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河

    克斯玛看向那个直面着祂穿有黑色带红神职人员长袍，胸前佩戴着五枚黑暗圣辉眼神幽邃深暗宁静，没有胡须的男子，祂感受到注视对方后的颤栗后便直接将自己所放牧的唯一一位半神灵魂外放出来，在帮助艾蕾手上的“忤逆者”制作时，祂们损失了不少极光会的底蕴和战力，现在面对上这位“恐惧主教”可以算得上是运气极差。

    再拖下去，一旦被祂拉入隐秘或者其他教会的半神赶来就真的走不掉了。克斯玛化身的骑士眼部深红光芒闪烁，在现在的贝克兰德祂是极光会最高战力，不存在有其他的支援可能。

    一只纸折的千纸鹤缓慢地落在祂们身边，大主教安东尼·史蒂文森的身形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克斯玛面前，随后祂怀里的艾蕾逐渐醒转，银白色的眼睛淡漠地看向前方，身后破损的墙壁逐渐复原，“律令法师”不下的禁制也消散不见。

    克斯玛单手拎起艾蕾，迅速离开了这片区域，片刻之后，再度赶到这里的安东尼面色凝重地看向仍在举办舞会的大厅，思索片刻后转身离去。

    海柔尔感觉有些头疼，感受到手腕上的小蛇依旧没有什么异动，她起身想要去一趟盥洗室清醒一下，总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但是丝毫没有梦里的印象。

    或许是她起身有些急了，踉跄一下差点栽倒，不过好在接触到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温暖的环抱，他抬起头来看见一个五官对称的美丽面孔，对方深灰的眼睛注视着她，海柔尔急忙向对方道歉，然后从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抽身出来。

    我好像没有见过她，但是不知但为什么看到那双眼睛就有一种想要服从她的感觉。海柔尔愣了一下想要回头再看一眼，却不经意地瞄到了一位身穿亚麻色朴素长袍，披散银发的俊美男子，当她怀疑这场宴会到底有没有可能会出现教会的苦修士时，那道明明很清晰的身影却又消失不见。

    ……

    “子怡，我觉得咱们以后见面可能会越来越少了。大家都会长大的，天南海北的各奔东西，以后恐怕很难再像这样聚在一起了”画面里那个搂着她脖颈的长发女孩有些眼熟，她是谁来着？

    “子怡回来了，妈给你做了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坐了一路的车累了吧，先喝口水。”妈？她头上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在她眼里自己总是最好的，要是现实也是这样就好了。

    “艾蕾，这件衣服真的很适合你，我想你穿上它参加舞会的话你的朋友们都会大吃一惊的。”这是？嘉丽雅伯爵夫人，我怎么会认识她？不对，她是我的妈妈才是。

    “我们是一群可怜虫。”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有些幽暗，但是声音很是温柔，他是在和我说话吗？

    零碎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恍惚间看到了两个女孩额头将抵鼻尖将碰，二者的脸庞和耳根都红的通透，最后那个面色苍白些的先退去离开另一位漂亮女孩。这啥？俩啦啦，我怎么会看到这些。

    我，是谁？

    “艾蕾~”谁在叫我，女孩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那是一个俊美异常银发银眸的男人，他穿着简单而朴素的亚麻长袍，表情淡漠。

    你，是谁？她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祂是天使之王，命运天使，水银之蛇，“吞尾者”乌洛琉斯。

    “艾蕾~”祂在叫我，我叫艾蕾？不对，祂是谁？我好像又忘记了。

    艾蕾猛地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她看到一条虚幻的、奔腾的河流，银发男子轻轻牵起了她的手。

    “艾蕾~你看到了吗？”看到什么？河流吗？

    “你是谁？”

    “乌洛琉斯。”艾蕾看向虚幻的河水，它溅起一幅幅变化着的画面的片段，在画面虚幻的边缘处倒映着她同样银发银眸，苍白柔弱的容貌。

    “我是谁？艾蕾·乌洛琉斯？不对，我不叫这个名字。”她挠了挠有些杂乱的长发，亚利斯塔！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这个单词，我叫艾蕾·亚利斯塔！

    她眼前的情景再度变化，依然还是那个俊美的天使，牵着她的手，沿着这条虚幻的河流逆行。

    “你要带我去哪？”她仰起头看着这个大帅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叫祂白玫瑰。

    “看一看。”祂的语气同样淡漠，不富含任何感情。

    看，看什么？就看着这条河吗？不对，我怎么感觉我长得好像和祂有点像，祂不会是我爹吧，祂是男的吗？

    “你是我的爸爸吗？”祂摇了摇头，不去看这个傻乎乎小孩子似的稚嫩女孩。

    不是，骗人的吧，我们长得这么像，难不成你是我妈妈？她几乎是鬼使神差地问出来一句话。

    “妈妈，小红是我爸爸吗？”等等，小红是谁？她看着美人同样疑惑的摇了摇头。

    艾蕾有些累了，她蹲下身子想要鞠起一捧水来，却被一旁的美人拦住。

    “观察它，不要改变它。”艾蕾愣了一下，面前又是变化了画面。

    这是一处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它同样连接着这条河流，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它就像是湍急浑浊的漩涡，但是十分的混乱，令人难以理喻和解释。

    它旁边盘踞着两条虚幻无鳞的银白色小蛇，它们眼睛冰冷通红，舌头前段分叉吐出，左边的那条凑上前来温柔地舔舐着她裸露的脚趾。

    有点痒。她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脑袋，她感觉这个小家伙和她很是亲切，就像是一同长大的发小一样。

    右边的小蛇转身溜出了她的视线，艾蕾站起身来，想要追赶它，但是画面又再次变化了。

    这次出现在面前的是个熟悉的俊美男子，他脸庞似乎笼罩着一层阴暗，但是却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你醒了。”没有疑问，也没有责备，克斯玛轻轻拨弄了一下燃烧着的火堆，乍一看去他的气场真的很像是一位骑士一样。

    “我们这是在哪？”艾蕾清理了一下杂乱的思绪，她感觉心情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当她的眼睛注视着克斯玛的时候，眼前总是不经意地闪过他曾经或是未来的一些画面。

    “不知道，可能是贝克兰德，也可能是其它地方。”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听着他似乎有些如释重负的说到。

    “你自由了，没有人再管着你了。”艾蕾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作势掏了掏。

    “是的，你自由了，想去见谁就去见谁，想去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只要不去招惹那些和祂同一层次或者更高的存在，没有人能看得出你。”艾蕾突然嗤笑着打断了他。

    “我去找谁？你们抹去了我的存在，没有人还记得我，我现在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不过是一个游荡的孤魂而已。”

    “有人会记得你的。”他定睛看着这个女孩，“好好消化魔药，不要摘下戒指，祂等得起，我也等得起。”

    “还有，远离月亮。”艾蕾站起身来拍拍血红色长袍上的泥土，她向前走出几步，却发现被一道无形的障壁阻隔着。

    “还要等一段时间，等你成为序列6，在这之前你还要在这里待着，不过很快就会送你去外面。之前的庄园不能用了，我们换了一个地方。”克斯玛幽幽地说道。。

    好家伙，还不是原来那样嘛。艾蕾有些泄气的蹲坐在地上，双臂枕在脑后，翘起一条腿来开始哼唱那些流传的或是不知名的歌谣。

    克斯玛拨动了几下篝火，红彤彤的火光照亮了那张笼罩在阴影里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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