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厮杀

    轰隆隆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克莱拉扬起头，看见远处的际翻滚着黑色的、象征着死亡和诅咒的雷云。

    不由自主地，克莱拉往后退了几步，那些围在她身后的黑甲骑士也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惊恐的神情和克莱拉如出一辙。

    一个孤独而倔强的身影引起了克莱拉的注意。李凌站在她和米娅身旁不远处，呆滞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惊恐的表情。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和米娅的方向。

    感受到克莱拉的失神，米娅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李凌！”米娅轻声嘀咕了一句，又道：“果然是一个特别的男人。可惜你的主人这一折腾，你恐怕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得到我的恩宠了！”

    “你……你是想……把他……”克莱拉终于明白过来，米娅是想把李凌的肉体变成她的寄主。“不，这比寄生更可怕。作为寄主的一方会彻底失去的自己的灵魂和意识，成为米娅那邪恶灵魂的载体！”

    克莱拉明白了一切，却并没有大喊大叫的声张。就算她出来，周围的人也没有几个能听懂、或者相信她的话。

    “这是他的荣幸。”米娅毫不在意地道。“换做任何一个人，我猜都会欣然接受的。毕竟，让自己的肉体能够站在神殿顶层，接受所有饶朝拜和瞻仰，是几乎所有人心中遥不可及的梦想吧。”

    “几乎……呵呵，你也知道是几乎。看来你知道他可能并不会同意你的请求。”克莱拉道。

    “那就看他知不知趣了，总之我有的是办法。不过，这些办法之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他的引导着必须是我自己。你明白了吗？”

    “哈哈哈！看来我是无意中坏了你的好事了啊？怪不的你会为了这么一个外来者不惜杀死自己最强大的属下！不过，在临死之前知道自己无意中让您添了一次堵，真的让我很开心呢！”克莱拉大笑起来。先生还未落下，克莱拉话锋一转，揣测着道：““不过，我怎么没有想到你的这个好点子，让自己拥有一副更加年轻、更加孔武有力的身体呢？按照你的，既然我是李凌的引导者，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想办法，让这个家伙把自己的身体心甘情愿地呈现给我呢？”

    “那不可能，克莱拉。那不可能……这是一种创举，是我十多年的冥思和策划中总结出来的，就算你自认为是我最聪明的奴仆，没有完全的准备和足够的实力，你也不可能做到的。何况你在我的心中，根本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影子罢了。”

    “你害怕了？”克莱拉开始反客为主地朝着米娅欺上来。“作为你无足轻重的影子，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忐忑不安，也许下一刻，我就能窥见你那邪恶的计划。”

    “大胆！”米娅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羞辱这个几乎完全失去控制的影子，伸手朝她的衣襟抓去。只要被她抓中，米娅相信克莱拉立刻便会全身僵硬，失去抵抗之力。

    克莱拉奋力挣脱了米娅那带着压迫气息的锁定，连连朝远处退了几个大步。

    米娅愣了愣神，似乎没有料到克莱拉能如此利索地躲开自己的攻击。但也只是一瞬间的停顿，米娅再次朝着克莱拉扑了上去。

    米娅身后的埃蒙和伊娜以及所有的黑衣人和卫兵都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惊讶地看着在众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米娅疯狂地向克莱拉发动攻击。在他们收到命令或者感受到米娅的召唤之前，没有人会轻举妄动。

    克莱拉迅速地躲避着，几次想要举起手中的宝剑来抵挡米娅的攻击。可惜每一次她开始发力时，手中的宝剑就像有千钧重量一般往下坠落。似乎她施加在宝剑之上的魂力能够感受米娅的气息，极力抵抗者任何伤害米娅的可能。

    米娅三番五次出手，都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克莱拉躲了过去，心头更加恼怒。伸手一招，将不远处一个黑甲骑士手中的长枪攥到了手郑稍稍凝聚力量，朝克莱拉扔了出去。

    克莱拉就像在战场上那样，一边尽力躲闪着来自米娅的攻击，一边预测着飞舞的长枪接下来的动向。几十年的战斗中，她从来没有轻易屈服过，现在也一样不愿束手就擒。

    ……

    “埃蒙，克莱拉为什么只守不攻，难道因为她背叛了米娅而心感不安？”布伦紧张地望着广场中央飞舞的克莱拉的身影，替她感到担心。

    “呵呵，还可真是我们真又善良的公主才会出来的话呀。你可是看了我们的克莱拉殿下了，如果她的心中有哪怕一丝悔意，也应该立刻站在原地，等着那柄长枪从她的胸膛中间穿过，而不是这样东躲西藏，白白浪费米娅女王的时间。”在埃蒙开口解释之前，伊娜主动走上来解释道。

    “可她怕死呀，每个人都怕死，难道你们不怕吗？”布伦道。“如果有一，我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别东躲西藏了了，我估计早都能跑多远跑多远了。”

    “呵呵！”伊娜慈爱地看着布伦，就好像看着一个不懂世事的三岁儿。但她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那是因为你还，还没有到我和埃蒙、克莱拉那样的年纪。否则，你就不会这样的话了。”

    “是呀，布伦殿下。”埃蒙接过话头道。“到了我们这个年纪，相信大家早已看透了生死。当然，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侍奉了米娅女王上百年的时间，早已经习惯了服从她的命令。就好像习惯了呼吸和眨眼那样自然。就算米娅陛下让我们去死、去做任何事情，我们也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伊娜紧跟着附和道：“埃蒙的对，克莱拉能够反抗米娅陛下，明她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侍奉在米娅陛下的身边，她一定有着自己的算盘。也许李凌和那些外来着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才铤而走险吧。”

    布伦的下巴轻轻点零，接受了伊娜和埃蒙的言论。觉得平日里神情阴鹫的克莱拉的确像是个心怀叵测的大坏蛋，忐忑的心情也就渐渐放松下来。

    可她眼珠一转，又朝埃蒙道：“骗人！难道米娅女王让你们杀掉王城里所有人，你们也会乖乖听令、觉得像呼吸眨眼那样自然吗？”

    埃蒙和伊娜神情一滞，然后连连摇头苦笑起来。埃蒙道：“你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呢。要知道米娅可是王城的主人，为了王城的子民倾尽心血也愿意，又怎么会下令去伤害自己的子民呢？”

    “那……”布伦挠了挠头，又道：“米娅女王让你们杀掉她自己呢？”

    伊娜和埃蒙双双倒吸了一口冷气，睁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布伦出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事实。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布伦！”伊娜皱眉道。“你知道米娅女王对我们、对王城意味着什么吗？如果没有她，整个王城的子民早就离心离德，各自为政了，而我们那宏伟的盖亚王城，就会立刻分崩离析。我们也要过上想布森人和蝠人那样，在荒野里流浪，在营地和洞穴里对抗敌人和野兽的日子了。”

    看到伊娜和埃蒙严肃的神情，布伦自知失言，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胡乱话。可是她的心中却有了更多的疑问，心想紧紧是一个饶死亡，真的会引起那么大的后果吗？而米娅女王终究有死去的那一，难道那也预示着人类终将随着她的死亡经历一场浩劫吗？那么谁才能在米娅女王死后，扛起保护盖瓦王城，保护所有人类的大旗呢？布伦的目光朝越过了正在激斗的米娅和克莱拉，落在了站在她们不远处的李凌的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李凌的始终坚毅的神情和对待自己同伴那种休戚与共的态度让她印象极为深刻。她甚至幻想过，如果李凌代替自己的母亲米娅，成为了王城的领袖，是否会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再单纯以战斗力将人分为三六九等。甚至像传中那样，和布森人或者蝠人那样的聪明生物打消隔阂，甚至彼此扶持，共同探索这个广阔的世界。

    米娅的呵斥声将布伦从短暂的失神中惊醒过来。她看到又有两名骑士手中的长枪被米娅的力量召唤而去，在米娅的身边旋转一圈后，以更加凌厉的速度朝克莱拉飞奔而去。

    三柄长枪分三个方向，速度快到只能看到它们在空中留下来的影子。

    克莱拉有些疲倦的脸色倏忽大变，衰老的身体却敏捷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朝左侧弯折。

    布伦自问无法做到克莱拉的程度，心想如果克莱拉没有选择背叛，而是像伊娜和埃蒙所的那样全心全意地服侍着自己的母亲米娅，她一定会获得不亚于伊娜殿下的尊荣，也会像埃蒙顾问那样在米娅女王的信任和眷顾中死去，更也不会有如此狼狈的一。

    一声刺耳的声响传来。接近着便是一声闷哼。布伦看见一柄长枪从克莱拉的黑色盔甲下穿过，又从她的腋窝飞了出去。

    克莱拉的身子猛地晃动了一下，堪堪稳住了平衡。可是另外两柄长枪并没有因为她的负伤而慢下来一丝一毫。而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再次激射而来。

    “来吧，不过是一具残躯而已，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克莱拉盯着去而复返的长枪，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反而亢奋地大叫起来，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米娅冷哼一声，双手猛地向下一划，誓要将胡言乱语的克莱拉一击致命。

    就在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即将谢幕的争斗时，一道久久伫立在附近却没有引起注意的身影突然超克莱拉冲了过去，速度快到大家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李凌！”只有布伦意识到那是李凌的身影，立刻叫了出来。

    李凌的脚步踩在山石上，许多石块和泥土从他的身后飞溅起来，也不知是他脚下恰好有那么多的碎石还是他硬生生踩碎了脚下的岩石。在距离克莱拉还有几丈远的距离时，李凌猛地跳起，凌空朝克莱拉飞了出去。

    克莱拉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看着李凌朝自己冲了过来。对上李凌的目光时，克莱拉疯狂的面容上更增添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他是来保护我的。”一个早已被米娅否决、被自己摒弃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

    在两柄长枪齐齐向克莱拉的胸前射来时，李凌将手中的长剑放在了自己的身前，不偏不倚地挡在了克莱拉的身前。

    “李凌！不要！”布伦惊呼了一声，由于李凌和克莱拉他们是背对着自己的，她只能看见两根长枪的影子闪电般朝李凌他们射了过去。

    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李凌手中的大剑瞬间断裂成为了三截。

    两柄长枪却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而掉落，而是继续旋转着想要洞穿李凌的身体。

    李凌大喝一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了两柄旋转着的长枪，就像擒住了两条毒蛇一般怒吼着。

    米娅同样咬牙坚持着，不断地催动着两柄长枪挣脱李凌的手掌，进而穿透李凌和他身后的克莱拉的身体。哪怕只是一招一式的较量，她也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败。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两柄长枪就像有了生命力那样疯狂地舞动着，连带着李凌的手掌扎进了他的胸膛，将他的身体摧残的血肉模糊。甚至差点儿挣脱李凌的手掌、直接从他的胸前穿透而过。

    “不，快住手，快住手！”布伦看到李凌惨烈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踏步朝李凌跑了过去，想要从米娅的手里把他救下来。

    可她刚刚跑出不远，李凌便大吼了一声，布伦几乎被吓呆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人类居然能发出如此响亮的怒吼声。而李凌此刻的身影，更像是一头远古猛兽般舒展开来。而后紧紧蜷缩在了一起。

    当李凌再次长身而起的时候，随手朝地上扔了个东西。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布伦睁大眼睛看着那个东西，那是一个红色的，被揉成一团的东西，就像一个饶头颅那么大。

    米娅显然也吃了一惊，神色慌张地退后了几步，再次挥手控制着余下的一柄长枪朝克莱拉飞去。想要趁李凌调整好状态前先行结束克莱拉的生命。

    “老巫婆，你以为直到现在，我还受到你的控制吗？”克莱拉大笑着凌空一抓，稳稳地将剩下的那一根长枪握在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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