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昨夜无事发生

    清晨，王院长一觉醒来，舒服的撑了个懒腰。

    昨晚睡得太舒服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像昨天晚上那样睡个好觉了。

    除了上半夜杨锦又一次偷偷溜出病房，后半夜居然没有再闹幺蛾子，连其他病人都是安安静静的，这在王院长想来几乎是不可思议的。

    从业二十多年来，这大概是王院长度过的最平静的夜晚了，平静的让他都有些不习惯。

    要知道王院长这些年来一直兢兢业业，深入基层，住的是职工宿舍，吃的也是跟其他医生一样的职工食堂。

    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假期，他的青春岁月都贡献给了这座医院和里面的病人。

    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都时常感慨，从未见过如此平易近人尽心尽责的领导。

    咳咳，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王院长吃住都在医院里，所以他比所有人都更了解精神病人到底有多折腾，尤其是晚上，这些病人格外的精力旺盛，无时无刻不在搞事情。

    尤其是在杨锦入院治疗后，更是把折腾人这事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王院长五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也不是开玩笑的，大半夜的被一个电话说杨锦跑进了其他病房里那都是常规操作。

    这些年来王院长都已经有些习惯了，现在一晚上不接上三五个电话都有点不自在。

    所以王院长在感慨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后突然就莫名其妙有些心慌了。

    昨晚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王院长心慌意乱，脑海里自然浮现出这样的一幕:月色下，杨锦站在窗前手拿一把柳叶刀，狞笑着残忍的将一名精神病人解剖，一身白大褂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随后就是自己被家属责难，杀人偿命的横幅拉到医院大门口，警视厅的人上门给自己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铐。

    院长的职位被撤了，退休金也没了，最后自己在监狱里面孤独终老。

    王院长越想越是心慌，不安的情绪笼罩着他，。

    他片刻也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洗漱了一遍，马不停蹄的赶往住院大楼，时间匆忙，甚至都忘记戴上假发。

    直到他走进住院大楼，看到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的一幕，一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看来是自己多虑了，昨晚上是真的风平浪静。

    “应该是约束床加镇静剂起作用了。”王院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想到。

    一定是最近压力太大，过分焦虑了。

    他决定抽个时间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旅旅游放松一下，释放一下压力。

    又想到自己还没吃早餐，食堂的师傅油条炸的贼香，豆浆也是香浓味美，这么一想居然有点饿了。

    想象当中的可怕场景并未发生，王院长心情大好，背着手哼着小调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而就在这时，身材肥胖的护士长急匆匆的往这边跑过来，每走一步都在地动山摇，地面都在颤动，她一脸的焦急之色，一边跑还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院长，出事了！”

    王院长看到护士长一路横冲直撞而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带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心脏都差点骤停，没出事都得整出事来。

    在看到护士长的一瞬间王院长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一颗心顿时沉到了底。

    看来果然还是有事发生了，昨晚并不平静。

    还好二十多年的从业经历锻炼出了院长一颗强大的心脏，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就算这时候护士长告诉他杨锦解剖了不止一个病人他也肯定不会……晕倒。

    护士长气喘吁吁的跑到王院长面前，见到他背着手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

    护士长心底忍不住生出敬意，不愧是院长，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度，真让人高山仰止。

    “小段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杨锦又跑出病房啦？他对其他病人干了什么？还有多少活口？”

    王院长心肝都在颤抖，他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在牢房中度过的凄惨未来，此刻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段护士长微微一愣，院长都经历了什么，这么残忍吗？她没去细想愿意，赶紧开口道:“杨锦还在病房里，但是他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这话宛如一个晴空霹雳在王院长脑海里炸响，让他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完了完了，全完了，日防夜防防了五年，终究还是没有防住，让杨锦得逞了。

    王院长一张老脸脸色苍白，手脚冰冷，他的脑海里再次出现了残忍的画面:走廊的灯光频闪不断，杨锦面色阴冷的走进了其他的病房里，在一声惨叫声传出之后，他抓着一只腿将已经一动不动的病人倒拖进了自己的病房，走过的地面是一片怵目惊心的血迹……

    王院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半晌他才颤抖着嘴唇，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位病人是谁？”

    段护士长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啊，就是因为杨锦的房间里多出来一个陌生人我才说出事了啊！医院里没有这么一号人！”

    王院长微微一愣后声音急促道:“赶紧带我过去！”

    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王院长也顾不上自己这老胳膊老腿能不能经得起折腾，吭哧吭哧一口气爬上了四楼，一头扎进了杨锦的404病房。

    一眼就看到杨锦穿着一身白大褂站在病床边上，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听诊器，正弯着腰像模像样的给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听诊。

    如果是外人看到这一幕说不定还会觉得医生患者和睦相处，蛮温馨的。

    然而事实上杨锦才应该是那个患者才对啊！

    这是属于他的病房！

    王院长血压蹭蹭蹭往上涨。

    杨锦似乎是察觉到身后有人，他立即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回过头来打招呼。

    “院长早上好！”

    杨锦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都让人心生好感。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王院长感觉自己快要站立不住了，段护士长手疾眼快，连忙扶住了她。

    “我在查房啊。”杨锦眉头微皱，感觉院长明知故问，这一大早的在病房里除了查房检查病人状况还能干嘛。

    这老家伙肯定又不知道想什么鬼主意准备刁难我。

    杨锦一点也不慌，甚至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摊上了这么一位妒忌自己才能的院长他有什么办法呢。

    王院长气的手脚发抖，指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人道:“那他又是谁？”

    “当然是我的病人啊。”杨锦理所当然道。

    王院长心累，表示不想再跟精神病人说话了，嘱咐身边的段护士长道。“叫人过来把人带出去，问一下他是什么人，杨锦继续用约束床绑上，再打一支镇静剂。”

    “不，两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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