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⑤百⑤十⑦章 不得不说

    不得不说，夏洛特非常擅长折磨人，而且还不是折磨肉体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而是折磨人心，将人的意志摧毁。

    一进入房间，肥猪伯爵首先就闻到一股恶臭，馊味、骚臭味、各种各样的臭味混杂在一起，只是呼吸都会让人觉得头晕目眩。

    就在这样的房间里，两个本该高贵的女人瑟缩在墙角，身上穿着如同乞丐一样破烂的布片，不但肮脏不堪，甚至没法完全遮盖住赤裸的身躯，面前摆着发馊的食物以及昏黄的污水，在两人稍远的地方甚至能看见污秽的排泄物。

    可想而知，两个公主到底是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不需要折磨，不需要痛苦，夏洛特只是将两个公主丢到了最肮脏的生活环境中，就轻而易举地撕下了两个公主作为人类那道貌岸然的外皮，留下内里毫不掩瞒的残渣。

    尊严也好人格也好心灵也好志气也好，全都被践踏得支离破碎。

    看到肥猪伯爵进入房间，两个公主脸上浮现出来的不是恐惧，而是兴奋，在为自己生活中的简单变化感到兴奋，哪怕这变化对于她们来说甚至无法判断好坏。她们像是野兽一样手脚并用地爬到肥猪伯爵脚边，用肮脏的手抓住肥猪伯爵的裤脚。

    捂着鼻子走到两个公主身边，肥猪伯爵看着那曾经风华绝代的娇颜被玷污，即使是明白自己的立场他还是心生怜悯，这样的美人不该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而是应该被娇养在充满阳光和鲜花的庭院中。

    肥猪伯爵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下手杀了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在被爱因斯坦选中之前，他不过是个不受重视的伯爵而已，没有足够的权势注定了他不会如同迈特-豪森那样杀伐果断。

    以立场和利益来说，他应该杀了这两人永除后患；但以个人感情，以作为一个人类的感情来说，他不忍心让这两人在历经种种痛苦和折磨后如同垃圾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去。

    这样实在太过于残酷的行为并不是聪明更不是理智，只不过是泯灭人性的暴行。

    肥猪伯爵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他还没有做好放弃最后的道德底线的准备。

    夹在人性和利益间犯难的肥猪伯爵向后退了一步，他逃避了。

    “反正还不到一定要杀死她们的时候，就算在晚上两天也无所谓吧。”

    用这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肥猪伯爵转身离开房间，他害怕自己对于利益的渴求会压过那微弱的善意。

    就这样，肥猪伯爵返回了自己的宅邸，一路上他不断抱怨自己在做蠢事，斥责自己因为一些幼稚的突发奇想就愚蠢地做了明显会带来糟糕结果的蠢事……。

    要是真出了问题该怎么办？肥猪伯爵敢肯定，自己百分之百会被爱因斯坦干掉，不，只是干掉还算好的了，以爱因斯坦的冷酷，自己一定会遭到非常残忍的折磨吧。

    但是就算害怕得要死，后悔得要死，肥猪伯爵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真的……到底在干什么啊，我这蠢货。”

    抛开那些看上去大义凛然的人性什么什么的，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吧？

    这是没法找借口的，毕竟要是把两个漂亮的公主换成两个男人，肥猪伯爵还会不会心生怜悯就很难说了。

    走进自己的房间，领地意识带来的安全感让他冷静了下来。

    事到如今再多想也无益，不过是平白自寻烦恼，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在保住两个公主性命的前提下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可能吗？肥猪伯爵忍不住问自己。

    “不不不，现在就出现这种软弱的想法以后可该怎么？”

    总而言之，巴尔干伯爵府今晚注定不会太平。

    一大早，贵族们便以商讨国家未来走向为由聚集在了王宫谒见大殿中。

    按照夏洛特的意见，肥猪伯爵一早就将关于魔法学院的各种事宜揽入手中。

    因为没人会知道王位将会空置的消息，所以也就没人和肥猪伯爵抢夺，在他们看来，与其花时间在魔法学院上，还不如多考虑如何在下一任女王手上取得最大的权益。

    加上魔法学院几乎是夏洛特以一己之见同意建立的，想要在新女王手下获得权力的贵族更是唯恐避之不及。

    没过多久，就有卫兵来禀报，说魔法学院的人来了。

    肥猪伯爵放弃了这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会议，跟着卫兵来到了某间普通的会议室，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正等候在这里。

    “您好，我是威廉-基德，月光信标魔法学院赫贝里斯分院的杂事负责人，通俗点来说就是赫贝里斯分院的管家。”

    肥猪伯爵也向这个自称杂事负责人的家伙打招呼，同时也在仔细地观察着这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夏洛特所看好的那个人。

    一阵寒暄后，威廉直白地说到。

    “不知道赫贝里斯现在的当权者们是怎么看待魔法学院的呢？”

    这种直白的态度唬得一愣。

    看到肥猪伯爵的表情，威廉和善一笑。

    “巴尔干伯爵既然会主动揽下魔法学院的事宜，就证明您已经有了相应的打算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威廉是这么说的。

    肥猪伯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即使是脸皮厚如肥猪伯爵，也还难以避免地脸红了。

    自己聪明吗？肥猪伯爵自认为自己绝对不笨，但却没有这种三言两语决定一个国家未来的谋略和魄力，要是没有夏洛特的话，他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

    肥猪伯爵沉默了，威廉也没有多想，他能体会肥猪伯爵不想留人话柄的心思，毕竟是窃国的大恶，无论如何也不该放到嘴上来。

    就连威廉现在之所以会惹人嫌地问出这种问题，都是因为实在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原本今天威廉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下贵族们对魔法学院的态度，毕竟魔法学院的成立几乎算是夏洛特公主的一力支持，在夏洛特公主倒台的现在，魔法学院的立场也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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