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元落地，众生皆起，此道无涯（大结局）

    清风几许，叶落归根！

    当那道源之光消散之后，林毅缓缓的睁开眼眸，眼前的一切，让他似曾相识。

    只见郁郁葱葱的山谷之内，一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广袤的树冠如同天穹一般。

    即便是蔚蓝天穹上的烈日，其照耀而下的光辉，也成了洒落的半点。

    「道友既然来了，还不过来坐上一坐。」

    这时，一声淡然的话语，从大树之下传来。

    一张简单的石桌，一幅还未落子的棋盘，以及一袭白衣却鹤发童颜的道人。

    「道友是鸿钧，还是道天，亦或者是道源？」

    林毅来到近前，缓缓的说道。

    眼前的环境，之所以似是而非，是因为林毅在打量一番之后发现。

    这山谷的布置，正是他当年在不周神山时，本体所在的位置。

    能够让那曾经的山谷再次出现于眼前，便唯有鸿钧了。

    但他那位道友，正在合道。

    同样，与其合道之时，道天在最后关头所阻止时的话语，林毅也是听在耳边。

    「善恶两面、阴阳一体......挡道的，也可能是道天。」

    此话在出口的一瞬，与道天的道相合，继而与鸿钧的道碰撞了一起传到了林毅的耳中。

    「有区别吗？」

    道源微微一笑，于抬手之中，一杯散发着芬芳之气的香茶，出现在林毅的面前。

    「没有区别，只是道友的面容酷似我那位好友，看的久了，难免会忽视道友的存在。」

    林毅说着，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的品了一口。

    唇齿留香，大道蒸腾。

    「这确实是一杯好茶，多谢道友了，林某已经好久没有品过这种茶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林毅一脸回味后，颇为感叹的说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请道友饮茶，是应该的。」

    面容酷似青年鸿钧的道源，在微笑之后，缓缓的说道。

    「这天地之间的生灵看似熙熙攘攘，实则争来争去，如道友这般通透之人，陡然见了，便忍不住想要聊上一聊。」

    「当年，林某还未化形之时，在这山谷之内就是与鸿钧相遇。

    回想起来，那时的我为了自保，在请钧道友饮茶的时候，说了一场劫。

    此劫之后，我与他便成为了同道。」

    说到这里，林毅眼中似有着一丝回忆，看着面前的道源。

    「不知道友，今日想要聊些什么？」

    伴随着此话的落下，有三四片青翠的树叶，在这时恰好从树上飘落，浮于眼前。

    这三四片树叶，不过巴掌大小，其上的脉络井然有序，也是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林毅的目光之中。

    只是，这树叶初看之时是树叶，再看之时，却是一座完整的大千世界。

    树叶的脉络，在林毅的目光之中，如同三千大道交织，更在白雾之内，有着种种生灵生存于其中。

    全部是真的，不做任何的虚假。

    或者说......

    这些看似是树叶，实则是一座座堪比当初洪荒天地的树叶，都是假的。

    但只要面前的道源愿意，便可以在一念之中尽数成为真的。

    即便，此刻这些天地，在林毅的眼中是真实的。

    但最终，随着目光的注视，这些三四片青翠的树叶，在一阵恰好的微风之中，向着远处飞去。

    渐行渐远，其内的天地，自然也渐行渐远。

    「如这三四片青翠的树叶，我们眼前的这株大树，其

    上有着成千上万，甚至可以源源不断。

    可即便如此，这树木也做不到似这叶一般的轻盈与自由。」

    说到这里，道源缓缓的一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便树木仍在不断地生长，但却依旧无法做到那轻盈与自由。

    哪怕这一片片树叶，皆是出于这大树，但想来，这树应该是痛苦的。」

    「不自由，毋宁死！」

    林毅接过话头，看着面前的道源，缓缓的说道。

    「若我是这大树的话，也想看看天地的广阔，走遍那些未知之地。

    道友，以为呢？」

    「对于这天地而言，道友仅仅只是这天地之中的一棵树，如同这树木的存在，于天地之间还有很多。

    可是，对于吾而言，却没有任何的区别。」

    道源缓缓的说道。

    这话语在微笑之中发出，可是停在林毅耳中，却是有着一丝淡淡的讥讽鄙夷之色。

    「那道友以为如何？」

    林毅故作不解的道。

    伴随着此话的落下，就见面前的道源在抬手之中，并捧起茶杯的一瞬，有着一阵清风吹拂而来。

    在这清风之中，整个山谷之内的树叶唰唰作响，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又一片的落叶不断地从大树上飘落而下。

    「这天地众生，世间万物皆在吾一念之下运行，吾痛苦的不是自由。

    而是天地万物当在吾的运行之下去运转，因为他们本就是吾的一部分。

    只是，对于那些时不时的想要超脱啊，凌驾在吾之上的想法，这让吾很痛苦。

    道源真界，本就是所有大道的源头，凌驾于万界之上。」

    说到这里，道源的目光看向了林毅。

    「道友所言非虚，道源真界却是大道之源头，万界之终点。

    如同那流淌于天地之中的一条条溪流、湖泊、大河一般，最终的汇聚之处，自然是那无垠的海洋。」

    林毅点了点头，没有否定这个说法。

    「既然道友也觉得如此，不如便饮下这杯茶之后，安心的待在此地如何？」

    闻言，道源微微一笑，就见林毅的茶杯之内，再次多出了一杯茶水。

    「这茶的确是好茶。」

    林毅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后，看着茶面的涟漪，缓缓的说道。

    「只是，这浩瀚无垠的大海，如今在道友的眼中已然有了终点。

    既如此，它便不再浩瀚。

    既不浩瀚，便会有所限，时辰一到，这限制便是成为牢笼，此非道哉。」

    「道友想走？」

    闻言，道源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

    「一杯茶问道，两杯茶认道，若是想要喝那第三杯，只怕道友未必能够承受得住。」

    随着此话的落下，一片片青翠的树叶，从四面八方向着林毅的所在汇聚而来，如同要将其淹没一般。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可万物亦可为道。」

    说到这里，林毅端起手中的茶杯，看着汇聚而来的一座座青叶世界，脸上挂着微笑。

    「既然是好茶，当多饮，岂能受限于道乎？」

    「你挡不住。」

    在此话落下的一瞬，已然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青叶世界，化作的无量道光，将林毅彻底淹没。

    只是一转眼的时间，便再也看不到林毅的身影。

    「结束了。」

    看到这一幕，道源的目光之中有着一丝淡然之色。

    「鸿钧，这就是你给予厚望的人，只

    可惜.......嗯？」

    说到最后，道源的目光一动。

    就见那漫天的青叶世界，在这一瞬既然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一个细小的风暴。

    那风暴如同漩涡龙卷一般，将一座座青叶世界纷纷吞噬一空，继而随着时间的流失，显露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

    随着身影渐渐清晰，道源就看见林毅依旧手捧着茶杯，那茶杯的杯口，正将一片片青叶世界纷纷的吞噬其中。

    隐约之中，有着一缕缕茶香，从那杯中开始四溢。

    「杯有限，你的道亦有限，当到了承载的极限之时，便是杯碎人亡之时。」

    看到这一幕，道源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悦之色，只是淡淡的说道。

    在这话语之中，两人的身躯如同乾坤颠倒一般，开始不断地拉大。

    那一片片青叶世界，亦在此刻纷纷化作现实，三千大道交织于一体，无量道光涌现于一叶。

    只是一片青叶，便可以轻易的镇杀一个混元圣人，然而此刻却有数不清的青叶。

    大道如同一滴雨水一般，在浩瀚的天空星辰之中交织在一起，时空无限轮回，劫数不断弥漫。

    随着两人距离的增加，如同天与地的相隔一般，渺小在这一刻，亦是不断衍生。

    道源为天，众生为地，地当居于道源之下，无论时空、大道、真界皆是如此。

    咔嚓！

    便在此刻，一声碎裂之音，从林毅的手中传来。

    整洁的杯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咔嚓

    仅仅只是一瞬的时间，那杯上的裂纹便如同蛛网一般蔓延开来。

    空间在这一刻不断地拉开，透过那裂纹能够看见一条条大道在交织之中企图修复裂纹，可却有心无力，无法阻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随着裂纹的浮现，那杯中的林蒙天地，开始疯狂的碎裂开来。

    一旦碎裂，林毅的道便会破碎，继而陨灭。

    看着杯上的裂缝，感受着体内大道的震颤，在震颤之中被重新打开了过去时空，不再如一。

    林毅在沉默之中，双眸似光阴流转一般，似过去了无数岁月，但也像在刹那之中追忆了一生。

    「过去之道如杯纹，有迹可循是为路；今日之道是诸天，亦是无限，终成大器。

    然器有限非无垠，故吾之道无涯！」

    于道源的目光之中，就见端坐在石椅上的林毅，于话语落下的一瞬，身躯嘭的一声炸开。

    一时间，树叶飞舞如同星光，顺着大地之根，沿着天地之间冲刷的道，向着那道源之天冲刷而去。

    嗡！

    顷刻之间，蔚蓝的天空因这星光而变得璀璨无垠。

    嘭！

    仅仅只是一瞬之间，眼前的山谷情景如同梦幻泡影一般碎裂开来，而林毅在也此时踏入到了道源之劫中。

    属于道源的时空，在这一刻不断地流转。

    道天的光与鸿钧的合道之光在清晰之中，渐渐的分离开来，似时光倒流一般。

    在往上的天尊大战、道君围攻，论道儒极大陆、战剑尊之剑，一幕幕画面，随着化身星光的林毅，在不断追溯之中，开始疯狂的倒退。

    他看见了当年与鸿钧一同从下界踏入道源之劫，以众圣之门战道源天尊的情景。

    只是，那画面之中，属于林毅的身影，开始变成一幅寻常的画。

    在那画面之中，追溯依旧不断，直至道源的尽头。

    混沌苍茫之中，无数的星光汇聚而来，继而形成广阔的道源之界。

    那是属于道源的开天。

    「停下！」

    这时，在那漫天星光道源之中，一声怒吼传来，似大浪拍击一般，化作道源之海，企图将林毅淹没。

    「此道，吾不喜！」

    看到这一幕，从林毅的体内，一股似补天之意的大道涌出，载着他继续向前追溯。

    「道源无缺，你如何去补？」

    滚滚道源之海，蜂拥而动，势要将林毅彻底镇压一般。

    「有限既是缺！」

    终至道源尽头，林毅在淡然之中，一股道光冲天而起，属于道源诞生之初的光，似薄膜一般被撕碎开来。

    .......

    「这就是你证道的整个过程？」

    紫霄宫内，鸿钧看着在林毅面前展开的三幅画，眼中有着一丝愕然之色。

    第一幅画，是大树下论道。

    第二幅画，是论道之人化作星光融入到天穹之内。

    第三幅画，是一名被星光环绕的少年，迎着海浪逆风而行，在那海浪之内，是一幕又一幕的幻影。

    这些幻影像一双双大手一般，想要将那星光之人拉入海浪之中，可是却被一一抛在身后。

    「当年你超脱洪荒天地的过程，复杂吗？」

    林毅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缓缓的说道。

    「不复杂，无外乎一进一出而已。」

    鸿钧笑了笑，开口说道。

    当日那一战，他与道天在最终的碰撞之后，均是成为了道源的一部分。

    鸿钧感觉自己合道成功了，可就在即将成功的一瞬，他却被道源狠狠的甩了出去。

    就好像，他是道源的叛徒一般，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道天和道源相合，然后轰然破碎开来。

    「不可言之境，是为道君，道君之上是天尊，既为道果......」

    说到这里，鸿钧看着林毅问道。

    「那在这之上的境界，又是什么？」

    「道友且看！」

    林毅笑了笑，将手中的白色棋子，啪的一声落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上。

    在鸿钧的目光之中，就见那白色棋子落地的一瞬，有着一道涟漪向着四面八法扩散而去。

    涟漪掠过了棋盘的界限，故而界限，也随之消失。

    「似懂非懂。」

    鸿钧的目光微动，但在其双眸之内，那道涟漪仍然在不断的扩张。

    「既然一时想不通，那便之后再想。

    眼下诸位道友已至，也是时候庆祝诸天洪荒大界取代道源真界诞生的时候了。

    只不过这一次，不论是洪荒大界的人，还是道源真界的生灵，皆可以不再受道源之限。」

    伴随着此话的落下，两人的身影一闪，来到了紫霄宫外。

    就见一道道金桥，不断的浮现而出，一尊尊熟悉的身影，随之不断的走出。

    往昔洪荒众圣，如太上、元始、通天、接引等人正在接待着一名名来自的道源真界的各地圣人。

    在这个过程之中，冥河和准提看似也在接待，实则手中都提着酒壶。

    唯有帝俊、镇元子、伏羲、昊天等人，依旧在兢兢业业的忙碌着。

    此时，忽有三道神光浮现，只见娲皇、儒林天尊以及剑尊来到了林毅和鸿钧的面前。

    「此情此景，当真是罕见。」

    看着眼前这众圣相贺其乐融融的一幕，剑尊赵玄真缓缓一脸感叹的说道。

    「比起这个，我倒是想知道，如今的道源之灵怎么样了？」

    随着此话的落下，饶是娲皇的目光，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天元落地，众生皆起，此道无涯！」

    迎着一众天尊的目光，林毅一脸微笑的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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