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巨像教教主，人类的领袖

    “我们想知道巨像令的下落。”

    “原来如此。”玄机问道：“你们可知巨像为何物？”

    “仙人所变。”

    “那你们知道仙人是什么吗？”

    张铭摇头，在他的印象中，仙人就是仙人。

    玄机挣扎着站起身，张铭想搀扶他，却被他用手制止。“咳咳，这世上本没有仙人，但相信的人多了也就诞生了仙人。仙人本质是生命的意念、感情与灵的结合，仙人无法主动吸收生命的意志与感情，但巨像可以。”

    玄机缓步走向圣者雕像，“生活在巨像光芒下的人类，他们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而在黑雾笼罩大地之前，人们的平均寿命是六十岁。”

    玄机平淡的叙述在张铭脑海里炸开，即便他最坚定的意志维系于弄清黑雾笼罩大地的真相，也为巨像在吸取人类生命能量这一事实感到心脏紧缩。

    那黑暗中亮起的光芒，人类全数的希望寄托，它竟是另一种形态的黑雾。

    “传言巨像是神的造物，巨像之国是神的居所，但当你知道巨像真正的含义后，还要打开巨像之国吗？”玄机发问，他按下某处机关，一扇暗门打开，他走下台阶，鱼铃等人纷纷跟上。

    张铭说不出话来，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迷茫，甚至感觉到难以名状的恐惧已经来到身边，如果创造巨像的目的是吸收生命的能量，那么操纵巨像的神明又怎么可能是人类的救世主，巨像之国毫无疑问是一个陷阱。

    台阶下方是宽阔的圆型广场，像是古罗马的角斗场，广场中间插着一把长剑，地上刻着符阵铭文。

    那柄剑应该是巨像教的圣剑，鱼铃终于明白封都的红月光芒为何如此暗淡。

    玄机走到场地中间，拔出长剑，在这一刻，他似乎恢复了力量，语气也不再虚弱，“这柄剑是我的毕生心血，它能压制污秽的力量，我受污秽侵蚀已久，只有手握圣剑才能动用体内的能力。”

    他看着长剑，细长的指尖划过寒光凛凛的剑刃，“你们走吧，把真相埋在心底，人类不能失去信仰。”

    鱼铃拍拍张铭的肩膀，上前两步，玄机的理念她无法苟同，人为什么一定要有信仰，靠自己不行吗。“就算把真相藏起来，也不过是温水煮青蛙，人类迟早会灭亡，与其慢性死亡，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带领人类看清世界的真相，然后重塑信仰。人类的意志，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鱼铃的话点醒了张铭，张铭抬起头来时，眼睛里只剩坚毅，“我要揭开真相。”

    玄机叹息一声，“那就让我独自背负这一切吧。”

    他转过身来时，身体不再佝偻，尽管依旧瘦骨嶙峋，但身高却超过两米五，比在场的人都要高出一个头，原来托在地上的布袍化作披风，此刻他如同自地狱归来的骸骨王者。

    鱼铃对叶泽真道：“你们先出去，顺便守住外面，不要让人进来。”

    叶泽真也明白，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他们能够参与的，带着探索小队仅剩的两名成员离开了。

    玄机举起左手，红色星光在他头顶凝聚，手掌向前一摆，能量箭矢从星光里钻出，射向鱼铃、李歌和张铭。

    鱼铃三人立即躲闪，一簇簇能量箭矢击中他们跑过的地面，他们一边躲闪，一边环绕冲向玄机。

    玄机对他们熟视无睹，红色能量光球在他掌心凝聚，然后像气球一样飞至他的头顶。

    待鱼铃、李歌、张铭进入攻击范围，红色能量光球突然爆开，狂乱的气流夹杂风刃涌向四周。

    鱼铃三人被迫停下，击散风刃，却被气流吹开。

    玄机的下一击又至，他捧着能量凝聚的光镜，射出一道绯红的射线。

    刚落地的鱼铃急忙跃起，躲过横扫而来的射线，墙面被犁出一道印痕。

    在古猿寺初次相遇的时候，鱼铃就隐隐感觉玄机很棘手，没去招惹他，如今还是体验到了。

    但她没有坐以待毙，再次尝试拉近距离。

    这次玄机没有阻碍，任由鱼铃靠近，然后挥剑对敌，以一第三。

    “我见证了无数人的牺牲，巨像教背负太多，我身为教主，生不能带领人类离开黑雾，但至少死不能让人类失去信仰。”

    他终究在武道上差了点，慢慢落入下风。

    玄机大吼一声，将圣剑插入地面，红色能量组成的刀刃，像浮出海面的鱼鳍，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鱼铃三人再次被逼退。

    他挥动圣剑追加攻击，赤红的月牙剑气激射而去。

    鱼铃或躲闪或挡下。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了二十分钟，所有人或多或少挂了彩，最后以玄机显露颓势而告终，他是真的老了。

    鱼铃和李歌为张铭开路，创造出一个绝佳的机会。

    张铭从鱼铃和李歌的背后跃出，一剑刺中玄机的心口。

    眼前刺穿自己的人再无防御手段，玄机高举圣剑，张铭果决又痛苦的表情映入他的眼底，他露出释然，轻轻放下圣剑。

    他见证了每一代巨像教战士的成长，又目送他们进入黑雾，“孩子，如果这就是你所期望的，那就去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巨像令。

    这时，台阶传来动静，一位老妪跑了下来，叶泽真追在后面。

    叶泽真见战斗已经结束，便不再追赶老妪。“巨像令拿到手了？”

    鱼铃点头，在见证了玄机的死亡后，她有些意兴阑珊，“她是怎么回事？”

    “她是照顾巨像教教主起居的仆人，虽然是个仆人，但身手了得，趁我们大意，跑了下来。”

    老妪第一时间跑到倒在地上的玄机面前，她绝望地发现玄机已经死去，老妪本想怒视凶手，一回头却看见张铭，“张队长……”她难以置信地问：“您背叛了巨像教吗？”

    面对这位对他多有照顾的妇人，张铭低头不语。

    老妪多么想张铭能够反驳她，但见他不敢与她对视，手上的剑又沾有血迹，顿时泪流满面，呜咽出声，“你杀死了他，你怎么忍心杀他？你看见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了吗，他为了人类，一辈子生活在污秽的折磨下，终日寝食难安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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