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合作愉快

    天启进入到白政的办公室，空间很大，但是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不知道做何用途的纸张，墙上贴着许多从科学杂志上剪切下来的文章和相关照片，其中有很多内容他还用不同的颜色的笔做满了标记。

    这其中就有天启发表的《相对论》全文，无数紧密的文字贴满了整面墙，几乎已经看不清楚这面墙原来的模样了。

    办公桌上有些画图用的工具和成摞的数据资料，垃圾桶里的废纸满得已经溢了出来，写满了各种数据和字母的纸张满地都是。

    整个空间看上去很繁忙凌乱，但是能给人一种大有作为的感觉。

    白政不知从哪里拖出一把椅子，请天启坐下，然后自己跑去倒水：“早上老师就跟我说你会来，但我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所以一直没敢离开。”

    天启没有着急坐下，而是看着贴在墙上的一组稿纸，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用来证明那两颗恒星存在的稿纸吗？”

    白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只是几组公式的计算，你也知道，证明行星的存在是需要很大的运算的，如果我是用笔算的话，估计两百年也完成不了。”

    天启看着这几张纸附近贴着资料，全是关于N9523恒星系的观测数据，当然了，这也只是一小部分，关于这个恒星系观测到的数据，用纸张列印出来整齐摆放，只怕是这间办公室都放不下。

    看得出来，这几年白政为了证明这个恒星系的两颗行星存在，着实是花了很大代价的。

    天启很歉意地对他说：“白政博士，你的所有研究成果，就这样白送给我了，真的很抱歉。”

    白政把刚倒好的水端过来，满不在意的说：“比起你的成就，我这点微小的成果根本不算什么，为了你的安全，别说用这点成果，就算是我的命都不在话下。”

    这话天启觉得他说的太严重了：“千万不能这样说，哪怕是真的参透了整个宇宙又怎么样，只能眺望不能触及，这种如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能和你的性命相比？”

    白政很诧异天启会这么说，在他的眼里，身为一名科学家为科学事业献身是件伟大而神圣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一个研究宇宙的人来说，千万不能说什么‘宇宙不重要’的话。

    其实科学院每年耗费如此巨大经费和人力去研究宇宙，是有很多人反对的，特别是在普通民众群体中，有这种想法的人更是多得数不胜数，而且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按照他们的说法就是：“蓝星本身还研究不明白，就跑去研究宇宙，这是白白浪费资源，浪费纳税人的钱，把这些钱用来改善民生多好？”

    有这种想法是很正常的，因为这本身也就是正常的想法。

    但是即便有再多的质疑，这件事情还是得有人去做，因为了解宇宙，才能让人类的未来走得更久，走的更远。

    白政是一名纯粹的科研人，父母都是搞研究的，属于科学世家。

    当岩锦把这件事情跟他说起之后，他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积极的将已经写好的论文属上伏羲的名，交给科学院发送了出去。

    作为一名科研人员，他深知天启的重要性，所以保护是必然的。

    除此之外，白政还觉得他从天启这里学到的东西，要远超证明两颗行星存在的价值，毕竟这两颗行星的证明工作已经有很多人在做了，他能证明，其他人也就能证明，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在此刻的白政眼里，相比起天启的科学价值来说，这点成果就有点微不足道了，而且有了这层关系，以后自己或许还能从天启这里捞到不少东西。

    现在，他已经把目光从系外行星的研究专向对伞状星云和脉冲星。

    他让天启坐下，然后自己动手开始撕墙上的东西。

    天启急忙阻止他：“你干嘛，发疯了？”

    白政解释道：“既然成果已经出来，那这些东西现在已经没有用了，留着也只是占地方，噢...还有办公室里的这些，待会我就找人把它们全都清理出去烧掉，都没用了。”

    天启很惋惜：“可这些东西都是你这些年的研究成果，就这么扔掉可不行。”

    “可我的结果已经算出来了，这些都只是这个结果的附属品，本来也就是要扔的，从现在开始，我要开始我的另一个人生目标，寻找并证明你提出的脉冲星存在。”

    天启对他说道：“脉冲星可不需要证明，因为它如同恒星一样，是可以直接被观测到的，这比你证明那两颗行星的存在要容易得多。”

    N9523星系的两颗行星的体积和大小都只和蓝星差不多，距离一百多光年，用太空望远镜都很难观测到，即便是观测的数据，也只能看到两个很小的点，这么远的距离，中间可能什么都有，根本不足以证明两颗行星就是该恒星系的行星。

    但白政通过大量的数据和计算，还是从理论上证明了这两颗行星。

    实际上，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证明这种天体问题需要很大的数据支撑和极为恐怖的运算量，他也只是在整理好数据之后，交由科学院的大型计算机进行计算，按照得出的结果写出证明论文。

    而且在这背后，做这件事的也不止他一个人。

    当然了，这个结果也不是百分之百就是正确的，而想要绝对正确的结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坐上宇宙飞船前往一百多光年外N9523星系一探究竟。

    这以目前的技术条件来说，至少在一千年内是实现不了的，等到人们真有能力找到正确答案之后，对于白政这堆白骨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做了这么些年的天体研究，白政当然也知道寻找脉冲星比证明百光年开外的两颗行星要容易，但是即便寻找到脉冲星，对它的研究也非旦夕之事。

    而如果没有天启这个大神提出脉冲星，科学界至少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发现。

    所以，他再一次觉得跟天启比起来，自己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发现不了。

    白政现在很想知道一个问题：“天启博士，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在没有任何数据支持，也没有任何计算的情况下，你是怎么确定宇宙中有脉冲星这种天体存在呢？”

    天启不可能如实回答这个问题的，而且也无法如实，总不能说自己从另外一个世界而来，这些东西都是那个世界的科学家们研究了几百年的成果？

    所以，他找了一个看似回答了，其实却什么都没有说的答案：“你可以认为我是在猜测，或者说我提出的这些东西都不存在，只是我的幻想，一个梦境......”

    白政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种答案，虽说在天文界，猜想是研究一切的开始，但他这猜想得也太准了，几乎是每猜一个都是正确的。

    “天启博士，你觉得科学院会同意建造射电望远镜吗？”

    天启听到他这么说，才想起来自己要给科学院提供关于射电望远镜的建造方案还没有弄出来，但他肯定的说道：“同意是肯定会同意的，但是在建造之前，有很多程序需要走，经费也不一定能很快申请下来，即便这些都很顺利，从开工到建成也需要几年时间，建成之后还需要技术调试，又需要时间。”

    “而且，这种望远镜也不可能同时建造很多台，所以建成之后会有很多单位申请使用，到那时就算排队，也只怕排不到你这来了。”

    白政现在只是个博士，这种学位的人在科学院一抓一大把，如果没有岩锦的帮助，他或许连射电望远镜的观测设备都摸不着。

    天启看他眼神中闪过的一点失望，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使用常规望远镜观测脉冲星的方法，你可以先去尝试观测伞状星云内部，至于会不会有结果，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不对...你的本事是没问题的，这种事情主要还是靠运气。”

    白政被这句话给逗笑了，虽然不知道最终的观测结果会怎么样，但他还是热衷于天启给的方法。

    前几天在翠湖别墅看到天启在《神迹》游戏宇宙中创造出来的那颗脉冲星之后，他就已经深深地被这种神秘的天体所吸引。

    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研究系外行星不香了。

    天启喝了口水，继续对他说：“方案我会尽快给你，在此之前，你最好先把望远镜的使用申请搞定，而且我觉得单靠你一个人，是搞不定这事的，你需要同事，需要团队，也需要志同道合的朋友。”

    白政的心里现在很是兴奋，已经准备好要向自己的新目标进发了，但天启说的问题他又不得不考虑。

    “望远镜使用申请的事情我可以通过老师去做，但是团队就不好办了......我现在隶属于天体物理研究所，老师名下的团队，自己单独分一个研究小组出来，不仅要得到老师的同意，还得院里同意才行。”

    天启可以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我去找古修院长说，他应该会同意的。”

    “真的？...那太好了。”

    “这也算是给你的补偿，虽然远远不够，但后续我会尽量给你提供一些参考方向的。”

    “我的研究成果果然没有白给...”

    白政热泪盈眶的暗道，又急忙朝天启伸出手来：“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正当两人将手紧握感慨大义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凌岚出现在门口，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大男人正在手牵着手不舍得松开......

    “你们...我这是来的不是时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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