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雁阵惊寒 第八章 独夫之心 4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鸮影字数:3563更新时间:24/10/11 09:59:43
    摆脱先头部队的纠缠,易彬等人继续前进。当那栋隐蔽于密林的陈旧建筑映入眼帘之时,按照计划,他们迅速兵分两路。他们故意放弃研究所的正门,反是左右开弓,向着两边的侧门发动奇袭。

    易彬和剑炽风负责的,是左门的攻袭,但就在他们按照地图引导,接近目标之时,一阵凛然烈风却猛然席卷,仿若利刃疾斩,擦过他们的面颊。直觉驱使之下,两人立刻拉下手刹,身形也随惯性向前一倾。

    恰在瞬时,一个硕大的铁灰色圆盘,便在他们的头顶呼啸而过,倘若不是这个下意识的举动,两人此刻必被枭首。圆盘进攻无果,便回旋折返,而此时,易彬和剑炽风立刻昂首细察,便发现突袭之人,与自己的预想如出一辙。圆盘飞舞,片刻之后便落于一名男子之手,他穿着紧身黑衣,留着披肩长发,面容却被一顶鸭舌帽遮掩,显然,他正是剑螯。

    在他的身后,还有两个西装革履,面戴墨镜的男子,但他们只是如同雕塑一般垂首侍立,纹丝不动。“剑螯!”仇雠当前,剑炽风的瞳仁猛地一缩,他立刻翻身下车,一把夺出Kaixa Pho

    e,一旁的易彬亦是迅速起身,取出Delta Pho

    e严阵以待。

    “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来了,那就先表扬一下你们不怕死的勇气吧。”就在剑螯漠然言之时,他的面颊已然浮现苍白鬼纹:“然后,准备好迎接自己生命的终结了吗?”话音刚落,他的身躯便已膨化为蜘蛛奥菲以诺,那柄手里剑已被他举起,锋刃所指,正是两人。

    “会死的是你,今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剑炽风几乎是以最大的力度掐下按键,充斥心房的恚怒,已然化作勃然战意,催动着他忘却生死,迎击面前的强敌。随着Kaixa Pho

    e榫入腰带,金光烁动仿若曜日升腾,玄甲附体,剑炽风便是一拳重击,直扑对手的面门。

    然而弹指之间,剑螯轻振手腕,便将手里剑横在身前,此刻,其圆面化作坚盾,不偏不倚地拦下剑炽风一击铁拳,二者搏力,却都无法更进一步。“稍有长进,不过……”剑螯漠然言之,遂紧攥右拳,伴随臂肘猛然一振,一股仿若爆破的冲击炸开,剑炽风步伐一乱,便不免向后退开。

    恰在此时,剑螯向前骤然突进,手里剑扬起,直取剑炽风的首级。不过,利刃斩下的瞬间,剑炽风却迅速站定脚跟,继而撤回一步,瞬时斜转身躯,手里剑的寒光,在他的眼前坠下,终是被他勉强规避。就在剑螯在些许惊愕之余,试图再度追击时,剑炽风足尖踏地,迅速抽身后撤,便与其拉开数米间距。

    “看起来,你终于不像之前那么无趣了。”剑螯的倒影,映出朦胧的人形,唇齿翕动,吐出漠然的字句。随后,剑螯将左手轻轻一挥,身后两名始终静立的男子,便如获得命令一般,一并抬起头来,在他们毫无血色的面容上,皆已浮现形状迥异的灰白条纹,少顷,在一抹浅淡幽光的掩映下,他们也化作奥菲以诺的本尊。

    左侧一人,身披铅白板甲,头颅不似人形,却密布着穗卵状的块块斑点,手持一柄秃钝的长矛,颇显阴森;右侧一人,周身札甲花纹奇异,容貌狰狞如厉鬼,却又有几分似鱼,手持一把三叉长戟,寒意逼人。这两名扈从,一为木贼奥菲以诺,一为刺鱼奥菲以诺,正各执兵器,虎视眈眈地向着剑炽风逼近。

    然而,就在他们经过剑螯的身边时,两道靛蓝流光,便从剑炽风的身后扑溅而出,精准点落于二者胸膛之时,便激起阵阵炫目火光,亦将二者在硝烟中逼退数步。几乎无需回首视察,剑炽风便知此举来自于谁。与此同时,身披Delta的易彬,也已平举配枪,来到了他的身边,其实,早在剑炽风进攻伊始,他便一同呼入变身口令,自始至终,皆是严阵以待。

    “炽风前辈,您只需要对付剑螯就好,剩下两个,交给我!”易彬沉声之时,他的视线和枪口皆在两名对手的身上游走,仿若心生惧意,这两只奥菲以诺此刻皆抵住胸前伤口,步履逡巡,不敢再进。

    “给我上,干掉他!”就在这时,剑螯向后微微侧首,语音阴冷地喝令一声。听闻此言,两只奥菲以诺如同悚然一惊,虽仍有些许踟蹰,但还是挺起武器,奔向那个目标。“来吧!”易彬沉吟着,便迈步前去,直至挡在了剑炽风的身前,面对交叉劈下的两柄长兵,他毫无退意,只是微微俯身,随即抬起左臂。

    待对手攻击落下,两柄长棍皆被易彬以臂甲阻挡,虽令其身形一颤,却仍被易彬截下。就在两只奥菲以诺皆以双手持握,奋力下压,试图攻破易彬绵薄的防御,而就在这时,他们的余光却瞥见,易彬右手的枪械已被他抬起。惊惶登时涌上心头,转瞬间,他们方才知晓易彬的计策,却为时已晚。

    扳机扣动,光束出膛,不消片刻,便炸响于两人身前,火花扑朔间,两只奥菲以诺的喉间传出一声哀鸣,体力骤然衰减。此时,易彬抬起一脚,便将右侧的刺鱼奥菲以诺踢开,又一把抓过木贼奥菲以诺的长矛,将其亦向着右侧拉去,遭遇重击之下,两人全无反抗之力,便如同提线戏偶一般被拽至一旁,亦是离开了剑炽风与剑螯的身前。

    “两个没用的家伙。”目睹两名仆从的不堪现状,剑螯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也没关系,那我就先干掉你,再去料理那个碍事的家伙。”“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剑炽风一面应答,一面从Kaixa Pho

    e上取下核心芯片:“我向我的父亲,还有朋友们发过誓,这一次,我一定会消灭你!”

    “是吗?”然而,随着剑螯一阵嘲讽般的讪笑,那柄手里剑亦在他的手中高速旋转,快速旋动的剑刃搅动呼啸风声,足以令人毛骨悚然。“你既攻不下我的防御,又挡不住我的攻击,谈何击败我?”剑螯一面阴冷言之,一面便向着剑炽风缓步逼近:“你的下场,无非是和十七年前,你的家人一样罢了。”

    “你给我,住口!”触及逆鳞,剑炽风自是愤懑难当,然而,就在他将要一如往常地抽出腰间的十字刃枪时,心头却传来一阵莫名悸动,令他停下动作。当他的视线再度落在对手的身上时,原本躁动的心境却已平复了许多,直到此时,他终于得以冷静思虑:“贸然强攻,结果可能和之前一样,想要战胜他,必须先解除他的武器,既然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剑炽风转而从腰带左侧抽出相机拳铳,榫入芯片。“吼?这次打算用新武器吗?”见此情形,剑螯的口吻仍是充斥蔑然:“但是,不管你怎么挣扎,结果都不会改变。”“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剑炽风一面厉声斥告,一面便按动象征必杀的“ENTER”键,伴随一点金光汇入掌中拳铳,他便屈膝俯身,仿若猛兽将搏,少顷,他的身形疾速奔近,拳铳拖弋一点金光,直击手里剑的圆面。

    然而,令剑炽风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将与敌寇近身的瞬间,剑螯却突然收回兵刃,旋身撤步,与他擦肩而过,片刻之内,便躲闪了自己的一击,飘然离去。“什么?”正是一拳猛进,却未能命中,剑炽风一时骇然,却也无法及时收势,但就在这时,剑螯却突然稳住步伐,手里剑被他握定,利刃前指,径直刺向剑炽风的胸膛。

    “来不及躲掉了!”剑炽风知晓难以规避,只得攥紧拳铳握柄,拼尽全力向外挥击,终于,拳铳还是击中利刃,光芒烁动时,亦将两人分隔,但相较剑螯迅速站定,剑炽风连连退却数步,方才勉强定身,而当他举首望去,剑螯又将手里剑作为护盾拦于身前,他仍是岿然矗立,仿佛正引诱着自己继续攻来。

    “再来!”剑炽风沉声一喝,再度摁动按键,金光汇聚拳铳之时,他立即挺身上前,挥拳擂击。却不料与此同时,剑螯亦是向前迈开一步,手中兵刃向后一拽,随即向前迅速斩下,倏忽间,利刃触及拳铳,传来铮铮鸣响,乍看之下,虽是势均力敌,但对于剑炽风而言,这般现状却不容乐观:“可恶,又被他挡下了!”

    然而只在毫秒之间,剑螯却以双手持握兵刃,继而臂肘发力,向前猛地一推。“唔!”剑炽风难以招架,只得仓促后退,但就在这时,剑螯的身形却腾然跃起,兵刃扬动,便是照准对手的脖颈,横向斩过。

    “这家伙,他早就计划好这一步了!”眼见对手强攻,剑炽风的瞳仁为之一缩,但心头却并无过多惶窘,毕竟,早在剑螯将其推搡逼退之时,他便料定了对手的追击。剑炽风足跟踏地,奋力站定,随即倾身俯首,向前扑倒,当手里剑的利刃裹挟迅风扫过之时,剑炽风已然翻滚躲过,并趁机来到了剑螯的身后。

    “好机会!”当剑炽风瞥见剑螯的脊背时,便意识到,这便是绝无仅有的良机,对手攻击未果,暂时难以回防,而自己面对的,则是他毫无防备的身后,如能成功,对方必然重创。想到这里,剑炽风立刻起身,并第三次键入必杀按键,随后,他便急不可耐地挥动拳铳,重重擂向对手的脊梁。

    然而就在此时,变数再生,原本一击落空的剑螯,不仅并未急于设防,也未奔走躲闪,而是步伐挪移,转过身去,手中兵刃没有丝毫停滞,而是顺势朝向身后劈去。而更令剑炽风倍感愕然的是,剑螯本就如弹簧般褶皱的右手肱臂,此刻也随着抡动骤然延展,手臂的长度扩展一倍有余,掌中刀刃更是迅速刺向剑炽风。

    “该死,他还有这招!”即便克制着情绪,剑炽风还是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呼,但眼下,对手的攻击迫在眉睫,拼死相搏绝无一丝胜算。“嘁!该死!”思虑再三,剑炽风暗骂一声,也只得放弃追击,手中拳铳拨回,打中袭来的手里剑,辉光烁动之时,便将对手的兵刃击回,而接连三次的猛攻,也让拳铳在竭尽光能的同时,浮现几缕青烟。

    “使用得太频繁,已经超负荷了吗……”余光瞥见时,剑炽风便对装备的状况心知肚明,他也深谙,拖延越久,自己的处境也会更加危险。但还未等他得以细思,剑螯却再度异动,在收回右臂之时,他便扭动身躯,抬脚踢去。而此时,剑炽风与他虽然相隔甚近,却仍有一丈之距,因而这样的攻击,看似只能无功而返。

    然而,就在剑螯踢出一脚之时,同样褶曲的腿股亦是迅速延伸,如同解除了束缚的弹簧一般,猛然向前突进,不消片刻,便重重地击落于剑炽风的胸膛。剑炽风只觉一股怪力迎面砸来,猝不及防,只得步履蹒跚地向后连连退却,行至数米之后,终是步伐一乱,跌倒在地。

    不过,强行压抑着疼痛与晕眩,剑炽风还是稳住身形,虽然此时,他只能面前维持单膝蹲姿,但他仍然执拗地抄起拳铳,照旧摆开格斗的架势。而在他稍有朦胧的视线中,剑螯已然归复原貌,但却并未急于再攻,只是矗立原处,直勾勾地盯梢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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