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神罚

    第二天。

    苏格利用去蔡斯手工坊挑选衣服作为掩饰，顺便逛了逛东二区的酒吧街，最后很“巧合”地挑中了猎人酒吧。

    “一杯麦芽啤酒。”苏格将两个价值1便士的硬币放在桌上，对吧台后的老亨利微笑道。

    今天过来当然是用的苏格·希伦的身份，老亨利没见过这张新的面孔，却对苏格充满礼貌的举动颇为欣赏。

    “现在好像没什么人。”苏格喝着麦芽啤酒，心说自己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酒精饮料。

    “因为现在还是工作的时间，等到晚上，这里会变得热闹起来的。”

    “是吗？那我等晚上再过来看看。”苏格说完,将杯子中的啤酒一饮而尽，接着就起身准备离开猎人酒吧。

    从进门坐下到喝完酒离开，整个过程还不到五分钟，可是苏格的表现却像是已经做完了必须的任务,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匆忙应付。

    老亨利看呆了，完全没想到面前有礼貌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异常的思维，正愣神的功夫，就看到苏格去而复返。

    “还、还有什么能为您服务的吗？”老亨利有点结巴。

    “忘了一件事情，”苏格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条，放在吧台上，“请帮忙转交给需要的人。”

    “需要的人？”老亨利没弄明白，却看到苏格放下纸条就转身离去。

    老亨利满脸疑惑，算上在约克的黑墨鱼酒吧,他在酒吧中工作的时间已经不算短，也见过很多的人,可是像刚刚那个年轻人一样的，还真是少见。

    “是跟老板有关系的吗？”

    老亨利喃喃自语了一句，想着对方也没有说自己不能看纸条的内容，于是在好奇心的促使下，向手中的纸条瞥了一眼。

    纸条上只有一个单词，笔迹歪歪斜斜的。

    “下水道？”

    ······

    夜晚。

    苏格打扫好屋里的卫生，过去给启明星添满草料，顺便检查马厩的安全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亨利先生，应该会把纸条交过去吧，不管是交给谁，只要能看到纸条，应该会意识到下水道中存在异常。”

    “昂都先生那边，也拜托希娜转送了消息，这样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复思考了几遍，确认没有疏漏之后，苏格将灵性汇聚于右手食指尖，在空气中绘制出双圆连线的符号。

    等待片刻，一扇虚幻的大门在空中出现，大门打开，苏格走了进去。

    来到克里丁的小阁楼，苏格看到周围几乎一成不变的摆设，再看看坐在桌前等待好的克里丁，轻声问候：

    “晚上好，克里丁主教。”

    克里丁点点头，目光斜视，看向放在桌上的羊皮卷。

    一卷厚厚的羊皮卷分成了两截，一截用镇纸压好，那是苏格已经解读过的部分，剩下的则摊开在桌上，等待着苏格的解读。

    苏格老老实实做好，伸手过去，念诵人类无法理解的恶魔之语。

    “开启。”

    无边的黑暗降临。

    “今天潘瑟兴致勃勃地过来找我，说是有了一个让人惊喜的发现。”

    “拜托，现在除了我的新躯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感到惊喜的，而且还说是发现，他什么时候开始对研究感兴趣的？很难想象潘瑟带着一副眼镜的样子。”

    “如我所料，潘瑟果然没有看出我拒绝的暗示，自顾自就在我面前说了起来。”

    “他先是问我知不知道所谓的神罚，我想他一定是因为跟人类接触得太久，连思维都被同化了。”

    “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可是瞄准着世界最巅峰位置的恶魔，任何一个拥有远大志向的存在，都会知道神罚的事情。”

    “当然，我也只是听过这个概念而已，毕竟除了那些经历过神罚而活下来的存在，其余的家伙们都不知道神罚的内容。”

    “而通过神罚并活下来的，都是一个新的神明。”

    “出于一点点的好奇，对，只有一点点，我去问潘瑟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突然会说起神罚这件事情。”

    “潘瑟激动地跟我说，他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秘密，一个很多人都没有意识到的秘密。”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了，如果有秘密和新的发现，为什么不能友好地分享呢，一定要在分享之前加上这么多的铺垫吗？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

    “潘瑟说，他发现的秘密，可以说是足以影响整个世界，那就是，在如今的诸位神灵之中，有一个神秘的存在，逃单了。”

    “逃单……这个词应该是潘瑟从人类那里学来的新的词汇吧，我可以大概理解这个词语的意义，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个词语会用在神灵身上。”

    “潘瑟很得意地告诉我，说他有认真地数过，从第四纪末尾的天空成神以来，到第五纪诸神纪的多位神灵共同出现为止，出现的神罚，一共有七次。”

    “每一次的神罚都让天地产生异变，充满独特的领域气息风暴，只要是经历过的人，一定不会忘记那种仿佛末日来临般的恐惧与绝望，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数错。”

    “伟大的黑山羊，我真是受不了潘瑟这个家伙了，我们恶魔拥有漫长的寿命是用来战斗的，为什么他会想到来数神罚出现的次数？我看他的脑袋一定是被闪电劈过了。”

    “对，一定是这样，所以他才会整天戴着一个山羊头骨的面具，我原本以为那是他对黑山羊的崇拜和尊敬，现在想来，也许只是为了掩盖自己被闪电劈中后的光秃秃的脑门。”

    “不得不说，潘瑟是我见过的最无聊的恶魔了。”

    “可能是我稍微流露出了不在意的情绪，结果被潘瑟发现了，他惊讶地问我是不是还没有想明白，该死的，难道我该想明白吗？经历神罚的又不是我。”

    “潘瑟提醒我，说在世界上被传颂神名的神灵一共有八位，当然是去掉那些晋升神灵却又陨落的存在，所以说，就出现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数字上的偏差。”

    “他显然非常得意，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以来的观察，世界上的所有人应该都会被蒙在鼓里。”

    “八位神灵，七次神罚，这个现象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听到潘瑟这么说，我忽然感觉浑身发冷，后颈就像是有什么黏滑的液体在流动一样，让我想起第一次被四眼山羊舔舐时候的惊悚。”

    “原来是这样，原来潘瑟的发现，居然是这个，八位神灵，七次神罚，也就是说……”

    “潘瑟显然非常激动，他给我列举出来几种可能性，但是都意义否决了，最后只留下一个可能，那就是……”

    “如今存世的众神之中，有一个神秘的存在，偷偷越过了神罚的过程，晋升为神。”

    “我能够想象潘瑟总结出这个结果时候的那种惊讶，因为我现在也是同样的感受。”

    “居然可以避免神罚直接晋升为神？！”

    “伟大的黑山羊，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每一个将目标瞄准为神灵的家伙都知道，配方和材料甚至灵质都不是困难，准备晋升为神要面临的最大的困难，就是神罚。”

    “而现在潘瑟居然说，可以不用经历神罚就晋升为神，这简直太疯狂了。”

    “虽然我对潘瑟这个家伙有很多意见，但是毕竟我们两个是唯二存在于北大陆的恶魔，当然应该互相帮助。”

    “而且，也只有他这样无聊而且长寿的家伙，会去记录神罚的次数了。”

    “毫无疑问，他是找到了一个新的可能，一个可以避免接受神罚就晋升为神的可能。”

    “看在他跟我分享这个发现的份儿上，以后在他需要的时候，我或许会考虑帮帮他……怎么可能，成神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以现在世界上的局势来看，想要找到一个位阶一的灵质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成神了。”

    “该死的，我忘记潘瑟这个家伙还有簒夺者之书这件事了，也许他能用一些配方换取对应的灵质，该死的，早知道我就该缠着他让他也分享给我的。”

    “是的，没错，找个机会，等我新的躯体完成之后，找个机会，去问问他簒夺者之书的进度，顺便看看几个配方。”

    “对，是顺便。”

    眼前的黑暗褪去。

    这一次，苏格足足缓了很长一段时间，还服用了一支克里丁递过来的灵性恢复药剂，这才勉强能够说话，可是脸色依然苍白一片。

    “你该早早结束的，”克里丁目光闪动，看不出是责备还是提醒，“这次的时间太长了，刚刚你差一点就进入灵性衰竭的状态，这非常危险，你知道吗？”

    “我没有注意，不过这次解读恶魔之语的时间，好像确实比以往要长上不少。”

    “遇到问题了？”

    “不是，是这次解读的恶魔之语的内容，是一个有逻辑的片段，在没有看到最后结果的时候，我很难让自己在半途中断。”

    “有逻辑的片段？”克里丁的目光中露出些许的疑惑。

    “是的，”苏格点点头，问道，“克里丁主教，您知道神罚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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