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炼化魔气

    得知神君随心魔一并逝去的真相，屋内陷入一片沉寂。

    慕凡夕看向天帝：“如今仙族无主，你若想回去便回去吧。先前易主不过是受心魔的影响，师父他从未想过背叛仙族或者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他改了一些天规，希望你斟酌一番。而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天帝为我师父正名。”

    “正名？”天帝眉头紧蹙，“他此举顶多算是悬崖勒马，充其量是将功补过。”

    见他说话如此难听，星源仙君责备道：“我说天帝，你好歹也是看着柏聿长大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

    “朕是看着他长大的，曾经也以为他是个好孩子，但他能被心魔蛊惑，说明心中本就有执念和怨气，甚至可能有不正之心！”

    “胡说八道！”星源指着天帝大骂，“你好意思说？他就算有怨念也是因为你这个老东西！青鸢和沧元暮死后，你为了培养出一个新的战神，把属于他的快乐和人生全部剥夺，他想做的事你不让，小小年纪就被迫背负天下大任。你凭什么要求他无怨无悔？”

    “与魔族大战他受了重伤，刚醒的第二天你就问他什么时候能上战场！你还算是个仙人吗？你连魔族人都不如！天界一出事你就让他顶上去，你好歹是个天帝，只会躲在后面应酬那些表面关系！大事还不都是柏聿替你摆平的？他累死累活干了这么多年，你不心疼我心疼！”

    “自从他压制了自己的欲念，本君就觉得他如同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替你做事。他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目标，全都是帮你治理天界、安定天下啊！如今他以自我牺牲完成了最后一件神君的职责，你竟然说他是将功补过？他的功劳贴满你的朝会殿都贴不过来！一千多年兢兢业业，他唯一的大过就是让心魔蛊惑！将功补过？你可真会算！”

    星源仙君疯狂的输出让天帝哑口无言。

    老君走上前制止了他的责备，避免引起更大的冲突，他站在二人中间对着天帝劝说道：“天帝，星源仙君话虽然犀利，但不无道理。神君自小拜老身为师，作为他的师尊，我自然也是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老身在这里也恳求天帝，请为沧元柏聿正名！”

    “朕再考虑一下，如今仙族需要重新整顿，逃出的仙家理应重新召回，还望老君即刻随朕回天界。”天帝没有叫上星源仙君，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离开了冥祈山。

    老君看着天帝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仙君莫要生气了，天帝毕竟是仙族之主，仙君若是把话说得太过恐怕会惹火上身，莫要失了分寸才是。”

    “多谢老君挂心，柏聿是我的好同僚，他如今已经殒身，说什么都没用了。本君也不怕惹火天帝，这布星一职本君早就不想干了，大不了辞去仙职当个自由散仙待在这冥祈山度余生！”星源说的铿锵有力，提到冥祈山时还不忘看一眼雪绯上神，刻意瞅了一眼她的神情。不过，她并未表露任何情绪。

    “老身不好多说什么，还望仙君三思而后行，告辞。”话落，老君也离开了冥祈山飞往天界。

    雪绯上神看向慕凡夕：“你打算怎么办？”

    “上神，我已经用破脉之术冲开全部灵脉，朔寒术也已经炼至中阶，我想留在冥祈山练到高阶后，去寻魔气之源和灵气之源。”

    “你还想合并两气？”雪绯惊讶道，“如今心魔已经灭除，你无须再插手这些事。”

    慕凡夕摇了摇头，她缓缓抬手指了指心口处：“可这里很痛，我没办法接受他逝去的事实。”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忍住抽泣，稳住气息继续说道：“只要魔气在世，日后很难保证不会有新的心魔出现。浮玄上神因为心魔离世，而我师父也因为心魔离世，我不想让悲剧重演。”

    “谁都没有试过合并两气，若你通过自己的躯体吸纳源头的最浓厚的魔气和灵气进行炼化，你的灵脉可能会受不了这样的冲击，你甚至会有生命之危！”雪绯上神的脸上终于有了担忧的面容。

    慕凡夕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母妃。

    “上神，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雪绯怔了怔：“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误会你还是我的母妃。”慕凡夕眼中闪着泪光，嘴角微微上扬。

    一旁的韶光听得不明所以，他刚想低声问问星源她们二人的关系，结果星源仙君略过他直接上前对着雪绯劝说起来。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

    雪绯看了一眼星源，又看了一眼慕凡夕，她转拿过身去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我内心怎么了？我只不过是觉得慕凡夕年纪尚轻，这种舍生取义之事还需三思而后行，不应是头脑一热，更不应该为了虚无缥缈的感情。慕凡夕，你应该为自己而活。”

    星源仙君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他站到雪绯面前质问：“虚无缥缈的感情？这世间情爱并未所有的都是虚无缥缈，更不是所有的都不值一提。她和柏聿之间的感情可以超越生死，就如同我对你……”

    “够了！”雪绯打断他，“仙君说话要思虑周到，两千多岁的仙人了，应该学着沉稳。”

    “上神，我不是头脑一热。”慕凡夕不想他们因为自己争吵，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我母妃说过，做人要有担当，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既然我选择合并两气，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我愿意一试，也愿意接受这个选择带来的后果。”

    慕凡夕拱手对着雪绯的背影鞠了一躬：“若上神不允我在此修炼，我可以返回天界。”

    雪绯上神藏在袖中的两只手已经握成了拳，她的内心如同一个沸腾的小火炉，不断地去融化心底的一层层寒气：“你若愿意留在此处那就留下吧，你想做什么决定就做吧，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多谢上神。”慕凡夕再次鞠了一躬。

    韶光走到她旁边低声道：“那我陪你。”

    慕凡夕摇了摇头：“不必了，如今天帝回归天界，妖族那边肯定也会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虎王先前带人闯入沧廉殿被师父关进天牢，想必过不久就会被天帝放出，届时你作为虎族少主还需帮虎王处理事务。我在这里很好，你不用陪我。”

    “是啊，韶光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为师会通知你。”星源仙君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尘埃落定，你忙完这一阵，你我师徒二人再痛快畅饮。”

    “好吧。”韶光点了点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冥祈山。

    雪绯转过身，指了指自己的里屋：“你若修炼就在那里修炼吧。”

    “多谢上神。”

    -

    自从慕凡夕打通全部灵脉后，高阶术法对她而言变得极其简单。

    她仅仅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便将高阶术法学会，并且练到了精髓。

    眼下她需要找一缕魔气放入自己体内，她必须先去尝试用体内的寒气试着将其炼化。一旦成功，就说明她的朔寒术可以合并两气。

    本来说好的，让师父给自己一缕魔气，可他却失约了。慕凡夕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陷入悲伤之中。

    她思来想去，找魔气还是得去一趟魔族。

    她没有告知雪绯和星源，独自去了魔窟岭的高塔内。

    在这里，她没有见到魔君，反而见到了云舒仙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凡夕化出幻菱剑警惕的问向她，“魔君呢？”

    云舒上下扫视着慕凡夕，暗红的嘴唇勾起一个弧度：“我本想着过两天练好了魔气再去杀你，结果你却送上门了，怎么，沧元柏聿不管你了？让你来投靠魔君了？”

    “杀以前的我，你或许可以，但现在未必。”

    “真是好大的口气。”云舒走上前，眼中尽是杀戮，“那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话音刚落，云舒抬手结印，五股粗壮的魔气从她身后炸开，如同五条巨大的尾巴。

    慕凡夕从未见过这样的魔气：“你入魔了？这魔气从何而来？”

    “啰嗦。”云舒挥舞着右手，魔气开始攻击慕凡夕。

    慕凡夕拔出幻菱剑不断地抵挡，但完全近不了她的身。若想赢过云舒，必须彻底斩断或者清除她围绕在周身的魔气。

    可幻菱剑目前斩不完，再这样僵持下去她只会被耗尽体力，最终被她的魔气吞噬，所以她必须另辟蹊径。

    慕凡夕用剑结出屏障抵挡魔气，抬手结印，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横竖都是一死，为何不趁机吸收魔气，用朔寒术将其试着炼化。

    寒气顺着她的灵脉涌出缠绕上魔气，不断地将它们拉入慕凡夕的体内。

    云舒一愣：“怎么会？你要吸收我的魔气？！”

    顷刻之间，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失殆尽，云舒疯了一样想抓住进入慕凡夕体内的魔气：“不可以！不可以！还给我！还给我！”

    没一会儿，慕凡夕浮至半空，她睁开双目，瞳色中游离着一丝丝幽蓝的光亮。她转动着手势，不停地运作灵脉中的灵气和寒气，三种颜色的气息在她体内拧成一股麻绳的形状在她灵脉中来回穿梭。

    云舒愤怒的朝慕凡夕扑过去，就在此刻，强大而无形的力量将她弹飞，随着一阵飓风的扫过，慕凡夕落下来。

    她摊开掌心，一种橘红色的气息萦绕在上面，她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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