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白无常（上）

    还得说牛金星善于溜须拍马，灵机一动，赶紧给李自成打圆场。

    “主上一箭定天下，乃吉兆也。”

    他这一句话算是替李自成解了围，接下来欢声雷动，李自成红着的僵硬的脸上，这才勉强挤出了些许笑容。

    他悻悻然扔了弓箭，策马继续前行。

    正在这时一只大顺军的残兵败将跑了过来，马上一员大将，浑身是血，跳下马来一瘸一点的，跪在了李自成的队伍前面。

    其余的残兵败将跟着跪在了后面。

    “主上，末将请罪来了。”

    这下道路两旁边的大顺军将，老百姓以及那些投降大顺军的明军明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自成等人一看就是一皱眉。

    这是什么时候？这是我李自成拿下大明上京正式提兵进城的时候，是大明朝的百官和降将竟相开门迎闯的时候，是上京的百姓高喊“迎闯王不纳粮”的时候。

    这是我李自成一生当中最风光的时候！

    眼前这样一幕实在是大煞风景！

    李自成身后的刘芳亮赶紧挤到了前面，后面还跟着威武将军刘汝魁，“世耀，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正是马世耀，编制上属于刘芳亮的左营，刘芳亮正为找不着他犯愁，没想到从这冒出来了，明显这是吃了败仗。

    “刘将军一言难尽……”马世耀拱手禀报，“昨天晚上属下带着一营人马冲杀，凌晨时分杀进了昏君的皇城，一直杀到了天亮，在金水河畔临时修整，突然一只明军的小队冲了出来，属下继续跟他们血战。哪知他们是诱饵，打了几下他们就跑，也是属下立功心切，打算将他们赶尽杀绝，就这样中计了。追到街的尽头遇到了昏君的大队人马，昏君带的全部是大内高手，锦衣卫和太监个个武功卓绝，伸手不凡，属下这才吃了亏，请将军和主上治属下之罪。”

    “简直是一派胡言！”没等李自成说话，刘芳亮把眼一瞪，“马世耀，罔报不实，欺瞒主上，可知是何罪吗？”

    崇祯走到现在，众叛亲离，文武百官都弃他而去，手下兵将死走逃亡，哪里还有大队人马？还个个都是大内高手，鬼才会相信，刘芳亮觉得马世耀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字欺瞒，不信你问问他们，如有半字谎言，请取了属下头颅。”马世耀信誓旦旦。

    他后面跪着的兵将纷纷点头，一致表示马世耀没说瞎话。

    李自成、刘宗敏、牛金星，宋献策，包括公子李岩等，这些大顺军的高层相互看了看，顿时也是疑窦心生。

    他们也不相信崇祯还有一只神秘的部队，个个都是大内高手，赶紧把王德化、陈寅和骆养性等这些大明判臣唤来问个究竟。

    王德化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人称二王公公，论地位仅次于王承恩，他打开了德胜门迎接闯王，陈寅是东林党元老、内阁辅臣，他和朱纯臣勾结献朝阳门，骆养性掌管着锦衣卫，这三个人可谓是大明朝权倾朝野的人物，他们当然知道崇祯的底细。

    因此一个个把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异口同声的表示，绝不可能有此事。崇祯若有这样的神秘部队，昨天晚上他就不会带着太监兵冲锋陷阵了。他也不会杀了自己的妻儿老小跑到煤山避难。

    李自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朱纯臣何在？”

    这个大明朝的成国公不是说要把明太子朱慈烺献给他吗？此时怎么没了人影，大明太子何在？

    李自成两问了两遍，无人答言。

    王德化和骆养性不知道朱纯臣关键时候因何食言，陈寅已经派出人打探，但报事之人还未回来，这种情况作为主要媒介人的刘芳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正这时，空中突然跳下二人，一个黑衣，脸如锅底，跟大宋朝的包公有一比。另一个白袍，面白如纸，二人手中两口宝剑，血迹斑斑，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自古以来，江湖中人最不好惹，门派多，武功高，恩怨情仇，门派之争，交集复杂。

    朝廷可以统治天下，但却拿江湖绿林道没办法，至多是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的话朝廷也不得安宁。

    “护驾！”

    不知是敌是友，李自成的卫队警觉性很高，小将李双喜呐喊一声，带着数十名兵将挡在李自成身前，刘芳亮、李过、高一功、袁宗第等大将也纷纷拉出利刃，如临大敌。

    “来者何人？”李双喜是李自成的养子，小伙子武功不错，这些年一直在李自成鞍前马后，手中双剑一指，喝道。

    “我们哥俩你都不认识，我们是黑白无常，对面可是李闯王？”

    李双喜也没涉足过江湖，这些年净是跟着李自成与明军征杀了，绿林中人物他哪晓得，一瞪眼：“正是闯王爷，你们来此何干？”

    “我们见闯王有几句话，你让开！”

    “有什么事先跟我说。”李双喜道。

    跟闯王说话，闯王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你还不配！”

    黑无常看出了李双喜的不屑，大怒，只见他一掌挥出。

    李双喜忙用双剑来迎，但就觉得一股不可抗拒之力逼他退出十几步，撞倒了身后的几个兵将，这才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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