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镜之边界 128、活着更需要勇气

    李昊的泪水一下子就流得很多，就像开了闸的水库，隔了这么久，甚至都穿越了维度，李昊突然一下，就把那天抱着赵氤氲的尸体，却怎么都流不出来眼泪，一下子全都流出来了。

    李昊的突然流泪让赵季愣了一下，之后默默守在门边，直到跪坐在地上的李昊彻底停止了啜泣，她才轻轻走到李昊的旁边，对他伸出手去，轻轻说：“我想，她更希望你还能站起来，而不是就这样跪倒在这里失去了勇气……”

    这是第一次，赵季用这么温和的声音对李昊说话。

    李昊抬头看了赵季一眼，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对于赵季伸出的手，他有点不想去拉。

    其实，自从赵氤氲死后，他就不再有恐惧了，虽然他后来似乎总是运气不错，每每都在紧要关头幸存下来，可每次那种紧要关头，他其实都存了一种无所谓、死了拉倒的心……

    现在的他，不怕丧尸，也不怕死，但赵季说到勇气……活下去才需要真正的勇气啊！

    赵季的手再一次伸到李昊面前，李昊抓住她的手，借助她的力量重新又站了起来。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那个优盘取出来，重新找来一根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赵季同样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坐在笔记本电脑面前，噼噼啪啪的敲了起来。

    很快，物证室里的电灯亮了，原本需要用东西堵着的门“咔”的一声，像是被一股磁力吸住了。然后李昊看到，外面的走廊里，又恢复了正常的照明。

    不仅如此，那个笔记本的屏幕上，还出现了一块一块的监控屏幕，赵季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快速的浏览和切换画面。

    李昊在屏幕上看到，就是在赵季跟着那个小中尉进了这栋大楼的同一个时间，大楼内部很多个楼层里正在加夜班的警察，几乎同时、突然地发生变异，他们或者在办公桌前，或者在走廊里，或者在别的工作岗位上，先是身体出现剧烈的抽搐，有的眼睛流血，有的口吐白沫，仅仅是十几秒钟之后，他们整个人就完全不同了。

    而那个时候，赵季似乎还在电梯里！

    赵季找到了她和小少尉从电梯里出来的画面，那个时候办公区域的供电还没有问题，是小少尉拼死把她托进通风管道里之后几分钟，才突然断电的。

    再往前面找，她发现了她哥哥赵孟，时间大概是赵季回来之前半个小时，也是从李昊的审讯室出去之后大约半个小时。但是监控拍到赵孟进了电梯，却没有拍到他出电梯，也不知道他是去哪了。

    “你不是说你没有权限了解这里的布局吗？”李昊有些好奇的看着赵季不停的摆弄电脑，下一句话没有问出来，那就是你怎么能够进入这里的系统。

    赵季头也不抬的说：“我现在依然没有权限，但是非法进入监控系统很难吗？”

    李昊无话可说，倒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打架厉害，枪法厉害，还有那么一点黑客的技术，也就是看到她流眼泪的时候觉得她是个小姑娘，现在仔细一想，自己除了有过一次末日的经历，又还有哪里能比人家强的？然而自己看对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心态，又是哪里来的底气？

    “你哥哥可能会去哪了？”也许是端正了自己的态度，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在小姑娘面前流了眼泪，李昊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改变了一些。

    赵季也没有端着，而是有些无奈地说：“他应该是去向上级汇报情况了。他从你的审讯室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应该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做了一些安排布置，收取了一些信息，但是他去汇报情况的时候，和我回来的时间差不多，我们可能刚好就在电梯里错过了。”

    李昊点点头，然后就是大楼里的人突然变异，赵季躲进通风管道里逃生，再然后大楼停电，后面的监控也就拍不到赵孟了。

    问题是，那么多警察都是在没有接触的情况下，因为空气传播的病毒，突然就发生变异的，现在赵季没有变异，大概是因为她具有抗体，对空气传播的病毒免疫。

    这种抗体会出现在什么人身上，出现的概率是多少，李昊并不知道。之前在他们的世界，第一波变异的人也是被空气传播的病毒感染变异的，然后又因为变异者对周围人群的袭击，通过血液传播，扩大了感染的范围。

    但回过头去看，李昊依然不知道最初为什么有人会对空气传播的病毒免疫，而有的人则不行，他问过来过，来过说这就是个医学上的概率问题。

    历史上每一次灾疫，包括瘟疫、霍乱、黑死病……总有人有抗体，有人能自愈，这里面有一些规律，但这些规律也不能解释全部的原因。

    如果让一个神棍来说的话，那倒简单了，有抗体的人都是被神选中的人……

    李昊现在想知道的是，赵季显然对空气传播有抗体的，那么她哥哥赵孟会不会也有抗体？如果有，现在他应该也躲在大楼的某个角落里。

    当然，能够免疫空气传播的病毒，并不能免疫接触以后血液传播的病毒，如果赵孟被丧尸抓伤咬伤了，那么现在也可能已经变成丧尸了。就如同李昊在前一个世界里看到的很多人一样，并不会因为你是高官、巨富、名人或者别的什么了不起的身份，被丧尸咬了之后就可以凭借身份没事的。

    要说例外，他自己就算是一个例外了。

    来兮接受过他的血液后，也可以算是另外一个例外。

    更多的，李昊就不知道了。

    “我们先去作战准备室。”赵季似乎已经从自己的情绪里走了出来，继续在电脑上搜索了一阵以后，指着一个定格的屏幕对李昊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武器库，我现在只能调集地下一层以下的监控录像，地面以上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还没有任何信息。但是不管了，我要一层一层的找上去！先把我大哥找到，然后再看怎么办。”

    “你这个电脑不能跟外界联系？”

    “不能，这是内网，外界的信息进不来，里面的信息没有经过授权也出不去。我的技术，目前还不足以解开这个防火墙。”

    哦，原来赵季那种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很牛逼的操作，其实也就止步于进入这栋大楼的内网，也就是调监控看看还行，更进一步也就这样了，这让李昊心里好过了一点，不然身边站着一个什么都行的大神，压力也是蛮大的。

    作战准备室是在地下11层，李昊和赵季从地下13层走上去，还有两层。他们当然没有坐电梯，虽然现在电源被赵季重新启动了，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又断掉，更不要说坐电梯的话，电梯门一开，铁定就会有一群丧尸扑过来。

    不过看了监控录像之后，对这里边的布局也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李昊和赵季很快的就找到了消防通道，经过地下12层的时候，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放弃搜索。赵季要找她哥哥赵孟，李昊也要找桑藜，对于李昊而言，桑藜跟自己的亲妹妹也没什么区别。

    但是，在地下12层并没有什么收获，连丧尸也没有遇到，因为这一层主要就是档案资料，就算加班，也很少有人在档案室里加班。

    不过轻松也就那一下，当他们沿着消防楼梯走上了地下11层，两个人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层的丧尸并不多，但是变异了的警犬却很多。而且有中型犬，也有小型犬，李昊和赵季的脚步刚一踏进这一层楼，就被这些即使在变异以前，听觉嗅觉就非常灵敏的动物发现了。

    看到走廊的两侧都有变异犬冲过来，李昊顺手就把赵季推进了靠近楼梯的第一间办公室里，伸手搂过她的头，在她耳边说：“在那些变异犬死光之前，如果你还有智商，就不要出来！”

    赵季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一个男人这么搂过自己的脑袋，这样贴着自己的耳朵说话，这让她一时间有点懵，本能的就要转过头去分辨或者说表示点什么，却因为两个人的脸本来就是紧挨在一起，她一转头，倒像是用嘴在李昊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到李昊的脸撤了回去，但是脸上似笑非笑的样子，那种表情，好像倒是赵季非礼了他一样，赵季瞬间就觉得自己要炸了。

    但是不等她发作，李昊已经把她推进了办公室里，那一瞬间李昊的力量极大，赵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门就被李昊关上了。

    关上门，李昊独自跟这些变异犬过招。

    那间办公室里当然也可能有丧尸，但是李昊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其实如果他们同时面对这些变异犬，李昊的战斗压力会小一些，但是赵季也铁定会被抓伤或者咬伤，现在他可找不到注射器给她注射自己的血液，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对赵季就有用。

    所以……没有什么所以，一条丧尸犬一声不吭的就朝李昊扑了上来，李昊一抬手，由它咬住了自己的胳膊，手枪也同时顶在了它的脑袋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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