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技术

    不要吝啬炮弹！给我击沉他们！」

    路嘉看到甲板上变成一滩瘫烂泥的尸体，满脸阴沉，这些海盗刚才还笑着描述自身的愿望，突然就死了。

    隔得太远，路嘉只能依靠海盗们使用火炮，与多萝西娅和海瑟琳娜帮他们抵挡炮弹。

    「砰——」

    路嘉胸口被铁球击中，他后退数米，那袒露的皮肤居然没伤到丝毫。

    毫无掩饰的圣装名为咆哮帝君，没有覆盖全身，却宛如一体，各方面的能力都是顶尖，帮助路嘉成功化解掉铁球势能。

    军舰上，衣着光鲜的舰长看着即将沉没的舰船，并没有下令撤退。

    他听到身后传来汽笛声，露出庆幸的表情，转头一看，那艘帝国海军最新建造的战列舰疾驰而来。

    咆哮号上，海盗们停下手中动作，远方那艘巨大的风帆铁甲舰使他们目光呆滞。

    这是一艘由一座水平往复式蒸气机、十座燃煤锅炉，输出功率5770匹马力，单轴单桨外加风帆组成混合动力战列舰。

    舰长150米，宽19.3米，满载排水量9537吨，火力配备十门110磅后装线膛炮、三十门68磅前装滑膛炮、十门40磅线装后膛炮。

    每一门火炮上的咒文都是崭新从未见过的，在面对神圣日落帝国的技术封锁下，无人知道查理帝国怎么找到这些咒文。

    军舰差点被海盗击沉的军官松了一口气，英雄号来了，这是一艘由海军秘密部门打造的最新式战舰，意图将黄昏海的海盗连根铲除。

    英雄号后方还跟着老式铁甲舰，却远远根不上英雄号的速度，因为它的蒸汽机上都刻着咒文。

    它转眼接近咆哮号，战舰两侧，具有极高军事素养的船员们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发动第一轮炮击！

    「砰砰砰砰——」

    震耳欲聋的火炮声响起，路嘉视线聚焦，看到一枚炮弹上有火星闪烁。

    爆炸弹！

    「管家！」

    他怒喝一声，咆哮号立刻甩尾，密密麻麻的炮弹掉入海中，随后爆炸激起冲天浪花。

    咆哮号在管家的操控下宛如活物般躲避炮弹，但无奈体积太大，还是有两枚炮弹落在甲板上。

    「砰！」

    两枚塞满火药的炮弹同时爆炸，顿时将三个离得近的海盗炸死。

    「全部躲进船舱！」

    路嘉咬牙道，不是说火药技术无法发展吗，黑火药虽然也能制成爆炸弹，但威力匮乏。

    而且路嘉并没有发现敌人的火炮出现炸膛情况……

    只能说明查理帝国不仅突破了枪械之神的限制，还拥有可靠的延时引信技术！

    海盗们纷纷跑进船舱，路嘉看到身旁两个眷属还站着，连忙喝道：

    「赶紧进去！一切交给我！」

    「可是……」

    海瑟琳娜抓住桅杆上的绳子稳住身形，面对甲板上的炮火，手中长剑显得力不从心。

    「没什么可是！多萝西娅带她走！」

    路嘉命令道，一阶骑士拥有超凡力量没错，但火炮可不是手无寸铁的凡人，就算穿着圣装，被近距离击中也会受伤。

    多萝西娅并没有慌张，她经历的战斗数不胜数，冒着炮火拦腰抱起不断挣扎的海瑟琳娜，对路嘉说道：「小心。」

    路嘉轻嗯一声，一颗炮弹在他身前爆炸，他双手交叉，被冲击波震退数米，眼中全是冷意。

    「冲过去！」

    他对管家冷声道，既然火力不够，他就上舰肉搏。

    「遵命。」

    咆哮号不知何来的动力，速度顿时攀升，路嘉一如白天踩在猎鲸鱼叉上，手持双刀，狂风吹乱头发，死死盯住战列舰上数十门火炮。

    他的想法很简单，被攻击了，就要反击！

    战列舰上，那名指挥官刚才还在调笑海盗的落后木船，现在却笑不出来了。

    他颤抖着，对身旁的年轻军官问道：

    「副官，告诉我，这是幻觉……」

    副官脸色苍白，视线中，那个站在鱼叉上，浑身长满妖异鳞片的男人，正望着自己狞笑。

    「我也看到了……海妖……」

    「射击！射击！」

    指挥官疯狂下令，传说中的魔鬼居然真的存在！

    英雄号上，除了六十名军官外，还有将近七百名船员，他们瞳孔地震，被吓得不成人样，除了炮手外，都举起火枪，想要打败海上恶魔。

    「砰！」

    猎鲸鱼叉刺穿英雄号外甲板，路嘉用双刀撕开一个大口子，一步跳进舰船中。

    这是英雄号的火炮甲板，位于第三甲板处。

    炮火声停了下来，路嘉踩在柚木地板上，这是一种能够吸收部分炮弹冲击力，防止船壳被击穿的木材。

    空气瞬间安静，周围是上百名船员，他们看到路嘉后，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手中还未装填的炮弹脱落，滚入大海。

    「海妖！！！」

    「恶魔！！！」

    突然，船员们炸开了锅，他们哭喊着，往火枪中填入先进火药，装配弹丸后，朝着路嘉疯狂射击。

    炮火声变成枪声，由于不是无烟火药，这层火炮甲板瞬间被白烟覆盖。

    太阳西沉，夜晚即将降临。

    火枪对于路嘉的圣装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灰红鳞片不染尘埃，弹丸打在身上连印记都不会有。

    额头上的漆黑冠冕释放阻挡之力，朝着面庞袭来的弹丸都被无形屏障挡住。

    路嘉脸上带笑，却隐隐露出冰冷杀意。

    才到这里不过一两天，就被攻击了三次，不管查理帝国海军是不是把他误认为海盗，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邪神怎么出恶气？

    路嘉收起短刀，笑道：

    「你们拿我当boss组团刷呢？」

    随后他左手出现一把查尔维尔，右手握紧沙鹰，顶着密集弹幕，开始扣动扳机。

    来自枪械之神赐福的武器简直是降维打击，钢刺与子弹在火炮甲板穿梭，有人被钢刺活生生钉碎头颅，并且钢刺的后续杀伤力丝毫未减，还有人整条大腿被沙鹰打断，这是三阶骑士的力量。

    路嘉将敌人的死状与海盗的死状联系在一起，气不打一处来，扣动扳机的速度更快，「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信徒！」

    让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去信仰一只猫实在太困难，路嘉准备搜集他们的愿望，找找自己能实现的，再用梦境侵入仪式进入他们的梦境，以喵喵神的形态表示会实现他们的愿望，然后现实中努把力，海盗们八成会信服！

    可是，计划被炮火打断。

    路嘉越想越气，一脚踹飞一个船员，用查尔维尔开始破坏这些火炮。

    疯狂绝望的气息弥漫，有炮弹被子弹引爆，并引发了连锁爆炸，英雄号岌岌可危。

    十分钟后。

    路嘉来到第一甲板，惊讶这艘战舰居然还没沉没。

    身前，英雄号的船员们已经放弃抵抗，他们认为人类不可能是魔鬼的对手。

    衣衫褴褛满脸黢黑的指挥官还算有胆子，他挡在幸存的船员身前，手里拿着串纯金打造的十字项链，对着路嘉不停喃喃道：

    「伟大的梅德欧塔，请您降下神谕，驱逐这头恶魔……」

    路嘉听到神谕时浑身紧绷，连忙观察周围，发现什么事都没发生后，松了口气。

    很显然，被赫尔莱薇用神谕正面砸过的他，对这两个字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指挥官身后的船员们仿佛被鼓舞，手拉着手站起来，盯着路嘉歌唱道：

    「梅德欧塔，黄昏之神……」

    「您是永夜，也是光明……」

    「您是灯塔，也是波涛……」

    「啊啊啊……梅德欧塔……」

    「您的神谕……驱散恶魔！！！」

    「驱散恶魔！！！退！退！退！」

    他们唱完后，路嘉挠挠头，走上前抢过指挥官手里的黄金十字，顺便一脚踹翻他，环顾众人后，冷笑道：「吓唬我？」

    指挥官面如土色，船员们也闭上嘴巴，不是说一切邪祟都惧怕黄昏天使吗？这头海妖怎么回事？

    「砰——」

    有火药桶被点燃，整座战舰摇摇晃晃。.

    路嘉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黄金项链，轻声道：

    「当做补偿了。」

    说完，他撑着外甲板，一步落在咆哮号上。

    「走吧。」

    「遵命。」

    咆哮号自行拔出猎鲸鱼叉，原地调头，便朝即将坠入大海的夕阳疾驰而去。

    只剩下残破不堪的英雄号，与沉默无言的查理帝国海军。

    无名小岛。

    黑夜降临，咆哮号停泊。

    堪称全能的安迪正在救治伤员，多萝西娅和海瑟琳娜帮他打下手，顺便学习。

    海盗，死七人，重伤两人，损失惨重。

    路嘉一人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个橘子。

    「管家，蒸汽机你能不能造出来？」

    他对着空气问道。

    管家回答道：

    「抱歉，我的能力仅限于管理咆哮神殿。」

    路嘉叹了口气，「那船上有没有什么技术等级高的东西？」

    「信仰机关，绝望熔炉。」

    管家继续解释道：

    「这是最顶尖的技术，源初之土也只有太阳神系拥有，信仰之力无所不能，只要信仰点足够，您甚至可以兑换一片属于自己的眷土。」

    「可信徒也太难搜集了……」

    路嘉捏了捏眉心，阿尔塔利伽是太阳神系的死敌，虽然仇恨已经过去无尽岁月，但他现在继承了灰红真主的神位，如果不加掩饰地搜集信徒，很可能会被有心人盯上。

    他目前还不是那些强大神明的对手。

    「万事开头难，」管家回应道，声音居然柔和了些，「等您夺回神性与神位，就能以神明姿态凌驾万千世界，您的真名也将响彻源初之土。」

    听到源初之土，路嘉来了兴趣，他好奇道：

    「我老乡也在源初之土吗？」

    「抱歉，我不知道，」管家的声音随海浪翻涌，「他出现时，至尊早已逝去，我的意志也在漫长时间中陷入沉寂，只记得他掌握了穿透与剧痛两种概念，现在也许更强大了。」

    「老乡该不会有什么金手指吧……」

    路嘉揣测道，随后突然想起一个名字，「阿尔塔利伽说的小安娜是谁？好像在哪儿听过。」

    管家明显停顿了一下，它在思考，漫长时间的沉寂导致记忆受损，很多事已经忘了。

    但它还记得这个名字。

    「安娜赫蒂斯，第一代灰烬骑士，与海瑟琳娜一样，在咆哮神殿的神位仅次于灰红真主。」

    「嘶……」

    路嘉倒吸一口凉气，日曜史诗里说安娜赫蒂斯是唯一能和日曜天使过上两招的邪神，并且只是受伤没有死。

    「那怎么不见她来咆哮神殿？」

    路嘉疑惑道。

    「至尊陷入无尽死亡，此后祂的眷属无人能进咆哮神殿，而您是新的至尊，安娜赫蒂斯不是您的眷属，况且至尊死前为了将他们从大战中解脱，更改了他们的神位。」

    两者一人一句聊着咆哮神殿的过往，但管家的记忆太过匮乏，很多事只是记得个大概，或者说只有几个关键词。

    直到咆哮号上的灯光熄灭，路嘉才从怀里拿出一张愿望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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