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镜之边界 142、一个都没有

    7月15日，中午12点，朱雀市第五区。

    赵季看到李昊洗了澡，换了她摆在男浴室门口的衣服走出来，再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满脸无语地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洗个澡要洗一个小时？”

    李昊穿上了赵季给他找来的警用服装，黑色的贴身t恤，蓝黑色的夹克和战斗裤，杂乱的头发被他剪短了，沧桑的胡子也被他刮干净了，帅依然是不帅的，但是整洁了很多。就是左边的眉骨上边有三条被抓伤的血痕，很深，伤口里的肉还清晰可见，这也算是破了相了。

    除了眉骨上这三道伤疤，李昊身上还有好多伤疤，赵季给他包扎过，因为包扎得太难看，借着洗澡的机会，他把那些绷带都拆了，也还好，流血是已经止住了的，他自己能够得到的地方，自己重新包扎了，够不到的地方，也懒得去管。

    赵季见他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一双野战靴穿上了，也不说话，打开了枪库开始收拾装备。

    两支m9手枪，这是世界各国警用装备里最常见的手枪，简单好用，而且9毫米手枪弹也比较常见，常见的意思就是比较容易找到补充，配上消声管，算得上是近战利器。每把手枪配3个弹匣，另外再带一个装弹器，60发9毫米手枪弹，一共是150发手枪弹。再多，就增加过多的重量了。

    一支5.56毫米口径的hk416突击步枪，子弹120发。

    一把刃长30公分的战术直刀，一把多功能求生匕首，一套凯夫拉防弹背心，防刺手套。还有一个多功能的战术背包，里面装了包括抗生素在内的药品和野战生活用具。

    尽管已经跟精简了，但赵季的身上还是挂得满满当当的。

    “你装那么多东西，不累吗？”李昊看着赵季收拾好了，走过去提了一下她的背包，摇头叹了口气。他没有收太多的东西，甚至枪都只要了一支m9手枪，子弹也就拿了60发。然后拿了一把刃长50公分的重型战术直刀和一把多功能匕首，背包里装的更多是食物。

    赵季看了看李昊收拾的东西，皱起眉头问：“你对自己的白刃战能力很自信？”

    李昊耸了耸肩，说：“谈不上，只是我不怕感染，所以也无所谓。如果遇到比之前那一次更多的变异狗，跑就是了。我走前面，你尽量少耗费子弹，但也一定不要被咬到。”

    赵季拿了两个对讲机，递给李昊一个，说：“通话距离在3公里以内，有两块备用电池。”和李昊，她有种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的感觉，她感觉李昊对她也是一样。最后，她把李昊的那个u盘递给了他，看着李昊把那个u盘贴身戴好，两个人就沿着消防梯往上面的楼层出发了。

    每一层楼他们都要搜索，也就是说，每一层楼他们都要战斗。唯一开的挂就是每一层楼的消防通道刚才都被赵季用电脑关闭了，只有解除密码才能打开，所以每一层楼的丧尸都是孤立的，没有办法得到其他楼层的支援。

    这样很费时间，但消耗得更多的，是心理承受力。

    来到负三楼的时候，赵季就撑不住了。

    其实从他们拿了武器，重新出发之后，在每一层楼他们遇到的丧尸都不多，最多的一次也就十来个，基本上他们都是用战术直刀就解决了。李昊承担了主力的作用，赵季在李昊顾不过来的时候开枪和补刀。

    赵季撑不住的原因，不是丧尸多，不是体能消耗，而是……这么一层楼一层楼的上来，他们连一个幸存者都没有遇到，所过之处，全部都是变异了的赵季昔日的同袍。尽管更多的时候都是李昊在动手，但是走到负三楼，解决掉最后一只丧尸的时候，赵季直接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连续的呕吐了起来。

    李昊只能把她拖进了一间他们刚刚清理过，比较安全的办公室里，关上门，李昊帮赵季解开了背包，又递给她一杯水。

    赵季仰头看他一眼，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办公室里面有个卫生间，就爬进卫生间里继续呕吐。实际上，她连胃酸都吐完了。

    李昊在办公桌上找到一个不大的笔记本，差不多是新的，他就把前面几页写过字的纸张撕掉，拿笔在上面写道：“7月15日，下午6点，朱雀市警察部14局7处大楼，没有幸存者。”写完了，就把这个笔记本连同水笔装进了裤兜里，打开桌上的电脑想看点什么，结果电脑有密码，他连桌面都进不了。

    办公室有窗户，但就像赵季说的那样，他们是在地下，办公室的窗户，只是装饰而已。

    赵季从卫生间爬出来后，抱着自己的双脚，蜷缩成一团侧躺在了沙发上。李昊也没有安慰她，从背包里拿了一袋野战口粮吃了，在办公桌后面躺了下来。

    每层楼他都是主力，而且为了尽量少开枪，他都直接用的是那把刃长50公分的重型战术直刀。不得不说，这种警用或者军用的东西质地就是强悍，砍杀到现在，刀刃竟没有任何卷口，用布擦掉刀身上的污血后，看起来依旧漂亮……漂亮是他的感觉，这把刀本身是亚光的，并不会反射任何的光芒。刀身大概有4公斤重，但李昊一点也不觉得沉，用起来反而十分的得心应手。

    然后李昊爬起来又用笔在那个笔记本上记录：“有新发现，我的力量好像在迅速的增长，耐力也十分持久，视觉、听觉和嗅觉也都不同程度的增长，我的五感比过去敏锐了太多，恢复能力似乎也很快，之前被变异狗抓伤的那些地方，浅一点的伤口，都已经结痂了。不知道是不是两次感染以后，我的体质发生了变化。”

    也许，这是他穿越维度，两次感染以后的福利，但是这所谓的福利和几乎看不到希望的未来相比，实在有些微不足道。

    睡了一觉醒来，再看表，已经是晚上9点了。

    李昊揉了揉在地板上睡得有些发痛的肩膀，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发现赵季已经坐在电脑前搜索信息了。她没有叫醒他，而是把电脑转了一圈，自己坐在办公桌的外面。

    “有什么发现？”

    “没什么发现！”

    “那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让自己做点什么！”

    “……那好，你继续……”

    赵季霍地站起来，一把揪住李昊的衣领，咬着牙说：“从负13楼到现在，我们一个幸存者都没有发现！我的同袍全都感染变成了丧尸，为什么会这样？”

    李昊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地回答说：“答案也只有一个了，就是他们全部都不能免疫空气传播的病毒。”

    “一个都没有啊！”赵季眼睛都红了，也许是她之前也流过了很多眼泪，这时候再也没有眼泪可以流了，但是最令她感到悲哀的就是，从负13楼道负3楼，他们一个幸存者都没有遇到，一个都没有。

    她有一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李昊把她的手拿开了，说：“也许再往上一层就能找到了。”

    赵季红着眼睛说：“负2、负1楼是停车场，而且负1楼还是大楼的停车场，和负2楼的停车场根本就没有连通。地面上的部分是一栋普通的写字楼，上面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地下有这么一个部门的存在。”

    李昊静静地说：“你要往好处想，至少你没有看到你哥哥，我也没看到我妹妹，那说明他们都还活着。你哥哥如果从这个地方转移了，他会去哪？”

    赵季说：“我不知道，7处是一级保密单位，但是我作为我哥哥的妹妹，警察，还可以到这里面来串门。但是14局及以上的部门就是二级以上的保密单位，没有权限是绝对不可能进入的，我也不知道这些部门的办公地点会在哪。”

    李昊想了想，说：“那我们也只有先出去看看外面究竟怎么样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你刚才说负1楼是大楼的停车场，负2楼呢？”

    “7处的停车场。”

    “那你有车吗？或者，你能搞到一辆车吗？”

    赵季摇头，还是那句话，她的权限仅限于借助哥哥的身份，到7处这些不完全保密的部门来串门。也能凭借在警队受训的专业技能，在7处的作战准备室里搞到有限的武器。其他的东西，受于权限和她的技术水平，就都没法染指了。

    李昊只能又问：“那从这里出去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赵季说：“我要回一趟家，看看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也许我大哥会回家，我也可以尝试联系我二哥。他也许知道大哥在哪，你好想不担心你妹妹了？”

    李昊说：“我刚才说了，好消息就是这些变异的人里面没有她，那说明她还活着。她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如果还活着，求生的能力不会比我差。而且，我有种直觉，就是她和你大哥在一起的。”

    赵季说：“那她应该还很安全。”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从地下穿过两层停车场，走到了地面。在停车场里没有遇见丧尸，李昊想偷一辆车代步的，但他悲哀的发现，偷车也是专业技术活，然而他并不会。等到他们靠自己的双腿走到地面的时候……

    外面正下着一场瓢泼大雨，都市的霓虹灯照常亮着，但是外面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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