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道传法

    晨光微露，老鸦归巢。

    忙活了一晚上，林九终于把坑挖好。

    这可是个体力活，老道要求埋尸坑得四尺四寸深，换算过来就是一米多。

    擦了擦汗水，林九把一旁的尸体轻轻放入坑中。

    女尸眼睛微闭，睫毛随风颤动，好似随时有可能睁开，先前挖土还不觉得，现在盯着那精美的死人脸，林九心里渗得慌。

    “我可是让你入土为安了啊，不算功德也得记我一个苦劳吧，你我无冤无仇，有什么报应去找那老道士……”神神叨叨念了一番，林九开始铲土填坑。

    填上最后一抔土，林九用铲子把土压了压，生怕里面那东西破土而出。

    “可算埋完了，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林九还没絮叨完，就发现眼角出现一个人影，连忙改口，“这事儿办妥了，总算不负老神仙的嘱托。”

    老道士手里拿着白骨狐须拂尘，站到林九面前，脸上是招牌的阴沉表情，配上“嘿嘿嘿”的冷笑。

    林九看到这张脸就头皮发麻，心想等到金手指激活一定想办法逃走。

    哭丧着脸，举着铲子：“老神仙，我把尸体埋好了……”

    老道士冷哼一声，一甩拂尘，埋尸隆起的土坡立马变得平整。

    “跟我来。”

    老道快步走进一间偏殿，林九不敢多想，亦步亦趋跟上。

    偏殿当中，四周墙壁上挂着一副副骨架，林九就形状上竟然丝毫分辨不出是什么物种，不过好在其中没有人骨。

    老道端来一盆烂肉，沉声说道：“臭小子，吃吧，能吃多少看你造化。”

    林九看着盆中烂肉，想着老道的邪门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这…不会是白肉吧？

    闻着盆里传来的肉香，两天两夜没吃东西加上辛苦挖坑一晚上，林九嘴里唾液都快流出来了。

    老道眼神阴鸷，扫一眼就知道林九心中所想，转身从案台下拎起一只半截的动物尸体甩到林九面前。

    “小畜生，还怕我给你吃白肉不成？”

    那尸体头像马，角像鹿，脖子像骆驼，尾巴像驴，反正不是人，林九顿时放心，埋头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味道一般，林九莫名想到。

    一盆肉，林九一点肉渣都不会剩，甚至抬头看着老道，眼里那意思分明是问，还有吗？

    老道士看林九居然吃完了，有些诧异，但看林九可怜巴巴的眼神，没好气说道：“还想吃就自己弄。”

    林九脸上露出喜色，也不管那动物是什么，找了块空地生火开烤。

    这里调料不缺，林九前世烧烤手艺也不错，烤出来香味四溢，就连老道士都吞了吞口水。

    林九自然上道，恭敬地递上最肥美一条腿，咧嘴说道：“老神仙，您辛苦一晚，合该您先享用。”

    “嘿嘿嘿，还算你小子懂事。”老道无论心情好坏，那笑容都是阴沉可怖的，接过烤肉慢慢咀嚼。

    林九长出一口气，觉得身上的压力都扫去许多，继续吃起来。

    事毕，老道士带着林九来到后院。

    “这山里脏东西不少，老道怕哪天出去回来就给你收尸了，能吃那么多四不像的肉，想来伱小子天赋不错，适合学这旁门行当，今天教你一门《灵识聚身术》……”

    这《灵识聚身术》乃是奇门术法，不需受箓，也不需要修行者有道法基础，燃烧精血寿命就可催动，发动之后能大幅度提升施术着身体素质。

    老道士说，这旁门法术是让林九跑路用的，别指望靠着肉体和那些脏东西拼命。

    “好生修行，这法术烧的乃是生命本源，你可以练练武学凝炼精血，不至于刚施术就被烧成人干……”

    老道士扔下一本古书，转身离去，林九捡起书册一看，《九阳真经》。

    ……

    半月后，某個夜晚。

    老道又带回来一具尸体，尸体身上套着绣蛟华服，脖子的伤口已经发臭。

    “把这皮囊洗干净，我有用处。”

    林九捂着鼻，咬牙拖着尸体到后院清洗。

    老道一如当时，扎了纸人，画符起灵。

    “附灵，起！”

    尸体毫无动静，纸人也没有变化。

    “这是失败了？”

    “嘿嘿嘿……”老道阴测测地一笑，没有说话。

    “明天老道去还这皮囊，你把纸人埋在后院。”

    “哦……”

    又过了一年，林九发现自己体内出现一股内力，按照《九阳真经》的说法，这功夫他练到头了，在人间也称得上一声宗师。

    林九把《灵识聚身术》也学了个八成，用了一次却不会停下，差点榨干全身精血，若不是老道及时出手，恐怕林九就死了。

    “若是再这般莽撞，怕是迟早得死，不如让老道把你炼成活尸……”

    那股杀意，林九第一次感受到，他也知道自己所谓的宗师，在老道面前就是笑话。

    他看了眼脑中之门，猜猜怎么着，比寡妇的门关得都紧，林九抬头望天，叹了一声，苦啊。

    三年后，林九第一次踏出道观，可是迎面走来一道黑影，开口就问：“你看我像神，还是像人？”

    林九面无表情关上道门，在老道似笑非笑的表情下，说出：“打死我也不出去了。”

    五年后，老道教他扎纸人，林九很有天赋，扎出的纸人惟妙惟肖。

    八年后……

    林九摆放好大殿中的纸人，看着老道士已然走远。

    又尝试用意念去推了推那道门户，可丝毫不动。

    林九心中那叫一个气，他本想着金手指能用的时候，便远走高飞，可八年了，连条缝都没推开。

    这八年，林九每日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炼成活尸，这八年老道士，每隔半月便不知从哪带回来一个死尸。

    有的带血有的带泥，有的是大黔国人，有的是洋番鬼子，回来便会叫他清洗一番，进行起灵。

    这八年，他就见老道士成功一回，没成功的都叫他给人家埋了回去，纸人埋在后院。

    别的不说，这老道士做事还挺地道。

    一番收拾，林九整理好道观中的事物，坐在道观大殿看着天空，对脑海里一动不动的大门生着闷气。

    八年后某个夜晚，老道气喘噓噓，道袍残破、浑身是血。

    “小畜生，过来，跪下磕三个响头，奉茶。”

    林九看着他的惨状，知道这老道命不久矣，要收他为徒，也不含糊，猛地磕上三个响头。

    “师傅，您喝茶。”

    老道抿了一口，再次开口道:“以后你就叫林寿。”

    林寿点点头，八年相处怎么会没有感情，此刻满脸伤悲伤。

    “师傅，我还不知您的名讳，您是被谁所伤？”

    “我也叫林寿，这个名字，它们认，伤我的已经死了，你且上前来。”

    老道食指向着林寿脑门一点，林寿只感神情恍惚，眼前亮起了走马灯。

    无穷的信息仿佛洪水一般灌注进林寿的脑子里，最终中汇聚成两个大字——《寿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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