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圣杯之歌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世界的出路

    与苏时交谈完毕之后，谢尔伯爵便同苏时二人一起走出了这个存储仪式用圣杯的房间，此时的柳知寻也已经结束了和罗世祈的对话，虽然她并不觉得不告诉苏时这件事情就可以带着苏时回到地球去，但是她也只能这么做了，毕竟如果将罗世祈的事情告诉苏时的话，就凭苏时这个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会往罗世祈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发展的，柳知寻已经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当苏时彻底的看到了这个世界现在的模样之后将会做出的事，她也并不想让苏时承受这样的煎熬，一路上的忧心忡忡，让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谢尔伯爵的异常。

    出了这个房间之后，谢尔伯爵的脸色就变得很差很差，甚至就在和苏时交谈的过程中，将头偏了过去，无力地吐出了一口蓝色的血液，苏时见状大惊，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也为谢尔伯爵的血液颜色的异常而感到不解，而当谢尔伯爵指挥着人偶将血迹清理干净后，对着苏时略带歉意的笑了笑，而后便将苏时二人带到了他的与客之所。

    虽说这里是与客之所，但是其实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毕竟谢尔伯爵作为一个罗兰城的异端，又将自己的城堡建在这个危如累卵的地界之上，平常人是很难到达这里的，不过虽然如此，这与客之所，他依然打扫的一尘不染，这也足以见得谢尔伯爵这人对于生活的态度了。

    在苏时二人坐定之后，谢尔伯爵有些担忧的沉默了一会儿，让苏时看的有些疑惑，不过未过多时，谢尔伯爵仿佛是想通了某些事情一般，脸上带着笑容，看着正在品尝由人偶端上来的茶的苏时，和仍然在思考该如何妥善的将苏时带离这个世界的事情的柳知寻，随即开口对二人说道。

    “二位，我想你们应该是不知道血之仪式的吧，毕竟看二位的身体状态，应当是几千年前的古老者吧，至少应该是没有完全的和深渊脱钩的那批先祖同一时代的人吧。”

    “在五百年前，圣杯形成之后，我们利用圣杯之中的圣躯的血液进行了血之仪式。”

    “这个我知道，是因为进行了血之仪式的缘故，今后的人类才能使用经过圣杯过滤之后的元素力量，是也不是？”

    “对，正是因为那场仪式，才让我们这个即将腐朽的世界得以延续，但是这种延续也只能是一时的，纳入了从圣杯之中爆发出来的元素力量的我们，肉体的老化程度要远远的快于过去，但是我们也只能这样做，才能勉强维持生存了。”

    “所以说，你的异端之处就是在于，你打破了这种一直以来控制着我们人类的血之仪式？”

    听到苏时如此接着他的话茬，谢尔伯爵不禁对苏时心生敬意，而且苏时竟然没有任何的对他的做法感到不满的情绪，毕竟作为罗兰城的一员，他很清楚罗兰城对于突破禁忌者和特殊个体是如何对待的了。

    “我只是找到了一条适合我自己的路，这条路并不适用于其他人，但是那个时候罗兰城已经沉浸在了一种对延续的极端探索当中了，城主决定将我驱逐出罗兰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对我的保护。”

    “你究竟是如何将血之仪式的力量从体内移除并且之后还能继续活下来的？按你说的，没有继承血之仪式的血液的人，不是应该根本无法汲取这个世界存在的元素力量才对吗？”

    “毕竟，我的家族继承的可是生命魔法啊。”谢尔伯爵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之后，接着对面前这个“失忆”的远古贤者解释道：“生命魔法与火焰魔法，都是来源于生命本质的力量，不同的是，火焰魔法是使用上一个时代留存下来的魔法技艺，引导出身体内部的生命力量，进而形成火焰，而我所拥有的生命魔法，则是初始贤者在这个时代通过融合了深渊和最初的三分之一血液所创造出来的力量，虽然不具有像是火焰魔法一样的攻击性，也没有像灵魂魔法那样多变，也不如光之魔法那样神秘和难以理解，更不像暗之魔法那样充满了侵蚀性，生命魔法虽然是最弱的，但是在修行的过程中，他赋予了我们的肉体极强的稳定性，让我们的肉体可以拥有与希斯城和海德尔城那些最极端的修炼者那样的生命力强度。”

    “就是这份强大的生命力，才让我有了可以沟通这个世界的核心的资本。”谢尔伯爵有些怀念的看了看柳知寻手臂上的深邃的黑色圆环，笑着将自己的袖子拉起，将自己的右臂展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令苏时感到惊讶的是，他的右臂，或者应该说是他的全身，都已经完全的被深渊的力量给侵蚀了，整个人的皮肤都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向心感，但但是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就有着数个相同大小的扭曲核心，足以见得这谢尔伯爵的整个身体究竟是一副怎么样的状态了。

    柳知寻见状有些不忍心的偏过了头，对于柳知寻的动作，谢尔伯爵倒是在意料之中，随即便接着对苏时解释道：

    “这便是我脱离血之仪式后，所付出的代价，如罗兰城中的那些上一个时代的考古典籍中所记载的，被深渊侵蚀的人类的完全活尸化，幸运的是，我还有生命魔法的力量，不至于在被深渊侵蚀之后，连理智也一起消失了。”

    说到这里，谢尔伯爵扭头便看向了窗外的风雪，注视了良久之后才感慨了一句：

    “也许只有这里的风雪，才能掩藏的住我这已经丑陋不堪的身体吧。”

    虽然已经数十年过去了，但是故乡仍旧是故乡，虽然已经与那里的人，那里的一切都做了诀别，但是相比在风雪盛放的时候，他也会时常想起那属于过去的美好时光吧。

    “在这么多年里，我一直以来都在寻求着怎么样才能无危险的将血之仪式的影响给消除，可是我从来没有成功过。”

    “毫不客气的说，我作为生命魔法的修行者也应当是修炼天赋最强的那一类了，可是即使是我，也是要被深渊这般侵蚀，更不要说其他的人了。”

    听到谢尔伯爵如此说，苏时倒是颇为遗憾，颇有深意的叹了口气，在谢尔伯爵眼里，这是过去之人对未来的怜悯，但是在苏时自己这里，这是对不可违背的命运的一种叹息。

    而此时的柳知寻，在听完谢尔伯爵的话之后，倒是没有太多想法，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让苏时放弃，这种想法甚至已经堵塞了在她面前的另外一条道路。

    “二位，下一次的深渊爆发马上就要开始了，因为刚才的圣杯仪式的缘故，现在这座山下的深渊力量已经非常的不稳定了，我需要赶快下去镇压，如果二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看看，如果可以把银月狼带上的话，我说不定也可以减轻一点负担。”

    “自当如此，谢尔伯爵，因为有你的帮助，她才能恢复。”

    说罢客套话之后，二人便随着谢尔伯爵一起，搭乘着这座城堡里唯一的机械传动式电梯，来到了这座山的内部，而在这里，浓郁的深渊力量在等待着他们。

    不同与苏时和柳知寻在莫顿城塞当中看到的那危险的深渊力量，这个终年白雪皑皑的城堡之下，深渊力量竟是充满了盎然的生机，生命力量不断的翻涌与奔腾，浓度高到让苏时和柳知寻也不得不在吸入空气的过程中用自身的力量来做以中和了。

    “这里的特殊的深渊力量，对于生命魔法的使用者来说，某种意义上还是一个比较好的修炼场所，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在穿越深渊的时候才能延缓很多收到的伤害，最终才能到达深渊之下，和星球进行沟通。”

    “如果你不做这件事情的话，偶尔来到这里借助深渊进行修行，也许你会进步的很快的。”苏时有些遗憾的如此说道，他能看得出，这里是非常适合谢尔伯爵修行的地方，但是并非是现在的谢尔伯爵，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过量的深渊气息，那些外部的元素力量很难进入到他的体内，几乎就是还没有接近，就被他的体表那些漩涡状纹路给吸收进去了。

    “如果不去探索，你现在在罗兰城的地位应该会很高吧。”苏时笑着看着正在准备要进入深渊，以自己的肉身来镇压深渊的谢尔伯爵，而谢尔伯爵则是一言不发，径直朝着深渊走去，身后传来了苏时的下一句话。

    “但是如果不去探索，就算是在罗兰城，对于你也是一种煎熬吧。”

    谢尔伯爵笑着将自己投入了深渊之中，他无所谓自己的身体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有了这样的觉悟，但是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接受的，是他曾经深爱的人，在他的身体活尸化之后，对他那毫不遮掩的发自内心的厌恶的眼神，曾经作为天之骄子的他，因为无法再在罗兰城呆下去而选择了不在抗争那条放逐之路，来到这里孤身一人为这个世界寻找出路。

    这期间唯一能够支撑着他的，就只有罗兰城的城主以及其他族中长辈对于他所走上的这条道路的肯定，正是有着那些肯定，才让谢尔伯爵走到了今天。

    银月狼也是一声长啸之后，陪着谢尔一起跳入了深渊之中，不过相对于上一个深渊的危险来说，这里似乎对于银月狼来说就没那么多的危险了，在这深渊之中遨游着的小狼，他的皮毛似乎变得越来越有光泽了，体型已经达到了上线不在增大之后，他的身体似乎是就要从量的增加转而变成质的增加了。

    由于小狼的加入，谢尔的负担也轻了许多，虽然体表的那些漩涡的吸力依然是看着吓人，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多么的痛苦了，反而倒是有了种很享受的感觉，这令的苏时是有些苦笑不得的。

    柳知寻的心中，此时越发的于心不忍了，他觉得，当苏时真正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以及他所必须要做的事情的时候，这些现在所看到的事情对于苏时来说都是一种负担，现在的苏时越是放松，未来的苏时就会越发的悲伤。她很多次想要对苏时坦白这件事情，也好让苏时有个心理准备，但是不是被她自己否决，就是被突然出现的罗世祈否决。

    苏时又怎么能看不出柳知寻的心事呢？二人的视线相交的时候，他能看到柳知寻的眼睛很明显的在躲闪，这是一种明显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充满了顾忌无法直言的困扰状态。

    “知寻，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告诉我，不需要顾忌我的感受，你只需要做出你认为最为正确的判断就好了。”

    说完之后，苏时也不等着柳知寻的回应，而是继续观察着谢尔和小狼的变化，只留下柳知寻一个人在他的身后思考着，纠结着，不过如果现在的苏时可以知道柳知寻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的话，恐怕苏时会打趣般的嘲笑柳知寻很久很久才会停止吧，不过现在由于罗世祈的干扰，导致苏时无法通过雷元素力量的变化而观察出周围的人的思想，同样，罗世祈自己，也失去了这个能力。

    思考了良久的柳知寻，直到谢尔和小狼都已经镇压了这一次的深渊暴动，还是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好了，知寻，我不管你有什么烦恼，都不许再想了，你看看你，自从你恢复过来之后就一直是这种无神的状态，也该是时候恢复活力了吧，到底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等到了发生的时候再说吧，反正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

    赶在谢尔和小狼上来之前，苏时在柳知寻的耳边如此说道，随后待一人一狼上来之后，苏时便将柳知寻抱在怀中，死死的盯着她，而后一步步的踏上电梯，谢尔呢，也是很识趣的，在电梯的另一侧同小狼交流，以及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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