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昆汀的分享

    苏格听着“皇帝”的讲述，在心中反复斟酌着合适的语言，问道：

    “那这位先驱者，后来怎么样了？”

    “皇帝”用略带失望的语气回答道：“很抱歉，我也不清楚，随着生命教会的销声匿迹，有关的记录也停止了进行，我所了解的，只有生命教会最辉煌的时候。”

    “原来是这样，”苏格微微俯身，“感谢你的分享。”

    “如果能帮上忙的话。”

    “皇帝”同样俯身回礼。

    “混乱”听着，笑了一声，说道：“听起来，这个所谓的先驱者很厉害啊，把大地上所有值得研究的东西都研究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意思了，然后将目标瞄准了星空。”

    “我觉得我可以理解他，毕竟人活着都是需要有点目标的，而且也需要生活的调剂，才能做到始终保持理智。”

    “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位先驱者的名字啊？可以的话，还真的想去拜访一下。”

    苏格听后，暗自握拳。

    虽然他对“混乱”没什么好感，可是看到“混乱”此时无意间的助攻，还是忍不住想要摇旗呐喊。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皇帝”只是摇了摇头，表达了对这个问题的否定。

    “混乱”长叹一声道：“这样啊，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第五纪的事情了，距离现在应该也有上百年的时间，想找到这个人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先驱者的表现，很像知识领域的那些家伙？”

    “月亮”点点头，“确实很像。”

    “对吧，虽然说研究动植物和生命体是符合生命领域的行为，但是这种研究本质上也是对于未知的探索，从某种角度来说，很符合现在知识教会的标准。”

    众人讨论一番，各自沉默思考。

    就在圆桌安静下去的时候，始终没有发言的“黑夜”突然看向了昆汀，问道：

    “怎么，你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分享吗？”

    昆汀一愣，指着自己的脸，“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的，我看你坐立不安，几次想要发言却又选择沉默，所以，我以为你也有想要分享的事情。”

    昆汀犹豫了一会儿，道：“确实是这样的，感谢您‘黑夜’先生，只不过，我并不是有事情要分享，而是……”

    “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说出来，这个圆桌本就是让大家交流的地方。”

    “我明白了，其实，就是在昨天，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众人看见昆汀的样子，各自调整了坐姿，认真倾听。

    昆汀见状，也严肃起来，回想了片刻，开口说道：

    “事情的起因，是一次日常的领地巡守。”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们是生活在海里，但并不像大型的鱼类那样随波逐流，也没有像三尾鱼一样必须返回特定的海域产卵，繁衍后代。”

    “我们建造了可以在海中悬浮和停留的驻地，以坚韧的海草和礁石固定，外出捕猎的时候，也都会选择这些探索过的海域，因为它们相对来说更加安全，资源也更加丰富。”

    “所以，虽然我们是在大海中漂流，但事实上仍旧算是固守在同一个地方，而围绕的那个中心，就是一处从海底升起的凸起，也就是我们的圣地。”

    “那个圣地是我们心中的归处，族群中每逢重大的事情，族长都会带领着我们前去圣地，祷告，祈求，恳请人王降下庇佑，让我们的种族得以繁衍生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族群的人数一直在变少，到了现在，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而且新生儿的体质，也在逐渐下降，甚至在前一段时间，一位姐姐竟然产出了一名畸形儿。”

    “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大家都怀疑一件事，就是有种神秘而诡异的力量，一直在影响我们，不然的话，西奥多格也不会从原本数千的人口，到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么一点。”

    “我应该跟大家分享过，虽然我们不能离开圣地，但是一直也在扩大探索的范围，目的就是为了与其他可以沟通的种群建立联系，从而寻求可以治疗的药物。”

    “可是大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直到现在，我们也没……”

    “混乱”突然打断道：“你说的事情令人同情，但是，你似乎跑题了。”

    昆汀一愣，连忙道歉道：“很抱歉，大家，我确实跑题了，可能是因为那个畸形儿的事情，让我一直担心着。”

    众人留给昆汀一点消化的时间，这才听昆汀继续道：

    “事情的起因，是日常的领地巡守，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圣地。”

    “圣地的所在，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海峡之中，虽然说有了族长的仪式布置，很少会有海兽闯入，但是我们也会进行日常的巡守，确保圣地不会受到意外的侵袭。”

    “那天，是我和队长伊弗尼斯共同行动的，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在我们去到一片熟悉的崖壁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片平整光滑的崖壁上，出现了一道幽深的裂口。”

    “因为崖壁所处的位置距离圣地并不远，所以我们有些担心，而且不管是我还是队长伊弗尼斯，都巡守过许多次，也知道这道幽深的裂口原先并不存在。”

    “为了保证圣地的安全，我们决定，先进去看看，然后就留下了通知其他伙伴的墨光海草，钻了进去。”

    “然后呢？遇到危险了吗？”

    “混乱”说完，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太过失礼，于是欠了欠身，“当我放屁，你继续说。”

    昆汀完全没有在意“混乱”的打断，整个人进入了一种沉浸式的回忆当中，低声说道：

    “进入之后，我们发现那道裂口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加狭长，通向了未知的地底，在经过一段漆黑而狭窄的空间之后，我们突然发现了道路。”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道路，用双腿和双脚走的那种道路。”

    “不过我和队长都没有感到惊讶，因为在圣地之中，也有道路存在，通向了祭祀的祭坛。”

    “那片崖壁距离圣地并不远，或许也是像圣地一样的古代遗迹残留，所以我们留下了路标之后，就继续前进了。”

    “我们沿着道路继续游动，渐渐发现，道路两旁都十分洁净，没有那种被海水长时间浸泡的腐蚀，也没有生长海草，我跟队长简单地交流了一下，发现彼此都是同样的想法。”

    “或许这里原本就是一片被封闭的空间，是因为那道裂口的关系，才导致了海水倒灌，所以也就没有海底应有的样子。”

    “就如同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在游过一段距离之后，我们忽然感觉到了异常，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离开了海水，来到了陆地之上。”

    “陆地？”圆桌旁不知道是谁低声疑问了一句。

    “或许用陆地来形容并不准确，但是我们确实是离开了海水，踏上了一片被空气包裹的空间，干燥，温暖，让我们的鳃失去了作用，只能用肺呼吸。”

    “不太可能吧？”

    “混乱”道：“你们所在的地方，可是海底，在海底怎么可能有那种地方存在？”

    “是有可能的。”

    “皇帝”看向昆汀的位置，道：“在海中如果有绝对密闭的空间可以封存空气，也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就像是一个盆，你把它倒扣在水中按下去，其实是可以留住里面的空气的。”

    “但是这种现象也只是出现在理论当中，你们所处的海底，应该要承受着巨大的海水压力，正常来说，所有的空气应该都会被挤压出去，除非……”

    “除非是有超凡的因素在发生影响。”

    昆汀想了想，点头回道：“有这种可能，当时队长也说过，在那里有些许的灵性残留，不过我没有注意，或许也是我的能力不足以察觉到。”

    “混乱”说道：“那你的队长还挺厉害的，不过，我更加关心，你们一直生活在海底，因为这件事突然接触到了空气，会不会出现一些特别的反应？”

    “比如说，心里上的激动，或是生理上的什么？”

    “那倒没有，”昆汀摇摇头，语气淡淡的，“在圣地的时候，大家也会接触空气，也是类似的地方，在通过最初的一片水域之后，来到位于空气中的祭坛。”

    “按照族长的说法，是要让大家记住空气的味道，并牢记我们的历史，牢记我们原本也是生活在陆地上的种族。”

    “混乱”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你继续说，我尽量不打断你。”

    昆汀想了想，继续道：

    “在走入空气之后，我们原本的视觉就失去了作用，好在我们有过类似的经验，才睁开眼睑视物。”

    “纯粹的黑暗对我们来说，并不是问题，我跟着队长一步一步往前走，一边戒备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最后，我们来到一片乱石之中，脚下的道路也到了尽头。”

    “在我们面前，是一堵巨大的墙壁，应该是‘墙壁’这个词语，对吗？就是那张平整而光滑的结构。”

    “就在我们以为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准备返回报告的时候，队长突然发现，在那面墙壁上，描绘着非常复杂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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