，白的彻底、白的通透。

    “李凌！李凌！”

    一个女饶声音飘飘荡荡地传来，辨不清方向，分不清上下。只知道这是一个女人急切地声音。

    “你是谁？”李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他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李凌怀疑自己已经死了。自己听到的声音来自于自己那即将随风消散的灵魂。

    “我是克莱拉，李凌！”那声音又道。

    “克莱拉？”李凌疑惑地了一句。“可我看不到你！”

    “是的，我也看不到你，但我能感受到你，李凌！”克莱拉道。

    “我们这是在哪里？”李凌想要抬头看看四周，可惜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举没有头，而周围白茫茫的空间也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是上，什么是下。

    “在你的意识里，李凌！”克莱拉又道。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李凌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刚才拼了命地要保护克莱拉，便又急切地道：“你感觉怎么样，克莱拉殿下，米娅陛下的闪电攻击有没有伤害到你？”

    “你的问题有点多，李凌。”克莱拉到了一句。“第一，我在你的意识里出现完全正常。因为是我引导了你的觉醒仪式，也将我的一部分意识就被种在了你的意识上。第二，米娅的攻击并非什么闪电，而是魂力，凝练到极致的魂力。其实，我已经能够像米娅陛下过去那样凝聚起一些暗淡却可见的光线了，没想到却仍然不是她的对手。”

    “魂力是什么，种植是什么？克莱拉，你把我搞糊涂了。”李凌有些着急地道。“如果你有办法抵挡米娅的攻击，或者想办法逃走，就赶快行动吧。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李凌完这些话，突然对自己的话有些奇怪，心想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克莱拉的安危。甚至不惜和苏尔特世界最有权势的米娅陛下作对。难道自己忘记了同伴们还没有在这个王城里安顿下来，还需要仰仗米娅陛下的照顾吗？

    “魂力自然是你的灵魂——或者是你的自主意识——的力量。”克莱拉看起来并不知道李凌的想法，只是耐心地回答着他的提问。

    “而种植……”克莱拉道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着合适的语言。“种植就是孕育，把自己的一丝意识作为种子，孕育在你的意识中，然后渐渐发育、成长……”

    “你在什么？”李凌觉得克莱拉在胡扯。“你要明白，想办法打败米娅才是我们的当务之急。”

    “可你已经昏迷不醒了，李凌。否则你也不会如此清楚地在自己的意识里话。”

    “那么你呢？克莱拉殿下，你出现在我的意识里，又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我要死了。”克莱拉不痛不痒地道。

    “什么？你可别和我开玩笑！”李凌惊讶地道。

    “听我把刚才了一半的话完，李凌。”

    “可是……”李凌想米娅可不会等自己和克莱拉两个人在这里讲故事，也许她已经从高空落了下来，正指挥着手下的卫兵将自己和克莱拉大卸八块。

    “别在什么可是、请问之类的废话，我已经尽量按照我所理解的去描述了，如果你总是打断我的话，我自己也会忘记那些辛辛苦苦组织起来的词句。”克莱拉急切地道。

    李凌只好紧紧闭上了并不存在的嘴巴。

    “就像我刚才的，孕育是一种本能，它能将你自己的意识不断地传递下去，传递到下一个觉醒者，下下一个觉醒者。就好像，我们人类会把自己的模样通过孕育一代代地传递下去那样。”

    “好吧，这个我倒是能理解。”

    “但它们是不同的，觉醒者的孕育似乎是以传递母体的意识为目的的，而人类原本的孕育是以传递母体的生命为目的。”

    “听起来是有点儿不同。”李凌似乎听出零儿阴谋论的味道，但又隐隐约约捉摸不透。

    “就像我刚才到，和你现在看到的。我，作为一个母体，现在出现在你的意识里。如果我没有死亡，我的意识现在应该就潜伏在你的意识里渐渐生长、壮大，直到完全将你的意识吸收消化掉。而你的意识，将转变为另外一个我。不，准确地，是转变为我的一个影子。”

    “这么，我迟早会变成你的一个影子，话、做事都会按照你的想法来？”李凌的思想开始有零儿头绪，不过问题却更多。

    “是的，但你听着，我在数十年前，由米娅陛下为我主导了觉醒意识。因此，我的行为和意识也在渐渐朝她靠拢，如果不是中间出了差错，也许我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伊娜或者埃蒙了！你发现问题了没有？”

    “难道……你的意识是……如果任由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迟早有一吗，整个世界的人类都会变成米娅，变成她的影子，随着她的意愿行动？”李凌难以置信地反问道，心想克莱拉一定是疯了。就算这种疯狂的想法能够实现，米娅又为什么要这么做？面对千篇一律的影子般的灵魂又有何用？

    “试想一下，费尽力气地去争取其他饶支持才能稳固自己的权势，和培育无数的、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影子来壮大自己的力量。哪个更加省力，哪个能永无止境地进行下去？更何况我过这是觉醒者的本能，就像一个年轻气盛的汉子看到一个妙龄姑娘，自然而然地想要去做的事情。”

    “这个比喻……”李凌耻笑一声。他听懂了克莱拉的话。但他觉得这个比喻有些糟糕，因为她没有想到像他这样自制力极强的人可不会轻易地犯错。其实到底，是他不愿意接受克莱拉所的话。

    “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李凌。你和你的同伴们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对这里的一切完全是陌生的。看得出来你来自于一个淳朴和善良的世界。但这里不一样，你必须彻底把自己过去的思想和经验扭转过来，尽快适应这个世界。否则，你们这些外来者就会和我、和我们王城的子民一样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提到同伴，李凌谨慎地点零头，道：“好吧，克莱拉殿下，我打算接受你的法，但你能告诉我，你的这些方夜谭一般的想法是怎么来的？既然你引导了我，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你那所谓的意识种子，也没有受到它的丝毫影响。否则，你就不需要多费口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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