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对立

    完整无缺的《太阴古经》如今就展现在顾芳的面前，这使得他的心神当即就沉浸在这部无上的经文中，这幅样子也让一旁的两位长老有些担忧。

    太阴，秉承开天辟地之初的至阴之力，杀机无穷，不可驾驭，几乎不可炼化。

    自古以来能从修行伊始就接触太阴圣力唯有传说中的体质，当年的太阴人皇就是身具太阴之体。但即便是这等传说中的体质，若无大气运、大机缘也无法再修行之路上走远。

    为何太阴之体、太阳之体如此少见，原因便在于开天辟地的至阴、至阳之力极为可怕，即便是特殊体质也会受到太阴、太阳之力的侵蚀。就如同后世的太阴体姜婷婷，若无像地命果这等乃至更高品质的神药，便会中途夭折；而太阳体叶曈，也是服食过真龙药液才得以存活。

    太阴人皇证道之后，开创了《太阴真经》，高屋建瓴之下，修行太阴之力的诸多问题自然在经文中一步步地被消解，后人即便是一般体质，从轮海开始修行此经文亦能掌控太阴之力。

    顾芳阅读完《太阴真经》第一遍，他没有将心思放在诸多太阴一脉的秘术和禁忌篇上，而是理解归纳《太阴真经》由轮海到仙台的修行本义。

    有着《太阳古经》的全篇经文，顾芳以此对照《太阴真经》，他发现《太阴真经》确实是与《太阳古经》相互对立，一阴一阳，两部古皇经文分别站在两个对立的角度诠释大道。

    两本经文都是古皇经文，所讲述的道理从各自角度上看都是对的，但从旁观角度上看，这二者却又是相互矛盾的。

    可以说，《太阴古经》与《太阳古经》沿着太阴与太阳分别走向了极端，但却又不是单纯的极端，二者各自都从自身出发，诠释的“道”与“理”将大道都覆盖了，甚至连对方都包括在内。

    这两本经文代表的道路都各自形成了一个自圆其说的圆，而道就像只有一个圆的空缺。这二者单独都可以填充进去，但若是想将两个圆同时放进一个圆的空缺里，后果就是空缺挤不下，直接爆炸。

    不过看完《太阴真经》后，顾芳却是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那便是两部经文虽说太阴、太阳相冲，但经文的框架、骨架和诸多理念却又在大体上相同。

    这该不会是其中有一位对照着另一位的经文写下了自己的经文吧。

    这个想法只是一时的异想，顾芳很快又开始新一轮的阅读。这第二遍的阅读，顾芳主要是《太阴真诀》的全部内容牢牢记下来。以顾芳现在的境界，早就过了过目成诵的阶段，全力记忆，是使得经文更加深刻。

    将每一秘境的经文和禁忌篇全都牢牢刻印在识海中后，顾芳则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阅读。

    虽说已经将经文记住，但眼前的这本经文乃是太阴人皇留下的原典，虽然经过时间的磨灭和一代代的流传，但曾经人皇留下的印记还在，顾芳就是在尽力地在感悟经文中的韵味。

    当人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情中时，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当顾芳再也感悟不了什么，从沉浸中苏醒之时，时间已经快过去了一个多月。

    此时，北极殿中大长老的身影早已不在，唯有太阴太上长老静静等待着顾芳。

    “看完了？”

    “嗯，看完了。”

    “能如此用心钻研，即便你并非神体也定会有所成就。”

    太上长老看着沉迷古经近一个月的顾芳如此感慨道。

    听见太阴长老的话，顾芳内心腹诽不已，倘若自己不是神体，也不会被你拉进太阴一脉，今日也不会在这里。

    随即，太阴长老的告诫再度响起：

    “只是《太阴真经》与《太阳真经》水火不容，以我这个几十万年前的老头子的愚见，阴阳同修这件事上一定要慎之又慎。以我太阴一脉的底蕴，供你修行到我这般境界绝对绰绰有余，若有机缘甚至能达到大长老那般境界。我可不想再度为襄儿择一回夫婿！”

    “长老关怀、爱护之意晚辈自然明白，弟子也不过是想一观《太阴古经》而已，至于将来自由取舍，必然不会贸然行事。弟子如今观看过经文后，却是从中体悟良多。若无其他要事，我便先行回去闭关了。”

    顾芳说的不是假话，阅览过《太阴古经》全篇经文后，他对于太阴之力有了新的理解。此前对于太阴之力的猜想、《少阴经》的理解还有渡仙台劫时大战的收获与经文中的种种相互结合，许多关窍和疑难一一冲破贯通。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回去闭关，梳理、总结这次的收获。

    看着顾芳的表现不似作伪，太阴长老原本还想再说，此时也只能将话语按捺回去，点头示意可以离去。

    “唉~虽然成功争取到了神体，但事到如今也不知是好是坏，当初倒不如让给太阳一脉呢！”

    太阴太上长老的念头顾芳自然是不清楚的，他此时已经回到了住处，升起阵法就开始闭关。

    《太阴真经》与《太阳真诀》相互对立，二者的高度也在同一水平，如今顾芳已经获得了两部经文的全篇内容，这样的待遇即便祖地中只有部分长老才有。

    两本全篇古皇经文，对顾芳来说有着极大的好处，尤其是二者分别为太阴与太阳。即便是后世的叶凡在前中期都无法与他相比，纵使是各秘境最强帝经，但比起两本全本的帝经还是远远不如。

    从最初的轮海秘境一直到仙台秘境，单单是阅读还没有亲身修习，就给顾芳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原本在轮海秘境时，顾芳曾反复修正自己对于《太阳古经》的理解，这也让他在刚开始就有了比较坚实的基础，后来在书阁中翻看了人族前辈们的经文，还有在大长老那里得到几部大圣经文后，顾芳对于轮海秘境的理解和开发都在一次次地完善。但这些都没有这次的收获大。

    《太阴真经》几乎是在《太阳真经》相反的方向上阐述修行，重要的是其中的道理也都是符合天地大道的，这样对顾芳产生的问题和启发都是极其有价值的，甚至于让顾芳产生一种重修轮海秘境的冲动。

    这就像是盲人摸象，一直让盲人在一个部位摸索，那他对于象的概念就是那一块。但这时突然将他拉到另一侧，告诉这也是象，那么象的概念会在他的脑海里重组。

    顾芳此时就如同这般，从轮海到仙台，他对于秘境和修行的感悟也在慢慢添加、重新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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