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卖艺只为生存

    “女侠饶命！”周云清脱口而出道，他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又说道：“尊贵的法师大人，请饶命！”

    他一开口，对面两个人都是一愣。

    “你竟能开口说话？”女法师的语气惊讶。

    “我是有自我意识的，并不是那个死灵法师的傀儡。”周云清连忙解释道：“方才那死灵法师将我从棺材里拉了起来，但我并不想受他控制，竭力和他的力量抵抗。我们当时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然后你们就来了。”

    “有这种事？”

    女人顿时变得好奇起来，她凑上前去，开始检查周云清身体的各个部位。一边检查，一边啧啧称奇。

    “母亲，他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女孩儿也走上前问道，大大的眼睛里满满的困惑。

    女人回答道：“心脏停止跳动了，血液也不再流通，部分的肌肉组织坏死。但是死灵之力滞留在身体中，代替了神经和血液的功能，所以身体的各部分机能竟还在运作。不过我倒有点好奇，随着死灵之力慢慢逸散消失，这具身体还能持续多久呢？”

    周云清听到这句话，顿时十分担忧。实际上，他已经察觉到了身体的一些变化，虽然嗅觉，听觉，触觉和视觉还在，但是身体的某些部位还是无法很好的控制。而且这种失控的感觉在死灵法师死后也变得愈发的强烈。

    看来自己今后只能通过法力来维持自己的身体了。但是在这个世界，法力的获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一名法师才能娴熟地获取和运用法力。

    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哪里能轻易找到一名法师去学习？

    法师之所以被称作英雄职业，便是因为他们不仅力量强大，而且人员稀少，是绝对的精英人才。

    周云清看着眼前的母女二人，发现她俩竟是自己唯一的指望。

    想到这里，周云清准备抓住这唯一的机会，立刻躬身道：“尊敬的法师大人，您可以指导我如何驾驭法力吗？”

    女人上下打量着周云清，嗤笑道：“指导你？你一个濒死的小小骷髅，有什么资格接受我的指导？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当您的仆从，帮您干杂活，提行李，干任何力所能及的事情。”周云清说道。

    女人摇了摇头，不屑道：“这个我的女儿就可以完成了。你的主人已死，你注定要化为尘埃，还是接受命运吧。”

    说着，女人瞥了身旁的女儿一眼，转身离开，女儿连忙跟上。

    周云清看着女孩儿背上背着的小提琴，脱口而出道：“大人，请留步。我会拉小提琴，专业级别的。”

    他之前已经猜测过，女儿对母亲如此卑躬屈膝，又背着一把小提琴，不可能是自己的爱好，应当是为母亲服务的。

    果然，女人听到周云清这句话，立刻转过了身子，脸上带着怀疑的神色，问道：“你会弹奏小提琴？”

    “是的！”周云清用力点点头，道：“请让我为您演奏一曲吧。”

    女人将信将疑，一个小小的村汉农夫，最多吹几声口琴，怎么会有如此高雅的技艺？

    她示意女儿将小提琴交给周云清，并说道：“你可以试一下。如果你不会弹奏，还将我的乐器弄污的话，我会立刻让你灰飞烟灭。”

    周云清先是用衣袖擦干净自己的污手，然后接过小提琴，开始进行简单的调音。事实上，他在大学主修的是中国乐器，尤其热爱二胡和唢呐，对小提琴只是浅浅地涉猎了一下。

    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毕竟是接受过系统学习的音乐人，周云清心中仍然是有些底气的。

    稍微思索了一下，周云清决定演奏一首经典曲目《梁祝》。老实讲，外国曲目周云清并不十分拿手。而且，眼前这个女法师对女儿如此厌恶，听其谩骂的内容，多半与其父亲有关。如果对于爱情没有期许，又怎会如此深恨？

    所以这首《梁祝》，说不定能打动她的心。

    想到这里，周云清摆好姿势，长满尸斑和脓疮的左手握住琴把，右手持琴弓，开始缓缓拉动起来。

    美妙明亮的声音顿时响起，这把琴的音色有一种独特的美感。

    母女二人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旋律，静静聆听，很快便融入进了情意绵绵的旋律中去。

    在这个到处散落着尸块和枯骨的荒野中，悠扬的琴声回荡其间，说不出的诡异。

    随着旋律的进行，女人越听越沉醉，甚至连眼睛都闭上开始默默感受了。随即，她突然惊醒，脸上带着强烈的怒气，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那女儿原本也在静静地听着音乐，突然挨了一个大比兜，一时间都被打懵了，脸颊顿时肿起，现出五个清晰的指印。她连忙退开两步，挽手低头，如同一个犯了错的谦卑婢女一般，一动也不敢动。

    随着这声巴掌，小提琴声戛然而止。周云清没想到自己拉个小提琴都能让这女孩儿白挨一巴掌，暗骂这个母亲实在是有些神经病。

    “停下干嘛？接着奏。”女人低声喝道。

    周云清没有迟疑，立刻开始继续演奏。

    女人的语气十分粗暴，像是在训斥下人一般。但是周云清始终一副温顺的表情，连眼神都不敢有任何变化。

    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在这个世界，掌握主导权的不是善恶，而是实力。

    很快，一曲奏毕，女子脸色动容，很明显是被这首《梁祝》深深地感染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沉声问道。

    “洛莫·萨尔丁，法师大人。”周云清回答道。他原本想说出自己本来的名字，但是转念一想，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洛莫·萨尔丁。”女人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学徒了。”

    洛莫心中一喜，立刻回答道：“是，大人。”

    “以后称呼我为维拉妮卡夫人。”

    “好的，维拉妮卡夫人。”

    “我是你唯一的导师，并且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从今以后，你要绝对服从于我，甚至献出生命。”

    “以众神之名起誓，我洛莫·萨尔丁将永远效忠维拉妮卡夫人。直至生命的尽头。”洛莫举起手起誓道。他表情郑重，心中却对这个誓言不以为然。誓言这个东西，听听也就得了。

    维拉妮卡夫人对他的起誓十分满意，命令道：“背上小提琴，离开这里。”

    说着，她当先往东边的小路走去。女孩儿低着头也跟了上去，洛莫背起小提琴紧随其后。三个人一前一后向着东方的黎明而去。

    刚走了大概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洛莫听到前面道路上传来了十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一大票人正往这边走来。

    “克罗镇的民兵团，永远都是这么慢的动作。”维拉妮卡夫人不屑地开口道。

    随着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洛莫看到前面的路上出现了好些身穿锁甲，扛着长枪的士兵。

    为首一人头上带着厚重的头盔，浑身也覆盖着厚厚的板甲，腰上斜挎着长剑，几乎将武装到了全身，只能看到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干裂起皮的嘴唇。

    “尊贵的维拉妮卡夫人。”盔甲男躬身行礼，恭敬的口吻说道：“原来您这么快就到了。据线报，默克多就在附近，我们民兵团听从您的调遣！”

    “我已经见到默克多了。”维拉妮卡轻笑道，带着明显的嘲讽语气。

    “哦？”盔甲男顿时十分意外，立刻说道：“那我们要赶快过去，他杀掉了镇西萨尔丁农场附近几乎所有的人。去得晚的话，那个恶魔拉起来的骷髅战士会将克罗镇淹没的！”

    “不用了。”维拉妮卡一声轻笑，将腰间挂着的默克多的头颅提溜了起来。

    民兵团的人看到头颅，一时间全都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而那个盔甲男则夸张地往后退了三四步，直退到人群之中。

    “死灵法师默克多，被维罗妮卡大人给杀掉了！”人群中，有人喃喃说道。

    “赞美法师大人！”有村民对维罗妮卡弯腰行礼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维罗妮卡弯腰行礼。

    盔甲男身穿厚厚的重甲，行动不便，但也费力的弯下腰来，朗声说道：“赞美法师大人！”

    维罗妮卡却丝毫不领情，冷冷说道：“洛德队长，你们民兵团也只配去收拾战斗后的现场。去吧，在我身后，那些村民的骸骨，就由你们来安置吧。”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洛莫，朗声说道：“这个人，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今后将成为我第二个学徒。他的名字叫做洛莫·萨尔丁。”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洛莫，有些带着友好的神色，有些带着艳羡的神色。洛莫被他们看得有些发毛，只好报之以浅笑。

    “萨尔丁先生，你好。”洛德队长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洛莫点头还礼，不过他总觉得洛德队长的眼神似乎有点不太对。

    维拉妮卡并没有再理会这支队伍，朝身后的女儿和洛莫一招手，三个人继续往前行走。

    民兵团瞬间让开一条道路，目送三人离开。

    洛德队长呆立了半晌，往地下吐出一口浓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妈的，法师就是神气！”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谁也没有听到。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