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决胜的关键

    其实，王占奎觉得这仗打的有点儿窝囊，他不想就这么回去，那样的话，他在新编第187师脸面上会有些过不去的。

    在王占奎的心目中，是希望高九能够想出办法来的，而且他也相信高九是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不希望高九为难。说完之后，他望着高九，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军官们也都跟王占奎一样，他们都觉得高九应该会有办法，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九。

    高九看了看对面的日军阵地，又看了看大桥中心的那根桥墩，转过头来望着众人，脸上又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

    众人看到高九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有办法了。于是，众人的脸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王占奎问道：“九爷，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你说咱们怎么打？”

    高九笑道：“鬼子守在桥对面，咱们打过去，是不是很难啊？”

    王占奎说道：“这么窄的桥面，对面那么多鬼子，要想打过去真的不容易。”

    高九又问道：“咱们打过去不容易，如果鬼子想打过来，你们能不能守住大桥这边的阵地？”

    王占奎自信地说道：“就凭着咱们的火力，鬼子要想打过来，做梦去吧。就算是鬼子的援军来上一个联队，他们的兵力也施展不开，我照样也能守他个三天三夜。”

    骑兵营的官兵们对于守住大桥，也都充满了信心，他们也都纷纷表示，守住大桥完全没问题。

    炮兵连长还是有些疑惑，他说道：“九爷，咱们打不过去，鬼子也打不过来，可是谁也没有办法去桥上安装炸药，这大桥也炸不了啊？”

    高九问道：“你刚才怎么打的鬼子的碉堡？”

    炮兵连长经过这一提醒，感觉到眼前一亮，不过他仔细地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他说道：“您的意思是咱们像打碉堡一样，用大炮来炮轰大桥中间的那根桥墩？这恐怕不行。那桥墩也太粗了，我看着怎么也得有六七米那么粗吧。”

    高九曾亲自到桥梁上的那根柱子上去看过，他说道：“我说要打的位置，直径6.8米。”

    炮兵连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说道：“就凭着咱们这三门火炮，就是打上个一天一夜，也炸不掉那根桥墩的。”

    高九问道：“就在那根桥墩上，中间有一个空洞，我们24门火炮同时打击一个点，再使用穿甲弹，打开那个空洞之后，再使用高爆炸弹打进那个洞里，你认为那根桥墩能够经住几轮，24枚炮弹同时的爆炸吗？”

    王占奎听明白了，他说道：“九爷，这个办法好，我马上给师座发电报，让他把炮兵营全调过来。”

    炮兵连长也兴奋地说道：“九爷，我也明白了，如果24门大炮同时轰击它一个点儿，我敢保证用不了十轮儿，一定能够炸断那根桥墩子。”

    知远县城，187师师部。

    接到了王占奎发来的电报，刘参谋长就来找王金栋。

    王金栋看完电报之后，说道：“想不到会出现了这种情况，看来咱们的情报工作还要加强啊。”

    刘参谋长说道：“能打成这个样子，已经很不简单了。您看，是不是按照他们的要求，派炮兵营过去支援啊。”

    王金栋点头说道：“那就把炮兵营都拉上去吧！”

    刘参谋长就派一个参谋叫来了炮兵营长和侦察科长。刘参谋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对炮兵营长说道：“你立刻带上全部的博福斯山炮，去兰溪河大桥支援。”

    炮兵营长接受了命令，就下去安排了。

    王金栋对侦察科长说道：“日军的碉堡修建的如此之坚固，这个情况足以影响到整个战斗的进程，要不是高兄弟在那里，还不定会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呢？这件事情说明你们的侦察工作还做得不够细致，一定要吸取这次教训，侦察工作做得越细致越好。”

    侦察科长有些惭愧地说道：“对不起师座，您教训的是，卑职一定吸取这次教训，加强侦察工作的严谨和细致。”

    时间不长，炮兵营长回来了，不仅他回来了，身后还跟着新编187师的后勤处长。

    炮兵营长满脸不高兴地说道：“报告师座，孙处长不让领穿甲弹，炮弹也不愿意多给。”

    刘参谋长满脸不高兴地问道：“孙处长，你什么意思啊？”

    后勤处孙处长委屈地说道：“师座，参谋长，咱们全师就只有40发穿甲弹，炮兵营要求都给了他们。还有他们还要领取四个基数的炮弹，整整1200发，这可是咱们后勤库存的三分之一啊，是不是太多了点儿?再说了，用炮弹去炸桥墩，是不是有点儿浪费了？”

    刘参谋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训斥道：“你真是糊涂，怎么能这么考虑问题呢？”

    王金栋也不高兴了，他瞪着眼睛说道：“高兄弟和王团长他们正在前面浴血奋战，你却在这里斤斤计较。我问你穿甲弹和炮弹是干什么用的？是不是打鬼子用的？现在他们正在打鬼子，你却不让他们使用，留着干什么呢？

    你知道炸掉兰溪河大桥，能够减轻咱们187师多大的压力？防范来自河南方向的日军，咱们要投入多大的兵力？消耗多少资源啊？

    炮弹算得了什么？用掉了，咱们再想办法去要嘛，别废话了！赶紧去办吧。”

    “是，师座，卑职知道错了。”后勤处长满脸羞愧地领着炮兵营长走了。

    后勤处长走了，刘参谋长对作战室里的其他的军官们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就当做没有听到过，任何人不得外传，千万不要传到高兄弟的耳朵里，明白了吗？”

    “明白了！”军官们一起答道。

    王金栋明白他的意思，高九为了他们的187师做出了太多的贡献，就是现在也是在替他们187师去打仗，如果187师如此的小家子气，会让高九寒心，让他瞧不起的。

    王金栋点了点头，说道：“咱们不能对不起高兄弟啊。”

    兰溪河大桥。

    在给王金栋发出了电报之后，高九建议，把骑兵营的三个连分成三组，每一组又分为两个部分，在桥头每一次只留半个连，每两个小时轮换一次，避免大量的兵力囤积在桥头，遭到敌人火力的杀伤。

    布置完毕后，他和王占奎就留下了半个连，带着其他的部队撤了下去，等待炮兵营的到来。

    一个小时后，日军的增援部队到了，由于隔着大桥，日军到底来了多少增援部队，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这也无所谓，不管来多少日军，他们也只能从桥上进攻，只要能够守住桥头就是胜利。

    在大桥的对面，一位日军少佐正在向守桥的中队长询问情况。这位日军少佐名叫北岛，是日军第37师团第108联队的步兵大队大队长，他率领着自己的步兵大队前来增援。

    北岛少佐听完了汇报之后，一时弄不清对面的国军究竟要干什么？如果说对面的国军是想要过桥，去执行什么任务，可是对方的兵力规模并不是很大，充其量也就只有一个营，这么少的部队过河之后又能干什么呢？

    北岛少佐判断这支国军部队，是要来炸毁兰溪河大桥的。北岛在从军之前，是大阪建筑学院的学生，他很清楚桥梁的一般的建筑结构。他知道像兰溪河大桥这样的桥梁，只有炸掉中心的主桥墩，才能够对大桥进行彻底的破坏。即使是国军控制了桥的对岸，就算是他们能够在桥面上安装炸药，对大桥造成的破坏也不会很大，将来修复起来也比较容易。

    他经过认真地考虑，决定派出机枪手和枪法好的士兵，沿着河岸展开，确保他们能够用火力封锁每一根桥墩，阻止敌人在桥墩上安放炸药，同时，他看到对方的兵力不足，决定发动强攻，夺回对岸的桥头堡。

    以前曾经介绍过，这座大桥是一座钢架桥，上面有很多拉索和钢架。对于两端的桥头堡，使用炮兵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北岛也只能派步兵从桥面上向前进攻。

    时间不长，日军就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只派出了少量的尖兵过了大桥的中段，遭遇到骑兵营官兵猛烈的火力打击，扔下了两具尸体就撤了回去。

    接着，日军的正式进攻开始了，他们先派出了一个尖兵班扛着沙袋，后面跟着一个小队的日军，朝着河对岸慢慢地前进，在接近大桥中间的时候，他们就趴在桥面上，慢慢地向前匍匐前进，一边前进，一边向前挪动着沙袋。

    骑兵营的官兵们跟着高九打过很多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面对着这种情况，他们一面用机枪扫射，压制着敌人火力，使敌人只能以很低的姿态趴在沙袋后面，有的人屁股稍微抬高了一点，就被子弹划出了很大的血口子，很难向对面射击，有效的减少了骑兵营兵们的伤亡。

    日军修建的那些碉堡虽然被打塌了，但是残余部分仍然高出地面不少，一些枪法好的官兵们就趴在在了碉堡的废墟上面，这样就能够看到沙袋后面的敌人。

    鬼子们趴在地上，行动缓慢，正好成了骑兵营官兵们的靶子。

    鬼子兵中也有一些神枪手，也推着沙袋缓慢地前进，过了大桥的中间地带后，趴在那里进行偷袭，给骑兵营的官兵们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看到这种情形，宁文、宁武和李小山主动要求参战，高九就让他们上去了。他们三人各自找好了隐蔽位置，专门儿对付日军的神枪手，很快就把那些进行偷袭的鬼子逐个干掉了。

    日军艰难地运动到了距离桥头40米的距离，由于骑兵营官兵们的火力猛烈，他们趴在地上，向前投掷手雷的距离不超过30米。骑兵营的官兵们抓住这10米的距离造成的战机，大量地向前投掷手榴弹。

    由于日军趴在地上，手榴弹的威力会受到影响，官兵们在拉掉了拉环之后，延迟了两秒之后，才向前投掷手榴弹。

    很多手榴弹就在空中爆炸了，躲在沙袋后面的那些日军死伤惨重，没有前进到能够投掷手雷的距离，基本上都被报销了。

    跟在后面的其他日军看到这种办法不行，就暂时退了回去。

    到了大桥的中线附近，他们把沙袋堆积了起来，就守在了大桥的中间位置，他们不断的加高沙袋，以便更好的在后面屯兵。

    由于大桥上无法使用迫击炮对付这些敌人，骑兵营的官兵们还真是没有办法打击日军。日军的掷弹筒手躲在沙袋堆积的掩体后面，却能够发挥较大的作用，不断的给骑兵营的官兵们造成伤亡。

    王占奎看到这种情形，就让炮兵将两门博福斯山炮，直接推到了桥面上。

    这种瑞典生产的博福斯75毫米野战炮，防盾的高度达到了1.32米，可以有效地隐蔽炮兵的身体。高低射界：-10度～50度，也就是说可以平行射击，甚至可以向下射击。

    炮兵们将炮口直接对准敌人的沙袋工事，6.5公斤重的炮弹威力极大，几炮打过去，就把那些沙袋炸得四分五裂，沙袋后面的日军士兵伤亡惨重。

    没有了沙袋的掩护，后面的鬼子只好转身仓皇逃命。骑兵营的官兵们用机枪追逐着他们的背影，不断的把他们扫倒在地。

    鬼子们看到这个办法也不行，他们也急眼了，也把他们带来的九二式步兵炮推到了桥面上，双方开始了炮战。

    国军的博福斯山炮发射的炮弹重6.5公斤，威力远超过了日军九二式步兵炮的3，8公斤重的炮弹。日军的92式步兵炮也有他的优势，那就是轻便灵活，发射速度快。不过在今天这个场合它却有着它的劣势，因为它的防盾只有0.62米，在国军猛烈的机枪火力下，日军炮兵们只能弯着腰，躲在火炮后面，影响了他们的观察和瞄准，这就影响了他们的射击精度和射击的速度。

    这次的炮战，由于国军的博福斯山炮是提前架设在那里的，日军的火炮还要推到桥面上来，国军就占了一定的先机，他们趁着日军架设火炮的时间，连续发射了几发炮弹，其中一发炮弹直接命中了日军的一门九二式步兵炮，6.5公斤重的炮弹的猛烈爆炸，直接将鬼子的九二式步兵炮炸飞了。鬼子的炮兵们被炸的肢体横飞、伤亡惨重。

    鬼子们悍不畏死，其他的炮兵们又推上桥面一门九二式步兵炮，这次国军发射的炮弹在这门步兵炮的附近爆炸，同样摧毁了这门步兵炮，炸死了操作火炮的日军炮兵们。

    北岛大队长一共带来了四门九二式步兵炮，眼看着两门火炮已经被摧毁了，他想了个办法，派出了十几名士兵向前冲锋，吸引国军的炮火，利用国军火炮发射的间隙，把剩下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迅速地推了上来，朝着国军的炮兵发射了炮弹。

    他们迅速地发射了四发炮弹，其中一发炮弹命中了国军的一门火炮，3.8公斤重的炮弹威力仍然很大，国军的这门火炮被摧毁，操作火炮的炮兵也全部牺牲了。

    国军剩下的那门火炮发射了一发炮弹，正打在了日军两门火炮的中间地带，6.5公斤重的炮弹威力巨大，尽管没有直接打中敌人的火炮，但是仍然把日军的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全部掀翻，炮兵们也死伤殆尽。

    就是在国军的炮弹爆炸的同时，一门九二式步兵炮发出的炮弹，打在了这门国军火炮的防盾上，也摧毁了国军的这门火炮，算是与国军同归于尽了。这下，桥面上敌我双方的火炮全部被摧毁了。

    炮兵连长看到桥头上的火炮被摧毁，官兵们死伤惨重，他怒火中烧，亲自带人推着剩下的最后一门山炮来到了桥面上。

    鬼子已经没有了九二式步兵炮，国军的这门山炮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炮兵连长不停地发射着火炮，有效地阻止了日军再次发动进攻。

    北岛大队长现在已经发现了，这场战斗要想取得胜利，炮兵是关键，于是他也发电报向联队长求援。

    经过了这场炮战之后，高九忽然意识到了危险——日军的援军距离兰溪河大桥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国军距离兰溪河大桥，需要四个半小时的路程。除去王占奎提前一个半小时发出了电报，，日军炮兵到达后，

    至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需要国军的官兵们用轻武器来跟他们对抗，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国军的武器处于劣势，伤亡必定会十分惨重。

    高九对王占奎说明了这种情况，王占奎就把骑兵营的军官们都召集了过来，询问他们的意见。

    这场战斗已经进行了这么长时间，骑兵营的官兵们已经有了不少的死伤。骑兵营的官兵们早已经打红了眼，他们纷纷表示拼死也要坚守阵地，为国军的炮兵到达争取这一个小时的时间。

    王占奎再次给王金栋发去了电报，让他派人催促炮兵营加快行军速度。

    高九看到这种情况，决定自己过河去袭扰日军，为国军的将士们争取时间。

    日军为了防止敌人从河边接近大桥，在两侧500米的范围内，埋设了大量的地雷。

    高九带着一名骑兵营的骑兵，骑着战马沿着远离河岸的地方，奔跑出了2公里的距离，然后把战马交给了那名士兵，让他在这里等着，他自己跑到了河边。

    高九没有脱衣服，只是脱下了鞋和袜子，用雨衣包好装进了背包里。

    过河之后，衣服湿了不要紧，鞋里面有水就令人太难受了。

    然后高九就跳进了水里，朝着对岸游去。

    过河之后，他没有去袭击桥头的日军，而是朝着敌人援军前来的方向，跑出了几公里的距离，找到了一处地形复杂的山林，准备袭击日军的炮兵车队，延迟他们到达大桥的时间。

    高久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日光浴，就等着日军炮兵车队的到来。

    兰溪河大桥两端的国军和日军，都在等待自己的炮兵部队到来。日军不再发动进攻，国军也无事可做，双方都停止了射击，战场上暂时平静了下来。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高九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从声音可以听出来，他们至少还有十分钟才能够来到这里。

    高九又在地上躺了五分钟，这才站起身来，就看到日军的车队过来了，一共有12辆拉着九二式步兵炮的卡车。在日军炮兵车队的前面，有三辆摩托车，然后是一辆满载日军士兵的卡车，这些日军是护卫跑兵的部队。

    高九这次没有开枪，他拿出了两枚手雷，用绳子捆在了一起，等到日军来到了自己面前50米的距离时，直接朝着那辆满载日军士兵的卡车的车厢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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