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正义的群殴

    利用“狮猴”进食的时间，陆续到场的警员、医护人员、消防员三方合力完成了疏散工作。“狮猴”水平半径三公里内的居民部分躲入了地下，部分成功来到第一号警戒线以外，进行二次撤离。

    在此期间，守夜区域靠近灯芯街或在铁屋总部待命的守夜人已经全部赶往现场，于王一的位置完成了集结。被王一请求支援的灯芯省执剑人更是罕见的三人全员出动。

    “我是执剑人总队长林正均，现在由我负责现场指挥工作。”林正均右眼戴着黑色眼罩，独眼碧色，身高2米整，体重101.3kg，在“狮猴”还没出现前，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巨型生物。

    “王一，配合陈沐雅完成狮猴的评估工作。”林正均指了指身后的女性：黑色战斗服下身材火辣难掩，然而她眼中平静似水，英气十足；她左手握着不符合这个时代的银色长弓，右手自手掌起到手肘缠着绷带。

    “是。”

    陈沐雅和王一两人移步到一旁，林正均转头对身后的另一人说道：“兰馨，组建2个4人守夜人队伍进行搜救。”

    “队长，搜救任务不是非我不可，我应该参与战斗！”绷着脸的骄傲少女没有立刻答应。

    “这是命令。”狮猴的出现不是偶然，在搜救过程中守夜人极有可能遇到带有敌意的烙印者和异变者，但林正均只是强硬地吐出这4个字。

    “可是......”

    少女最终接过了任务，她迅速挑选出8名“守夜人”，开始了搜救。

    “队长，狮猴评估完成。”陈沐雅黑色的双眼不知何时变成了银色，“狮猴为2级烙印发生1级完全异变，没有自愈能力，另外，它的‘进食’行为是在填补身体空缺。”

    “2级烙印发生的1级完全异变？不说其他的，单单是这种体型，就算是1级烙印发生1级完全异变也不夸张。”林正均眉头紧锁，更加深刻地意识到了此次异变事件的诡异，“它的身体现在是中空的？”

    “算不上中空，‘狮猴’‘进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强度已经从2级烙印1级完全异变升级成为了1级烙印3级完全异变。”

    在“异变者”的强度评定中，烙印的最高级当然还是明悟级，但异变的最高级却是1级，没有明悟级。

    “也就是说，它的身体强度能够一直上升？”

    “保守估计，极限情况应该能真正达到1级烙印1级异变的程度，但无法达到1级烙印1级完全异变，并且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明白了，那就速战速决。信息部注意，对‘狮猴’身体弱点进行标记。”狮猴的异变是最简单的兽化异变，林正均心中的思路十分明朗，“守夜人注意，近战人员随我接近狮猴，其他人员听从陈沐雅指挥。准备集火！”

    “是！！！”

    烙印“黑龙化身”。

    林正均扯下右眼的眼罩，露出空洞的眼窝，一声“轰”的爆鸣之后，一颗纹着红丝的白色“骊珠”出现在那里，这颗“骊珠”的正中心，是深邃无比的黑色。与此同时他的两个小臂开始迅速膨胀，专门设计过的战斗服袖口自动展开，为手臂腾出空间。那些细小而脆弱的血管被撕裂，喷涌而出的血雾立刻沸腾，化作红白相间的雾气。失去皮肤和血管的手臂变得干枯难看，点缀似的漆黑鳞片如雨后春笋般混在血液中窜出。

    拥有“龙鳞双爪”和“龙眼”的林正均带着一众守夜人迅速接近进食中的狮猴。眼中银光闪耀的陈沐雅则拉弓瞄准，三枚银色箭矢缓缓浮现。

    烙印“黑龙化身”——龙吟！

    “凡人！”

    一阵沉寂过后，威严的声音降临。“狮猴”的身体瞬间无法动弹，眼中看到的，是对他而言身材矮小的男人——林正均的右眼。

    一瞬间，各种烙印的能力在“狮猴”的身上施展开来。附着着各种效果的各色光芒在众人身上或闪烁，或形成光环，或融入身体；刀、剑、棍、盾等器具；火焰、冰霜、雷电等自然存在；被召唤而来的地狱、地灵、星辰生物。

    陈沐雅的箭矢离弦。在空中，三支银箭调整至“衔尾”姿势，随后发生两次爆炸，将仅剩的一支银箭彻底变成了一抹带火的流星，以惊人的速度自“狮猴”的肋下钻入，精准扎入它的心脏中。

    “嘭！”

    被“守夜人”围攻的“狮猴”四肢关节都裂开了一个大洞，露出它空旷的身体内部。它双臂无力地下垂，被迫跪倒。

    而随着又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它的左胸口处升起了黑烟。数秒后，黑烟自行散去，多重攻击下应该奄奄一息的“狮猴”异常暗红的心脏裸露出来——并且鲜活地跳动着！

    “它的心脏——”

    “快跑！快跑！”

    烙印“黑龙化身”——龙吟！

    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险，林正均打算故技重施，再次用龙吟将狮猴困住。

    “吼！！！吼！！！吼！！！”

    然而，与林正均右眼直视的“狮猴”忽然仰起头，挣脱了林正均的束缚并发出三声愤怒的吼叫。

    “呼——呼——呼——”

    风声在它的身体里回荡，刚才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开始涌出至身体破碎处，以惊人的速度进行复原。

    它重新起身，以几倍于之前的速度挥动双臂，像陀螺一样原地转动。无数的建筑倒地发出阵阵巨响，几名撤离中的守夜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碾入建筑碎片中，死状惨烈。

    “狮猴”将那些混着守夜人尸体的建筑碎片聚在一起。它两手开工，一手将碎片扔进嘴中，一手抓起一把碎片，略过距离自己最近的林正均，向其他“守夜人”所在的方位发射。

    龙吟对这些物体同样有效，但林正均选择了交由守夜人自行处理。

    狮猴对龙吟的反抗对林正均造成了反噬，导致它的右眼肿起，接下来他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导致自己发生一定程度的异变。林正均权衡过后，选择了牺牲更多的守夜人，为他以异变为代价控制住狮猴争取机会。

    这在执剑人的眼中应该完全合理的选择。

    “沐雅，四支箭。我来限制它的行动！”

    四支箭，也会让执剑人陈沐雅发生一定程度的异变。

    “吼！！！！！！”

    没等林正均和陈沐雅做些什么，“狮猴”突然发出一声悲戚的哀嚎，心脏处暗红色的光芒绽放，形成一道光柱。

    光柱所向，是一个人和一个暗红色的烙印。

    ......

    源明空感觉自己像是从高空坠落，眼前一片雪白，只有时不时会闪过的几幅画面。

    一张他许久没有见过的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面的他只有5岁，那是在一次旅行时拍的。

    他的父母：父亲是近日的模样，母亲大约是1年半前的模样。

    一位少女，天真纯洁的笑容，过肩的黑色长发，还有她背后毫无印象的、模糊不清的病房。

    忽然，一只由荆棘编织而成的暗红色的手从未知的方向突兀地出现，最后将他牢牢攥住。然后，眼前的雪白变成了暗红色，自肉体至心灵的纯粹的“痛苦”将源明空团团围住。

    在这纯粹的“痛苦”面前，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成为它的奴仆；要么陷入疯狂，享受无边的混乱。

    它是星辰天使，它是地狱恶魔，它是掌握一切烙印的尊贵的神。它已从天梯上显露出那恐怖的庞大身躯，它已从雪山后发出低语，它已从深渊苏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空，我们约定好了啊！”

    “......”

    心脏以每秒千次的疯狂频率跳动着，那是沉寂5年的一次呐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还得活下去！！！

    源明空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落入了古代神话中的八寒八热地狱：穿过怒雹冰饕，踩过锋如刀剑的寒冰；又穿过人间火、檀木火、太阳火、末劫火，全身皮肉绽开如同红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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