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冲突

    “耍我们玩呢！”

    “就是， 就是，我们还等了那么久，说不测就不测了！”

    前两位听了周清的话，立马急得跳脚，纷纷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排在最后的伍十则一脸淡定，反正自己是陪读，测不测的都无所谓，有时间还不如回去躺躺呢！

    但望向小虎却是一副焦急之态，双拳紧握，敢怒不敢言，转向自己低声愤慨道:

    “伍哥，他们……！”

    “说结束就结束，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儿了！”

    反观周火，事不关己，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走到周清身旁，谄媚道:

    “表哥英明，这些人当中，能再出一个，已经是将星村的大福气了，没必要再花时间在他们身上了，宗门大事要紧！”

    很明显，这一个，就是他自己。

    “这……”清童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自己出身与这群少年相差无几，机缘巧合下，被宗门选中，并且通过自己的努力，才混的执法堂一席之地。

    深知机会对于他们是多么的重要，足以改变一生的机遇，如果单单因为周清一眼，便定下他们的未来，未免有失公允。

    周清看出了清童的犹豫，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

    “师弟是想抗命不成？如果耽误了师傅的要事，下场你是清楚的！”

    周清言至于此，想到如果真耽误了师傅玄云子的要事，那自己是明白师傅他老人家对待不听话同门的手段的，清童全身一寒，最终还是妥协了，不情愿的回复道:“是，师兄！”

    “哎，真失望……”

    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连带周火在内的场内所有人寻声望去。

    “姓伍的，又是你！”

    周火见开口之人居然是伍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想到那天脸上结结实实的一拳，便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暗自发狠。

    周清横眉一皱，面色说不出的冰冷，但并没有开口。

    “这诺大的苍云宗，原来选拔弟子如此草率，真是有辱大宗之名啊！”

    伍十一副失望的表情，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走出队列，对着小虎问道:

    “小虎，这样的苍云宗，你还要去么？”

    小虎一时语结，虽有不服，但众人眼光都注视着自己，并且还渴望着那根本不存在的一丝机会，尤其是苍云宗一众弟子也在其内，只得闪烁其词:

    “伍……伍哥，大家看着呢！”

    伍十也不生气，环视了周遭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你是何人，居然敢侮辱我苍云宗！”

    清童及时出声喝住伍十，仅仅是出自于对宗门的维护，毕竟自己也觉得理亏。

    “我是个小人物，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难道苍云宗也要限制我说话的自由么？”

    伍十回首目光坚定，丝毫没有退缩，迎着清童的目光打量着站在上方的几人。

    “哼！真不知死活！”

    顷刻间，伍十目光注视下的周清，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弹指间，便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传来，只觉得脖颈处一凉，一把银白利剑出现在了伍十目光下方，不再移动分毫。

    “伍哥……”

    小虎惊起，失声喊道。

    包括周火在内，也都纷纷哑然失色。

    伍十怔怔，目光下移，只见剑锋处，一抹鲜红。

    “师兄，你不能这么做，他只是个普通人！”清童持剑抵住周清的剑锋，急忙喝道。

    “少管闲事，我做什么需要向你解释么？”

    “滚……”

    不由分说 ，周清单手两指结印，指间金光乍起，点向伍十。

    伍十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瞳孔中满是骇然之色。

    电光火石间，一介凡人的伍十根本来不及躲避。

    “师兄，何敢？”

    清童大惊，见周清杀招已出，来不及阻拦，只得更为快速的单掌发力，拍向伍十肩膀。

    伍十整个人瞬间腾空飞起，及时避开了金光，射向斜后方，几圈翻滚后，喷出一口鲜血，便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伍哥……”

    小虎坦然失色，来不及想太多，直接朝伍十的方向冲了过去。

    “伍哥，伍哥，你醒醒啊……”

    “你醒醒……”

    小虎眼中早已噙满了泪珠，不停地摇晃着伍十的身体，拼命的呼喊着伍十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一声回应。

    但那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清童如何控制自己的掌力，看着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小虎怀里的伍十，哪里还有还有半分生存的可能。

    “这可不是我杀的，师弟…”

    周清没有丝毫罪恶感，嘴角反而露出一抹邪笑，拍了拍早已六神无主的清童肩膀，转身喊道:

    “周火！”

    “还有你……”

    周清指了指那位体型瘦削男子:“你二人从此便是我苍云宗弟子，随我等回宗！待宗门另行安排！”

    瘦削男子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平淡的望着远处倒地的伍十。

    原本还处于伍十瞬间倒地的惊恐当中，听闻表哥周清的吩咐，便回过神来，喜上眉梢，仿佛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哈哈……”

    凄惨的笑声突起，小虎魔怔般大声哭诉着。

    “伍哥，我应该听你的，我不配，我真的不配！”

    “妄想一步登天，拉着你陪我过来，参加这个狗屁劳什子的苍云宗的灵根测试！

    “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啊！”

    寒蝉凄切，悲痛欲绝的小虎哭声转而变得低沉，嘴里开始呢喃着:“伍哥，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现在，不为你做些什么，我还是人么！”

    “你等着我！”

    遂即面露凶狠，紧握双拳，咬牙切齿的侧过头来，对着清童扑了过去。

    “还我伍哥命来！”

    以凡人之躯对抗修行之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眼看着小虎一步步的逼近，清童依旧纹丝不动，不是恐惧，而是愧疚。

    而作为旁观者的小虎，只知道眼前发生的事实，根本也考虑不到清童这一掌的意义，就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这一切，清童也无法解释，吃下这一掌，想必对方也是必死无疑。

    就在清童闭眼准备接下小虎挥来泄愤之拳的同时，又是一道金光从清童耳畔掠过。

    瞬间洞穿小虎的头部，只留下血淋淋的一个窟窿，便应声倒地。

    “师弟，我们算扯平了！”

    周清低沉的声音传来，便带着周火二人及几位苍云宗弟子，御剑离开了将星村。

    一阵冷风吹过，徒留清童痴痴地望着眼前凄惨的景象，无法释怀，愧疚之心久久不能散去。

    ……

    伍十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望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刚想起身，面部便扭曲在了一起，感受着身体传来的绞痛，痛呼道:

    “好疼……”

    “臭小子，躺着别动！”

    强忍着肩膀带来的痛楚，伍十顺着声音艰难的测过头来，发现涂老正端坐在桌边，手上的研钵“咚咚”作响。

    “老爷子，我这是怎么了？”伍十孱弱地问道。

    “还怎么了？”

    “你小子真的是不怕死！想伸张正义，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随之轻叹一声，继续捣着手中药材。

    伍十回过头仰望着陈旧不堪的屋顶，一段段画面从脑海中翻过，嘴上也不忘回应着:

    “还不是受你的影响么！打小就跟着你，调节邻里间的各种纠纷，慢慢的，也就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之辈！”

    “对了，小虎呢，最后苍云宗让他参加测试了么？”

    伍十突然想到事情的重点，便开口询问道。

    “没有。”涂老平静地回复道。

    伍十闻言吐出一口浊气，感慨着:“也好，就苍云宗这些人的态度来看，进去了也得不到好的发展，说不定还会被人欺负，那时候，他是真的叫天天不应了！”

    说着，伍十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这小子很失望吧，肯定哭死了…”

    “不过这小子真不够义气，我都这样了，也不说来看看我！”

    “哎呦……疼。”

    终究还是一阵疼痛传来，让伍十及时闭上了嘴。

    “好好休息吧！少说点话，这条命你算是捡回来了，好好珍惜！”

    “药应该熬好了，我去端来！”

    说着，便起身向外走去。

    “诶，老头子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半截身子都入黄土了，还要伺候你个臭小子，就不知道让我省点心。”

    望着涂老蹒跚着脚步离去的背影，伍十眼角逐渐湿润。

    “对不起，爷爷！”

    伍十就是这样，心中自有一杆秤，吃软不吃硬，且仇不过夜，也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事，只求无愧于心，包括这次自己能够死里逃生，他也没怨过任何人，但是心里唯独感到愧疚的，就是涂老。

    正如涂老所言，自己从来没有让其省过心，但伍十所能做的，就只有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为其养老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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