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暖意

    “原来是这样。”

    妮艾莉露听过苏格的解释后，若有所思，转去一旁的杂物堆找来一根拐杖，但是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苏格已经可以自己行动了，想了想，又把拐杖扔了回去。

    “在想什么？”

    “我的超凡武器坏了。”苏格看着手中破碎的占卜家硬币，心中一阵怅然，“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坏掉的超凡武器复原吗？”

    “想什么呢？坏掉的东西可以修复，但是坏掉的超凡武器无论如何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妮艾莉露往苏格面前的超凡武器堆中看了一眼，挑挑眉，“你的东西还真不少啊。”

    “还可以。”

    “你确定要跟姐姐用这种语气对话吗？你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我再给一次机会。”妮艾莉露扬起刀锋一般的眉毛。

    苏格：“……”

    “怎么？”

    “没什么，”苏格一缩脖子，“你说的对，我的东西确实不少。”

    “不单单是不少，还很危险，”妮艾莉露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这个好像羊皮一样的本子，很危险，他们说之前这个东西突然放出了火焰，烧毁了旁边一间屋子，还好有因赛特在，才能将那个黑红色的火焰封印，不至于酿成大祸。”

    “这也是你的超凡武器？”

    “对，自充羊皮本，可以放出恶魔的火焰。”

    “果然是恶魔的火焰。”妮艾莉露目光闪动，似乎是在犹豫。

    “你想问什么吗？是有关恶魔火焰的事情，对吗？”

    “算了，我不问了，”妮艾莉露摇摇头，“既然你已经有了觉悟，别人就无权干涉，不过恶魔的火焰有多危险，我想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

    “所以，只有祈祷舞火者不会被火焰吞噬了。”

    “谢谢。”苏格点头，“谢谢你的理解。”

    “那是当然的，我是姐姐嘛，”妮艾莉露又笑起来，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不过房屋的损失你要赔偿，幸亏那间屋子里没有别的东西，而且因赛特的行动也很迅速，这才没有发生什么危险。”

    “明白，我会赔偿。”

    “那就说回刚才的事情，你确定是遇到了一个刺客对吗？实力在你之上的刺客？”

    “对，很厉害。”

    苏格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后怕。

    那个刺客与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让他根本无从猜测对方的意图。

    那是真正的刺客，所有能让人看到的攻击都不过是误导手段，真正的致命一击早已隐藏起来，在猎物露出破绽的时候，亮出锋锐的刀芒。

    苏格想起那杀机四伏的战斗，在对方接连不断的攻击和压迫之下，他根本没有反击的空间和手段，甚至连杀手锏恶魔火焰都没能用出来，就被对方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击败了。

    苏格缓慢地摇头，想着就算是自己当时能发现对方的意图也没有用，经过几场大战之后，他几乎用光了所有的灵性，就算是能引导出恶魔的火焰，也无法造成多少威胁。

    “真是厉害啊，”苏格忍不住感叹，“那就是刺客啊，真正的刺客，连猎物自身的消耗都算进去了，然后在猎物感到疲惫的时候，发出必杀的一击。”

    “现在是佩服对方的时候吗？说到底，那个刺客为什么来刺杀你？”

    “不一定是刺杀我……”苏格突然想起什么，“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下纸和笔吗？我要给同伴写信，已经过了一个月，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哼。”

    妮艾莉露气哼哼地走了，过了片刻，拿着一叠纸和墨水回来。

    “谢谢。”

    苏格接过纸笔，刷刷写好，分成几份后闭上眼睛，感应着留下的星光标记。

    “分开了？”

    “什么分开了？”

    “我的同伴，现在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两个标记在附近，其余的很模糊，位置超过了我能感知的范围，我想他们应该是分开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要走我肯定不会拦着你，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等到完全恢复后再回去比较好。”

    “当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怎么传递消息？”

    妮艾莉露说完，就看到苏格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片刻之后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桌子上，两只眼睛毫无光泽，跟妮艾莉露互相大眼瞪着小眼。

    “哇！”妮艾莉露尖叫着退到苏格后面，“这是什么丑东西？”

    “它叫莱莉雅，是我的灵契伙伴，是一只幽灵蟾蜍。”

    “你为什么要找一只幽灵蟾蜍做灵契生物？”妮艾莉露惊恐地看着蟾蜍，将身体完全缩在苏格身后，像是害怕对方突然扑上来似的。

    “说来话长，你很怕它吗？”

    “怎么？”妮艾莉露小脸一红，“女生害怕这类生物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你这样说，斯皮尔奥会觉得无地自容的。”

    苏格呵呵笑着，将纸条卷了卷，放在幽灵蟾蜍面前，幽灵蟾蜍伸出舌头一卷，将纸条卷入了肚子里。

    “蒂娅，米斯，阿金斯，斯皮尔奥，四个人都麻烦你帮忙送去，我不知道他们现在为什么分开了，不过必须早一些让他们放心才行。”

    “咕呱。”

    幽灵蟾蜍叫了一声，身影瞬间消失在桌上。

    “呼，”妮艾莉露长长地出了口气，用手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现在我有些庆幸，幸亏我没有经历过女巫这个阶段，而是直接成为的魔女。”

    苏格没有听清妮艾莉露说什么，他的目光全都放在对方的胸口上。

    妮艾莉露此时穿着一件灰色的长风衣，她似乎是偏爱这种衣服，每次苏格见她的时候都穿着，下摆只到大腿的位置，露出两条光洁而笔直的长腿，双脚赤裸，直接踩在地上，白皙的皮肤上沾了一点点尘土，也毫不在意。

    最主要的是，她似乎不喜欢系扣子，风衣最上方的三颗扣子松散着，露出脖颈下面一大片白嫩的肌肤，晃得人眼花缭乱，再往下去，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两个浑圆的部分将长风衣前面撑得满满的，似乎随时都能将扣子崩开。

    妮艾莉露笑的时候，胸前的部分就跟着颤抖，看得苏格心中砰砰直跳。

    妮艾莉露察觉到了苏格的目光，也没有回避也没有恼怒，反而向前挺了挺胸，一副挑衅的样子。

    “额……”苏格连忙转过脸，“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女巫什么魔女？”

    “我是说，幸亏我没有经历女巫这个阶段，而是直接成为的魔女，”妮艾莉露道，“据我所知，女巫的灵药配方中就有某种材料，不，是好几种让人恶心的材料。”

    “恶心？”

    “对，”妮艾莉露皱着好看的眉毛开始回忆，表情痛苦，“精灵泉泉水100毫升，成年吸血蝙蝠的舌头，珍藏十年的葡萄酒20毫升，黑藻草10克，活的癞蛤蟆一只。”

    “这就是女巫的灵药配方。”

    “我快要吐了。”

    妮艾莉露听到苏格的话，哈哈笑了起来，晃着双腿坐在阳光里。

    灿烂的阳光给她全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色，脸上细密的绒毛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仿佛名家笔下绝美的画作。

    苏格看着身边的妮艾莉露，一时愣住了。

    这个女人身上带有着一种非常矛盾的味道，从黑暗中一路走来，却又能在阳光下开怀大笑。

    “姐姐好看吗？”妮艾莉露也不看苏格，盯着自己的脚尖。

    “好看。”苏格大方地点头。

    “臭小子，”妮艾莉露拱了拱鼻子，“不该说话的时候乱献殷勤。”

    “现在不该说话吗？”

    “我能管得住你的嘴吗？”

    “应该是不能的。”

    “那你还废话那么多？”

    妮艾莉露说完，向苏格这边挪了挪屁股，顺势靠在苏格的肩头。

    一头漆黑的长发仿佛柔顺的绸缎，扫在皮肤上，触感微凉。

    苏格大气不敢喘，他不知道妮艾莉露这又是在搞什么小把戏，但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微微的暖意，似乎将阳光都比了下去。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坐在阳光里，妮艾莉露将头放在苏格的肩窝，苏格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眼前忽然一闪，苏格看到一条白皙的胳膊伸到自己面前，骨肉匀停，仿佛洁白羊羔。

    “干嘛？”

    “给我也留一个星光标记。”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也担心我，也记得我，有危险的时候，也会让那个丑东西给我送信，怎么，不行吗？”

    “你说莱莉雅吗？它已经给你标记好了。”

    “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啊。”

    妮艾莉露猛地坐直，两只眼睛瞪着苏格，里面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额，”苏格挠挠头，有些搞不清楚，“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做得很好。”妮艾莉露虽然笑着，却恶狠狠的。

    “是吗？不然我还是给你留个星光标记吧。”苏格说着，连忙去拉对方的手臂。

    “动手动脚，”妮艾莉露扭动肩膀挣脱出来，“没人告诉过你不能和异性动手动脚吗？”

    “可是……”苏格满脸都是苦意，“是你刚刚让我给你留下标记的啊？”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妮艾莉露站起来，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吧，是时候让你偿还烧毁我们房子的补偿了。”

    妮艾莉露居高临下，苏格向上看去，恰好能看到对方的裙底，连忙移开目光，跟着站起来，“可是我才刚刚能走路。”

    “那又怎么样？”妮艾莉露走进阳光里，“想要吃饭，就要工作，那边的羊群看到没有，喂饱它们，才有你的午饭吃。”

    苏格挠了挠头，只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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