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贝桔的担忧

    “班上的其他同学也这么说她。我觉得这样不好，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很容易被欺负。”贝桔再次望向远去的孤单身影。

    “你真是好心。”

    “关于鱼铃的事，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她总是一个人，女生这边稍微有些意见。”

    “这是她的自由吧，我们没有理由干涉她的人际关系。而且，她也没有带给其他人麻烦，她一个人能好好的。”路小凡说出自己的看法。

    人走的差不多了，教室里空荡荡的，路小凡缓慢走了两步后停下，等贝桔跟上后，才继续迈开脚步。

    “我知道。但是难以沟通的人很容易被孤立和霸凌。”贝桔走到前面，拉住路小凡的衣袖，面对面请求，“所以，能不能请你帮她和其他同学处理好关系？”

    因为贝桔抓住衣袖的手比较用劲，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缩短，路小凡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清香。

    “为什么让我去？你是班长，你去可能会好一些。”

    “因为鱼铃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对人很冷淡。”

    路小凡算是明白贝桔的想法了，他立即补充：“我也一样。她是对所有人都冷淡。”

    “不是的。鱼铃对你不同，她至少愿意和你谈话，而且你们两个总是能谈上话。”

    “你可能搞错了，我和她之间只是同桌和同桌的对话。”

    “没问题的。你们能谈上话不是吗？”

    这点没法反驳，但路小凡有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要帮助她？”

    “因为我是班长呀，我竞选班长的宣言就是，努力和每个人成为朋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贝桔纯真地说，像是说了出心底的愿望那么简单。

    这种宣言和热血漫画里的“我想拯救所有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到头来什么都没能拯救”以这样结束，几乎成了固定结局。

    几秒后，路小凡才发言：“我不会帮你。”

    “……哎？！”贝桔先是呆了一下，紧接着发出可爱又绵长的惊讶声。

    “但我可以给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协助。”因为身高的缘故贝桔处于仰视的角度，加上拜托的视线，路小凡同学根本拒绝不了。

    “……真的吗？谢谢你，路小凡同学！”

    贝桔听见他愿意帮忙，脸上露出仿佛发自内心的笑容。

    ……

    星期天。

    下午和晚上是休息时间，鱼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着手机。

    出租房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

    以前这样的下午，她会感到孤独，无聊了累了，会选择睡一觉，等醒来就会发现天黑了。

    但现在，她有太多事要做，已经没时间孤独了。

    她下意识觉得现在的生活好些，却会怀念以前的孤独。

    鱼铃上网搜索美食，相继看了烤鸭、西湖醋鱼、飞龙汤、东坡肉、火锅、佛跳墙、汉堡、披萨、法国鹅肝、生鱼片、寿司、拉面、烤肉等等。

    她把需要的原材料统计出来，先网购工具和调料，又做了一张计划表，上面记录着每天做什么菜，新鲜食材多久采购，每一步都细致地列了出来。

    花钱如流水，很快，钱见底了，她用分数从聊天群换来的钱，以及她花漫画的钱见底了。

    鱼铃及时收手，“先到这里，预留一些钱，购买新鲜食材。”

    该怎么挣钱呢？

    重操旧业画漫画太耗时间，不做考虑。

    暂时没有头绪。

    鱼铃看了下时间，已经快5点了，她没忘记买菜，找出购物袋便出门了。

    街上的学生多是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分成一个个小团队，正尽情享受青春。

    鱼玲刚踏入超市，就看见了路小凡，他孤零零的在商品区转悠。

    两次在同一个超市碰见，让她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鱼铃没有搭话，推着购物车，挑菜去了。

    买完菜，又去到电器分类区。

    发现路小凡正在前面挑选商品，装作没看见，逃出对方的视野范围是一个办法，但她还要购物，总之逃避不掉，先搭话吧。她不假思索地道：“路小凡，你也在啊。”

    路小凡回头，“啊，是你呀鱼铃，好巧。”

    不知道是因为有人搭话，还是看见了美女，他脸上的消沉少了几分。

    鱼铃回以没有感情起伏的声音。“好巧。”

    路小凡突然做出奇怪的举动——摸着下巴思索起来。鱼铃愣一下，怀疑他下一秒就要说出“真相只有一个……”

    片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大吃一惊道：“等等，鱼铃你难不成是个好人？因为同情，不，不如说是怜悯，就主动和我说话，我的心很痛，但很不甘心的是，即使如此我也有点开心。”

    “呃……”

    这份逆流成河的悲伤是怎么回事？

    别这样。

    鱼玲不想在这种地方体验到“悲伤”。

    “你昨天不是说早有目标了吗？”她赶紧扯开话题。

    “他们去网吧打LOL去了。”

    “我记得他们是三个人的团队，五排游戏带你一个不多。”

    路小凡咳嗽一声，“可能，他们早约好了朋友。”

    鱼铃木着脸，“怎么想都应该是，人家根本没有接纳你。”

    路小凡感慨，“每次我想加入他们的谈话，总找不到话题。”

    鱼玲面无表情，“你嘴上吵着要交朋友，其实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你很奇怪！”

    她可以确认，路小凡和她的一样拒人千里之外，正如他给自己贴的标签——节能主义。

    “总是一个人的话，会被当成异类。而且你才奇怪，你明明可以找机会混进女生团体，顺利交到朋友，你却什么都不做。”

    “该不会你就是这么做的吧？”

    “我有个朋友，放学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同学一起回家，刚开始他们还聊得开心，没走出校门话题就聊完了，之后一路沉默，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走路的节奏都变乱了，还好同学的朋友来了，我朋友看他们肩并肩聊得热火朝天，就善意地离开了。”路小凡摇摇头，“哎呀，我的朋友真是善解人意，只顾着照顾别人。”

    喂，别这样，真的，太心酸了。

    鱼铃捏了捏额头。

    路小凡问：“鱼铃你为什么不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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