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圣杯之歌 第三百九十五章 被遗忘的“旧”事

    “这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时与柳知寻同时的向眼前的人问道，虽然不知道眼前之人的名字，但是二人却是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加上他们已经是共同击退深渊的战友了，苏时二人也并不客气，不去问名字而是直接询问此地的情况。

    “苏时，看来你都已经忘记了啊，不过这样也好，我再给你讲讲吧，关于这里的事情。”

    虽然苏时对于眼前的人所说的话有很多的疑惑，他在这条世界线上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没有失忆这种事情，就算是他已经忘记了，但是在世界现的记录上应该还是会有的，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世界线上的记录被抹消了，但是他连世界线上一点点的不连贯性都没有办法看得出来。

    不过随即，二人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上，倾听着来自于过去的事情。

    “还记得那是这座城市刚刚出现的时候，深渊的力量一点点的从陆地之上消退，我们这些诞生于深渊和上一个纪元的人们的生命信息当中的生物，也在深渊的力量逐渐消退之后，被深渊所拒绝。”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彷徨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一天，我们来到了这里，在海德尔带领着众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在那边的山崖上坐着一个人，那人不知道是坐在哪儿有多久，直到我们在这里扎根，建立了一座小城镇之后，才缓缓地醒来。”

    “在他苏醒之后，在那里，入海口的地方，新一轮的深渊力量爆发了，将我们原本修筑的很是华美的建筑群尽数腐蚀，那个时候的我们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力量，我们也只能看着那个人同深渊对抗。”

    “当时我们都知道，他如果只顾着自己逃跑的话，是完全可以离开的，但是他没有，他选择了和那已经漫过半个海德尔的深渊战斗到了最后一刻，知道他因为体力不支而被深渊所吞噬。”

    “不过那深渊也是奇怪，如果是我们进入了深渊淤泥当中的话，大概会很快就被吞噬，但是那个人，他在深渊之中呆了许久，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将海德尔重建，同时通过仿照他的战斗方式，我们也得到了足以与深渊战斗的力量。”

    “那个战斗的方式，是自虐？”

    面前之人似乎是没有听到苏时的问题一般，并未解答他的疑惑，而是紧接着他自己的话往后说着。

    “我们在海岸线上，捡到了一根荆棘软鞭，借助这个鞭子在身上抽打之后，在我们的身上就会有不知属性的力量流出，虽然一开始我们是用鞭子来一个人一个人的抽打，但是后来，随着我们的后代诞生，这种鞭痕从我们继承到了他们的身上。”

    “也就是说，你们即使是不用荆棘软鞭，也可以释放出力量了？”

    “对，正是如此，在第二代的孩子们诞生之后，这份通过痛苦来获得力量的方式也一直延续了下来，承受的痛苦越多，我们所能获得的力量就越是强大。”

    说到这儿，眼前之人的表情仿佛是有些悲伤的样子，顿了一顿之后，接着对二人说到：

    “我们本不应该知道血液的用处的，但是由于那个时候的我们对此毫不知情，所以我们在我们的可接受范围之内无限的摧残着我们的身体，虽然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后来，我们损失的血液不再被补充，我们释放出的力量无法被吸收。”

    “就在这时，那个人伴随着下一次的深渊爆发回归了，在他的身边，甚至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当他见到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伤的我们之后，不知为何他竟然哭了出来，很悲伤，很诚恳。”

    眼前之人缓缓地说出了最后的六个字，可以见得，在他的心中，当时的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有多么的大，让他直到几千年之后也不曾忘却，甚至悲伤依旧。

    “那人在海德尔呆了许久，在这期间，他教给了我们真正掌握这个用痛苦换来力量的方法和御使这份力量的技巧，并且帮我们打退了又一次的深渊之潮，然后就离开了这里，再也不知去向了。”

    “而那个人在离开前曾经向我们承诺过，当这个世界重新走向灭亡的时候，他会回来和我们一起，为这个世界做出最后的努力。”

    说到这儿，苏时大概是有了些感觉了，于是，苏时开口问道：

    “这个人的名字，就是苏时？”

    “正是，正如你的面容一般的人，其名正是苏时。”

    苏时和柳知寻对于眼前之人的肯定显得有些迷惑，看着眼前的人的模样也不象是在说假话，但是苏时的确是没有一点点的关于眼前之人所说的话的记忆。

    “毕竟那是深渊啊，即使是你，也没有办法逃脱深渊的侵蚀吗？”

    眼前之人如此自言自语道，这让苏时更加的无奈了，他可以百分之一千的确认，他的确是没有经历过这件事情，甚至在几千年前，他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至少在这个宇宙，这个位面，这个世界轴线上，苏时本人是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

    但如果是超越了这个世界的认知，超越了维度的界限的存在，说不定也就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性，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但是现在不管怎么样，苏时也是决定要帮助这些海德尔人，进行对抗深渊的最后一战，至于到底是谁以他的名义承诺了这件事情，在苏时看来，就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去考虑吧。

    “苏时，虽然你答应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就是这里为什么会时常出现深渊之潮。”眼前之人在欣喜之后，又一次严肃起来，对苏时二人解释道：

    “我们现在脚下所踏的这片大地之下，存在着这颗星球唯一的眼睛，沟通了星球内部和外部环境。”

    “等一下，星球？你们是有星球这种认知的吗？”

    “这也是你告诉我们的，苏时。”在回答了苏时的问题之后，眼前之人接着说：

    “随着星球的呼吸，深渊的力量会被有规律的从星球之眼中喷涌而出，但是要想将这些深渊的力量重新送回星球内部，就需要让这些力量减少到一定的程度，这样一来星球就会提前完成呼吸，将剩余的深渊力量收回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即将毁灭的原因是？”

    “因为这颗星球即将苏醒，那时刚刚苏醒的他将会舒展自己，也就是说，到那个时候，深渊的力量将会随着星核内部力量的减弱而重新覆盖在这星球的表面。”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颗星球的意识，继续陷入沉睡，或者彻底的封闭星球的眼目，这样一来，这个世界就能够得到救赎。”

    听到这儿，苏时才终于确定了，这海德尔人的想法，不同于亚诺尔希斯的接受，也不同于罗兰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是真正的一直在守护着这个世界，并且一直在寻找着解救这个世界的方法的一群人。

    “你们本不需要这么做的，在这颗星球苏醒之前，深渊力量大概是不会占据整颗星球的，而当星球意识苏醒之后，就算是你们再怎么努力，也没办法阻挡星球的意志的。”

    苏时的腰部被柳知寻扭了一把，疼痛之后的苏时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对于眼前这个奋力的延续着这个世界的人，苏时这样的说辞毫无疑问是非常不应该的。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包括过去的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们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面对苏时所说的现实，眼前之人并未感觉到冒犯或者是泄气，反而是会心一笑，对苏时二人重申了自己和众人的想法。

    “苏时，我们生于此，长于此，我们获得知性之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个世界的朝阳，洒在海面上的粉色光芒，是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记忆，正是因为那份光景，我们才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苏时转身看向海面上的双月缓缓地消失在了海平面的右侧，极目远望的左侧，光芒缓缓的从海面上冒出。

    见到这样的景象，苏时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惊叹，而是在心中默默的说了一句：

    “这颗星球上的地壳运动还挺频繁的。”

    之后三人之间便是一阵沉默，尽皆目视着前方，欣赏着日出于海，火起于远方。

    “或许，这是我最后的朝阳了。”

    这人面色悲伤的看着正缓缓升起的红日，叹惋道。

    “你的名字。”

    “什么？”

    “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不，我们的名字，就是这座城的名字，海德尔。”

    “我们被成为殉道者，也许这一次，就是我们殉道的时候了吧。”

    以海德尔之名为暂称的眼前之人，此时也是终于说出了他自己的想法，身为最初从深渊当中走出，并且亲眼看过了这数千年的一切之后的他，唯求死而已，他不在乎死或生，他在乎的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他所爱着的这个世界的延续。

    “正午时刻，星球的呼吸会达到最弱阶段，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前往星球内部，彻底解决深渊的时候。”

    说完之后，海德尔便离开了苏时和柳知寻的身边，回到了他那用来维持身体在常规状态下承受痛苦而不崩溃的房间当中，进行着最后的痛苦修行，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没有一位海德尔人退缩，他们都进行着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可以在最终时刻来临前，获得更多的力量。

    “知寻，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对于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说不定是你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就穿越了呢，毕竟梦里的事情是不会记载在表侧的时间线里的。”

    柳知寻笑着随意的回答了苏时，毕竟在她看来，根本不需要为了这件事情而烦恼，会明白的事情最终都会明白，不会明白的事情怎么样都不会明白，虽然他们现在的力量很强，视野也很广，但是这个宇宙，这一整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物，没有一个能够了解到全部的。

    “在这儿呆的时间还真是蛮久的啊，知寻。”

    “快十年了吧，世祈也该要想清楚了，虽然这部分的她看着有些固执，但是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久了都想不明白吧。”

    “如果她想不明白的话，我会强行带走她的。”苏时转过头来，非常严肃的看着柳知寻，继续说道：

    “你会拦着我吗？知寻。”

    “理论上来说，会，但是实际上到底会不会呢？”

    面对苏时的顾虑，柳知寻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将这个问题重新抛给了苏时自己，苏时询问柳知寻的最重要的原因，并不是想要她拦着，或者不拦着他，而是他在想，在权衡究竟是不是应该尊重罗世祈的意愿，这部分的她的意愿是不是能够代表着完整的罗世祈的意愿。

    “我觉得，你应该不会。”

    “恭喜你，答对了。”

    苏时明白，不管他说什么，柳知寻都会是这样一种回答，但是这对于苏时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回答，最终他还是决定，先将罗世祈的灵魂和身体收拢完成，到那时罗世祈再想干些什么，到时候发生了什么，就到了那个时候再去寻找解决办法就好了。

    柳知寻看着目光渐渐坚定起来的苏时，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而后倚靠在了苏时的肩膀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感受身边正在流动到一处的以太力量。

    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海德尔的众人便缓缓的从房中走出，他们的身上，伤痕累累，但是当他们出来之后，以太的力量流动在了这方空间之中，随后，众人也是缓缓朝着海德尔的中心区域走去。

    “阿时，我们该走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对这座守护者这颗星球的城市和人们做一个见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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