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斩杀软骨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身后的上百家丁一听，一个个更卖力了。

    几下之后，东厂的厂卫都被杀散了，剩下的锦衣卫根本抵挡不了。

    朱元臣欣喜过望，立即下令让人包抄过去，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爆喝声：“陛下亲临，逆贼还不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朱元臣下意识的后退几步，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却看到一道寒光迎面射来，直奔脖颈。

    呼咻——

    噗——

    一枚铁箭从对面射来，眨眼就射穿了朱元臣的半颗脑袋，血浆和脑浆四溅，吓得所有人一愣。

    即便远处杀声震天，但国公府门口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死一般的宁静。

    不论是杀气腾腾的家丁，还是慌不择路逃跑的厂卫，都在这一刻定住了，都不敢妄动半分。

    一箭之威，恐怖如斯！

    街道出口，马蹄声震动，带头的赫然是崇祯和周显，身后则跟着一大批的兵马。

    唏律律——

    周显一手搭着弓箭，一手勒住战马，再次大喝一声：“陛下驾到，尔等乱臣贼子还不束手就擒？”

    当啷——

    当啷啷——

    那些家丁吓得一颤，连忙丢掉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

    身后的兵马一拥而上，悉数将这些家丁捆绑。

    崇祯策马来到门前，看了一眼朱元臣倒在地上的尸体，忍不一阵赞叹：“显儿真神勇盖世也！”

    周显抱了抱拳：“陛下过誉了……要论勇武，这位兄弟才是真勇武。”

    说着，他指了指刚才奋力杀敌的一名锦衣卫。

    此人名叫李若琏，乃是武进士出身，如今任职锦衣卫指挥同知，历史上，闯贼攻城时，李若琏拼死守住崇文门，城破后以身殉国，是明末锦衣卫最后的脸面。

    崇祯看着浑身是血的李若琏，手上的绣春刀都砍崩了缺口：“李爱卿，受苦了。”

    李若琏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在地上：“臣李若琏有罪，请陛下责罚！”

    崇祯摆了摆手，将他虚扶起来，“李爱卿何出此言？”

    李若琏一脸的痛苦：“陛下，末将率队前来围剿成国公府，但朱元臣似乎早有预料，兄弟们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这里，死得窝囊啊！”

    崇祯摆了摆手，“胜败兵家常事，李爱卿你已经尽力了，此战死伤者皆抚恤银两，荫其子孙入朝为官。李若琏，即刻起，朕命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

    不仅没罪，反而还升了官？

    至于现在的都指挥使骆养性，这是不折不扣的大奸臣，再来的路上，已经被崇祯下令杀了。

    崇祯拍了拍李若琏的肩膀，随后看向身旁的王德化，语气冰冷：“消息是谁走漏的？”

    他在殿内大开杀戒后，一路马不停蹄就调集人马，分头查抄各个官员府邸。

    皇宫虽然人多眼杂，但能赶在厂卫到来之前就传出消息的，除了提前出宫接手巡防的李邦华二人外，在一个就是王德化了。

    “奴……奴婢也不知啊……”

    “你真该死！！！”

    呛啷——

    噗——

    崇祯猛地一个回头，手中的长剑一拔一刺，瞬间将王德化刺得透心凉。

    这一剑来得太快了，堂堂厂督，刚升任监军的王德化，如今竟然被崇祯刺死，这翻转太快了。

    其他跟随的小太监见状，吓得瑟瑟发抖。

    崇祯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脸色冰冷：“监军之职，朕亲自担任。王承恩，东厂的一应事务由你全权负责。”

    “老奴遵旨！”

    王承恩一阵忐忑的跪下来接旨。

    周显暗暗点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老丈人总算不糊涂了，亲自监军，还提升了王承恩这样的大忠臣掌权……这位可是跟着煤山自缢的千古忠良，忠心耿耿！】

    崇祯听了，不由暗自庆幸起来，王承恩给他争了一口气。

    抄家继续。

    国公府的确底蕴丰厚，存货远远超过刚升迁不久的魏藻德这个首辅，锦衣卫在搜查之后，一箱一箱的金银珠宝往外搬，很快就推积成一堵墙。

    是真的墙，两三米高，每个箱子打开，金色的亮光晃瞎人眼球。

    期间，分头去抄其他大臣府邸的厂卫，也陆陆续续回来跟崇祯汇报。

    最后一统计，珠宝字画不计其数，根本算不出来，铜钱棉帛这些不好清点，光是金银就达到一千四百五十万两，粮食更是达到近八十万石。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数量，至于私底下的商铺田产等等，至少占到这些贪官九成以上的资产……

    “祸国殃民，鱼肉百姓，朕错了！！”

    崇祯看着这些金银珠宝，忍不住发出一声悲怆。

    ……

    ……

    与此同时，彰义门。

    城楼上，王家彦召集守城的将士们，一个个军令颁布下去，将士们开始有序的巡城布防。

    城楼下，李邦彦开始召集城外逃来的难民，从中挑选了一些青壮，编成了一支数量庞大的预备军。

    至于来历不明者，皆被其中看押起来，杜绝一切后患。

    历史上，燕京城横行鼠疫，死伤无数，三大兵营也被调到城外送死，加上那些文官就等着投降，以至于堂堂京城重地，城头只有几千宦官镇守。

    如此城防，怎么可能守得住李自成？

    但如今，有李邦华二人，城头上已经布置重兵把守。

    当然，人多并不一定就能守得住。

    这些京营大都是些老弱，加上平日疏于操练，无粮饷可领，谁还会卖力拼命？

    反倒是看着城外那延绵不绝的白色营帐，心里难免恐惧，甚至是绝望。

    “二位将军，吾等身为大明将士，为国捐躯在所不惜，可缺衣少粮，食不果腹，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不知朝廷何时派送粮饷？”

    “对，让俺们守城可以，但必须得发粮，俺家中老母就快饿死了……”

    “两位将军，还请奏请朝廷，快些发粮饷吧，我们饿得不行了。”

    “好几天没吃的了，乡亲们都饿得双腿发软，怎么守城？”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城外，兴许闯军还能给我们一口吃的……”

    军民中有人开始抱怨起来，一股恐惧弥漫在彰义门上下，所有人都反应激烈，叫喊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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