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红颜有喜
类别:
历史军事
作者:
江城太守字数:3328更新时间:24/10/14 08:04:18
以司马攸的个性,绝无可能办无证无据之案,但是杨晖本来就对这次“战斗”的结果不满意,宋仲明是他要追加处理、增强战绩的对象,绝不会善罢甘休。
司马煦年一边踱步一边思索,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华居的门口,他的思绪就乱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逸铭忽然来报,“少爷,门下侍中大人差人来,说有事邀您过府一聚。”
司马煦年顿觉疑虑,他与门下省最近并无交集,侍中大人找他何事,便问道,“来人有说何事吗?”
“没有,来人在前厅,要不要叫他进来问问?”
“不用了,我随他过去一趟吧,你随我一起去。”
“是,少爷。”
不多时,主仆二人便到了门下侍中府,刚进来便被下人引到后花园旁的偏厅就坐。
奉茶的人走后,逸铭开始嘀咕,“少爷,哪有人把男客人带到后花园见面的,也不怕冲撞了府上的夫人小姐们?”
“许是侍中大人只是邀我喝喝茶谈谈风月呢?”司马煦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随手端起茶杯,细细品茗,“唔,侍中大人家的茶叶果然与众不同。”被引到后花园之时,他已猜到了几分,有点懊恼自己那天骑马分心不看路了……
不多时,秦天麟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才跨进一只脚,便拱手问候,“司马大人,真是叨扰了,哈哈哈。”
司马煦年连忙起身垂手作揖,“参见侍中大人。”
“无须多礼、无须多礼。请坐。”
两人分宾客坐下。
“司马大人看上去甚是拘束啊,别紧张。”
“大人,称呼晚生煦年即可。说来惭愧,煦年应主动登门拜访,向小姐致歉才是,现在还劳驾侍中大人亲自遣人来捉拿,真是羞愧难当!”
逸铭蒙了。
“哈哈哈,煦年世侄果然聪明过人。捉拿可不敢当,只是那日巧遇后,小女觉得是她的车夫没赶好车,惊吓了你的坐骑,特意叫我给你致歉呢。”
原来那日秦小姐随意往窗外一望,恰好看到骑马走过窗口的司马煦年,顿觉此人潇洒俊逸,刹那间芳心已动,待看到他未来得及换下的官靴时,便知是朝中之人,心中已对他留了印象。回到家后和父亲一说,这年纪、这品貌、这穿着,应是司马煦年无疑。
秦天麟看他女儿娇羞之态,便知是芳心暗许了,恰好他对司马煦年这名后起之秀也早有留意,今天特叫他过来,认真审视审视,也顺便让夫人和女儿在花园阁楼对他再细细相看一次。
“不敢不敢,煦年那日烦心公事,不慎才冲撞了小姐的。”
“哎,我们也别道歉来道歉去的了,既然来得府中,不如陪老夫在这园中转转,权当陪我打发打发时日,如何?”
“乐意之至。”一边便起身把秦天麟让出偏厅,自己随后跟上。这边厢逸铭还想跟上他家少爷,旁边就有秦府的小厮迎了上来,簇拥着他到别处看茶玩乐去了。
秦天麟先开了口,“煦年世侄是否在思虑宋仲明一案?”
司马煦年也料到他会提及此事,忙道,“侍中大人好眼力,正是。”
“其实此事不难,待老夫与你说来。”
司马煦年忙迎上前,仔细聆听。
“世侄你一直征战边疆,对朝中办事的规矩可能不甚了解。无论何事,是轻是重,最有决定权的,是圣上,宋仲明一案亦如此。其实目前圣上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适可而止、息事宁人。如果宋仲明没有赶上扬州弊案,或者扬州弊案牵涉面不广,那他必死无疑。可是不巧,他赶上了,这场弊案让朝中大臣人人自危,朝纲不稳啊……你说圣上还会再生事端吗?”
司马煦年顿时领悟,道,“大人一番指点,煦年茅塞顿开,”半晌之后,他又道,“只是……尚书左仆射杨晖大人治事甚严,我要是轻易准了大理寺的判决书,他老人家怕是要骂我草率办案了……”他说的委婉,但这确实是他最忧虑的。
“哈哈哈,世侄,杨大人可是圣上的亲家,他能不明白圣上的想法吗?只不过在气头上,跟你说了几句重话而已,过几天自然没事,不信我们打个赌?”
司马煦年的心绪,顿时清明起来,笑道,“不敢不敢,我怕是必输无疑。”
两人有说有笑,在后花园闲逛了半个多时辰。
在阁楼上的秦书映看到花园中人,可不就是那日的少年郎么……顿时脸上一阵泛红,目光便再也离不开那人的身影……
酉时将近,司马煦年告辞回府。
“少爷,侍中大人,是不是要招你做东床快婿?”逸铭和秦府的下人混了一下午,能不打听到点消息么。
“回到府中要是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说完一拍马便绝尘而去,半天才反应过来的逸铭,连忙拍马跟了上去,“少爷,我不说便是了,你等等我。这长安城里不能纵马!再说您要是再冲撞了哪家小姐,可怎么办呐!”
才回到府门口,就看到正在门口踱步的明心,司马煦年一看,心中咯噔一声,“莫非是沈霁月出了什么事?”,正想着,就匆忙走了上去。
“明心,何事?”
明心一见到他,连忙说道,“大人,您可回来了,快到月华居看看小姐吧,她现在全身发烫,很是可怕。”说道后来,已是带了哭腔。
“之前怎么不来报?!”司马煦年边往月华居赶边责备明心。
“之前只是感染风寒,小姐不愿意请大夫,只是叫我去抓点驱寒的药,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昨晚她又趁我不备跑到水榭边发呆,着了凉,才又严重起来。”
“她经常到水榭边发呆吗?”自从上次他发了一顿脾气,就有将近半月没进过月华居,每次走到门口,明明很想进去,但就是撂不下那点所谓的自尊。
他不知道她染了风寒,他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一阵心慌,连悔带恨,十分自责。
到了月华居,他径直走到她床边,看到陷入沉睡的沈霁月,双颊通红,呼吸急促,眉睫微颤……
他心头一痛,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烫手异常。
“明心,你赶紧叫逸铭到济生堂找陈济生大夫,无论如何必须把陈大夫请来,叫他快点!”
明心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心中还自责自己怎么早没想到找逸铭,自己请的大夫不知道行不行,要耽误了小姐病情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虽是隆冬时节,但明心已在屋内生了足够炭火,但她的手心居然还是如此寒凉!司马煦年赶紧握紧她双手,度些热气给她,心中夹杂着忧虑和心疼。
看着她沉睡的模样,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沈霁月似是感觉有异,微微睁开了眼,看到司马煦年,她似乎有点惊愕,又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朝外间喊道,“明心?”
“明心去请大夫了,你要什么,和我说。”
沈霁月这才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垂了眼帘,道,“你怎么来了?”
“病得这么严重都不告诉我,你想干嘛?”
“只是小病,不碍事。”
“都卧床不起了还不碍事?!”司马煦年莫名有了怒气。
沈霁月沉默了。
难怪自己每晚去月华居门口踱步都不闻她的琵琶声,原来她病了……自己怎么丝毫不察觉呢!司马煦年发现自己有时候真的很蠢。
房中一片静谧,司马煦年握着她的手,满脸心疼地看着她,沈霁月不敢与他对视,又不好闭眼装睡,只得垂着眼帘……
此时,在司马煦年心中,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又出来了,他觉得这样的感觉很奢侈,自己已经许久享受不到了……
两人相对无言,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逸铭领着气喘吁吁的陈济生赶到。
司马煦年赶紧让开,让位置给大夫诊脉。
未几,大夫皱了皱眉,问道,“不知小姐进来觉得精神如何?”
“似是没什么精神。”
“小姐经常犯困,早上才起来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明心抢道。
“可有心烦喜吐现象?”
“呃,似是有一些……”
“有,”明心说道,“小姐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勉强吃了还想吐。”
“那……老夫斗胆问一句,月事是否也没来?”
沈霁月不想大夫问这问题,脸登时更红了,微微点了点头。
“呵呵,那看来这脉象是没诊错了。”
“陈大夫,不知沈小姐是何病症?难治么?”司马煦年有些急了,忙问道。
“司马大人,不急、不急,虽然脉象不甚明显,但老夫也是行医数十年了,应该不会错诊。就脉象来看,沈小姐这是喜脉无疑。”陈大夫早前是随军大夫,与司马煦年打过交道,敬服他的为人和战绩,因此私交一直不错,据他所知,司马煦年尚未成亲,眼下这位女子,不知是他的宠妾还是亲友家眷,因此不敢提“恭喜”二字。
“小姐!”听到陈济生的诊断,明心第一个开心地惊呼。
沈霁月愣住了,双手不自觉就慢慢抚上自己的小腹,她似乎难以置信……
司马煦年一阵惊愕之后,一个箭步冲到沈霁月床边,坐下,再次握紧她的手,“逸铭,赶紧给大夫看茶!”
逸铭答应一声,一溜烟冲了出去。
沈霁月瞬间觉得他的手心很温暖……
明心看着正在对视的两人,忽然想起了什么,“坏了,大夫,前几日小姐染了风寒,胡乱吃了些驱寒的药,不知是否会影响孩子?”
司马煦年也想起此事,连忙问道,“正是,不知……”
“大人放心,脉象平稳,不像是有异,不过,安胎之药还请尽快服用,小姐看似气弱不支,需得尽快温补。”
“多谢大夫,明心,带大夫到旁边书房看茶,待大夫写好药方后叫逸铭随大夫回药堂抓药,还有,去账房取酬金,好好谢谢陈大夫。”
“是,陈大夫,您请。”
“老夫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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