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悄然转移的厄运

    第二天。

    因为斯皮尔奥打死不敢出门，所以苏格只能自己一个人先去大使馆，找到蒂娅问清楚情况后，重新返回真理.教堂。

    “喂，”苏格按照执事的引导，在一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中找到斯皮尔奥，“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斯皮尔奥正缩在墙角，哆哆嗦嗦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出去是不可能出去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去了。”

    “又发生什么事了？”

    斯皮尔奥看向苏格，眼中已经失去了光芒，如同一个受到惊吓灵魂脱体而出的行尸走肉一般，道：

    “我只是去吃个早饭而已，结果屁股下面的凳子突然就坏掉了，我没拿稳手里的汤匙，飞出去之后，恰好被收拾餐具的执事踩在脚下。”

    “那个执事一下子滑到，胸前盒子里的刀叉一下子飞了满天，嗖嗖地就冲我飞过来。”

    斯皮尔奥撸起袖子，给苏格看上面十几道细小的伤痕，“多亏我反应快，不然你现在应该就见不到我了。”

    “还真有厄运？”苏格一副不知该不该相信的样子，“所以你才来到这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斯皮尔奥隐隐有了怒意，“即使是来到这个房间里我也不敢放松大意，就在你进来之前，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差点因此窒息而死。”

    “那还真是别致的死法，”苏格道，“对此我只能表示同情。”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的，这次的厄运比上次的死亡气息更强，这是一种慢慢变强的厄运，从最初微不可查到现在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才过了两三天的时间，继续放任下去，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简直不敢想象……”

    “艾欧西格，蒂娅说什么了吗？我还有没有获救的希望？”

    看着斯皮尔奥一脸着急的样子，苏格点点头，“蒂娅说或许可以解决，她从劳拉那里问过有关厄运的事情，劳拉拥有一件命运领域的超凡武器，是当时命运教会赐予的，蒂娅想着或许可以用那件超凡武器做点什么……”

    “那还不赶紧？”

    苏格摊摊手，“但是她们现在没有时间啊，交易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作为莫格里恩的代表，她们正忙于应酬呢，所以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个厄运，只能自己去找他们。”

    “我自己去找？我自己怎么去找，也许我在迈出这个房间的瞬间，就会被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石头打到脑袋。”

    “其实，你在屋里也有这种风险，如果连你的口水都会成为杀死你的威胁，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对你来说是安全的东西了，包括我在内。”

    斯皮尔奥往墙角缩了缩，目光闪动。

    “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我要去看看阿金斯的状况，顺便帮你问问施纳尔主教，看看你是否还有得救的希望。”

    苏格离开房间，片刻后又回来，“对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蒂娅了，她说如果你不确定周围是否存在危险的话，可以试着一点一点移动。”

    “因为厄运是逐渐积累的，如果在某个地方待的时间过长，或许也会让厄运发生的概率增加。”

    大门砰的一声关上。

    斯皮尔奥缩在角落里，双眼紧紧盯着大门，牙齿之间仿佛咬着生铁，“该死的，也就是说，我还是要自己一点一点走到大使馆去？这可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尤其是对现在的我来说。”

    片刻之后，斯皮尔奥保持着全身紧贴墙壁的姿势，开始向着门口一点一点移动，速度仿佛一只悠闲散步的绿毛龟。

    三个小时之后，斯皮尔奥终于从真理.教堂中走出来，来到警察局和邮局旁边的路口。

    由于害怕被卷进莫名的危险，变成一个可怜的无辜者，斯皮尔奥避开了人流量巨大的地方，转而从一旁的小路前进，向着高岩区的大使馆出发。

    “或许，蒂娅那个小姑娘说的不错，这股厄运也许真的是可以积攒的，从我离开教堂还没发生过一件危险的事情，嗯，这当然也与我自身的警惕有关。”

    就在斯皮尔奥略微放松又瞬间惊醒的时候，一个身穿长袍的人从旁边的石头上利索地跳下来，笑呵呵地来到斯皮尔奥面前，轻松地打着招呼，“早、不，中午好。”

    斯皮尔奥猛地退后三米，充满戒备地看着陌生的来人，如同一只落单的羔羊，看着笑呵呵的大灰狼。

    “我没有恶意，”来人摊摊手，“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想要找人问问路而已。”

    “迷路？”斯皮尔奥指着旁边不到五米的地方，“那里就是道路，你再往上坡的方向走几十米，甚至还能看到警察局，你跟我说你在这里迷了路？”

    “这个迷路，当然不是普通的迷路了，”来人往前走了一步，看到斯皮尔奥的样子，又退回来，伸出一只手，“我叫瑟吉，是个对自己的命运充满迷茫的人，就像你看到的，我又一次在命运的路口上迷失了自己。”

    “命运？”斯皮尔奥下意识问了句，摆摆手。

    在莫格里恩有着数量众多的命运教会信徒，走在路上八个人，掉下一块儿遮阳棚能砸中九个的那种。

    可能是因为交易会即将举办的原因，现在的赛齐瓦中，也来了很多莫格里恩的人。

    斯皮尔奥知道，这些信奉命运的家伙都是神神叨叨的，说话总像是在说谜语，与他这种有话就说的直爽性格几乎是两个极端。

    况且，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关乎着自己的性命，根本没闲心来理会这些家伙。

    “愿女神庇佑你，找到正确的道路，当然，你也可以直接去警察局。”斯皮尔奥敷衍了一下。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位名叫瑟吉的人又走上前来，掏出一张价值一磅的钞票，递给斯皮尔奥。

    “这是什么意思？”斯皮尔奥不解，“是因为我给你指明了道路吗？其实你去警察局也可以的，他们甚至是免费的。”

    “呵呵，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跟您换点钱，”瑟吉道，“不知道您身上的零钱够不够帮我破开这张一磅的钞票，我想去喝点咖啡，但是拿出一磅面额的钞票，或许会给我带来危险，您知道的，现在的赛齐瓦里面，有很多来历不明的人。”

    “这样啊。”

    斯皮尔奥想着也许做点好事能帮忙压制住身上的厄运，就在口袋里搜了搜，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还有几个硬币，愣是给凑够了一磅的价值。

    “感谢您的好意。”瑟吉将一堆零钱从斯皮尔奥手中接过去，点头笑了笑，转身径直离去。

    “真是奇怪的人。”斯皮尔奥看着瑟吉的背影给出评价，“信仰命运的人都是些这样的家伙吗？相比之下，蒂娅那个小姑娘简直顺眼多了。”

    “对，必须赶去大使馆才行，也不知道那两个人下午会不会有其他的安排。”

    斯皮尔奥振奋精神，将那张一磅的钞票往兜里一揣，再次小心翼翼地移动起来。

    慢吞吞的。

    在与斯皮尔奥相反的方向，瑟吉走了几步，慢慢停下来，回头看向那个仿佛绿毛龟一样缓缓向前的身影，握紧手中满满的一把零钱，无声地笑了起来。

    “浓郁的厄运气息，真是不错，应该是魔女留下来的吧？不知道是哪边的魔女…….”

    “是坏劫之铃吗？那个妄想搅乱世界格局的坏劫之铃？可真是不巧啊，你们想要做的事情，与我恰好是一样，不知道你们看到厄运被我收走之后，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瑟吉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天空中的太阳，似乎完全不会被灼目的阳光烧坏眼睛一样。

    “老师，您看到了吗？我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时候，说不定恰好拯救了世界呢。”

    “这样的话，以后我稍微改变一下世界的发展，应该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对吗？”

    ······

    大海之上的某处。

    福音号，船长室。

    哈布丽·薇露握着一瓶喝到一半的萨里厄葡萄酒，晃晃悠悠地推门进来，同样晃晃悠悠的，还有她的神志，和胸前壮观的景象。

    “你又喝酒了？”库洛奇坐在桌子后面，调整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不要把我的水手们都喝倒下了，不然的话，我们接下来只能自己划着小船去陆地了。”

    “去陆地？”哈布丽朦胧的目光微微一亮，“为什么要去陆地？我记得，前一段时间我们不是才刚刚去过吗？”

    库洛奇下意识地想要与哈布丽争辩，但是看到哈布丽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失去了兴趣，“或者我一个人去也可以，你就留下，帮我看好这些家伙。”

    “没问题，”哈布丽乐呵呵地笑着，顺便打了个酒嗝，“我讨厌陆地，那里没有几个能喝的家伙，所谓的酒吧也完全没有意思，喝酒居然要付钱？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荒唐的事情。”

    库洛奇又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你要去陆地做什么？”哈布丽晃悠着凑过来，看到库洛奇桌子上摆放的东西后，挑了挑眉毛，“这不是一份乐谱吗？我记得，你应该对音乐一窍不通才对。”

    库洛奇：“……”

    “哎？”见库洛奇没有搭话，哈布丽再次看向乐谱，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之前看它的时候，它还不是这个样子……”

    “上面的音符，是什么时候被填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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