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56 中野烈火（其2）

    （接续）

    时隔数个月，我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家，可我发现冬海妈妈并不在家，取而代之的是兴哥。

    「兴哥，你怎么在这？」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家，我只好过来帮忙照看一下婶婶，」兴哥责问道，「真是的，阿烈，你这些天都去哪了？你知道不知道婶婶很担心你的？」

    「对不起，我最近一段时间有些迷茫……」我低声道，「冬海妈妈不在家吗？」

    「你还知道叫她一声妈妈啊，她挺着大肚子需要人照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当番长很过瘾是吧？」兴哥继续责问道，「你冬海妈妈快要生了，前些天就住院了，今天或者明天好像就是预产期了。」

    「什么？快带我去那里！」我不禁急道。

    「先等一下，」兴哥叫道，「你父亲现在也在医院呢，想好见到他后说些什么了吗？」

    父亲？今年的大联盟正值常规赛收官阶段，他所在的队要确保进入季后赛，还有几场关键的比赛要打，球团怎么会允许他这个时候回来？实在太迷了……

    不过我与父亲也有快一年没见了，见到他后究竟说些什么？说我讨厌他吗？可是冬海妈妈在生孩子呢，说出那样的话真的好吗？总之先向冬海妈妈道个歉吧……

    等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是个男孩。如兴哥所说，父亲就在冬海妈妈身旁。

    见到我以后，冬海妈妈急切地要下床，却被父亲按住了。

    「阿烈，这些天你去哪了？身体还好吗？没有受什么伤吧？」冬海妈妈关切地问道，「对不起，这些日子我因为这个孩子有些忽视你了，我也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比不过你的亲生母亲，但我发誓我会给予你们两个孩子平等的爱，你和这个孩子我都会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看待的！」

    明明是我在她最需要照看的时候有家不回，为什么她要向我道歉？这就是苦人大哥所说的真正的归属感吗？我明明一开始就拥有它，可是我却曾经试图抛弃它……一时间，我感到无比的内疚。

    「不……不是这样的，冬海妈妈……」说着，我的话音开始哽咽起来，「我知道您对我很好，也知道您不是那种生下亲生骨肉就不再疼我的人，可是我身上有怪物一般的力量，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的那种，我很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你。」

    「阿烈，你说的那份力量我是知道的，你其实在还不记事的时候就觉醒那份力量了，而且你的力量可能比我还要强大，只是那份力量对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确实有些太沉重了，一直没有向你说明，」这时父亲忽道，「对不起，一直以来让你和两位母亲承受了那么多……」

    父亲向我道歉了，或许一直以来，我想要听到的就是父亲的这句话。我也早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父亲是真心热爱棒球的，他事业心很重，即便如此他心里一直是有这个家的，他的心里一直有我，也有母亲和冬海妈妈。但是就算破碎的花瓶一样，一切都还能回到崩坏之前吗？

    ***

    我的弟弟的名字叫豪雨，为了照看孩子，冬海妈妈把医院的工作辞了。既然如此，我现在也不能拖后腿她的后腿，至少上高中以后，我要让她省心。

    苦人大哥之前读的高中是圣萨利基亚高中，我就连同他的份一起加油吧。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在圣萨利基亚的棒球部遇到了人渣学长李原阎超。听说他的父亲是个野心勃勃的议员，所以他才能二年级的时候就能当上队长。而他也多多少少从他父亲身上遗传了点那种习气，无论对教练、学长还是学弟都颐指气使，还任人唯亲，我这种人自然就别想被他看上了。

    我好不容易又想回归棒球了，结果偏偏遇上了这样的棒球部，这样

    的学长。夏季赛出局后，我对这个棒球部彻底失望了。

    「阿烈，你最近在棒球部还好吗？」冬海妈妈问我道。

    「还不错！」我撒谎了，因为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说实话吧，我其实都知道的，」冬海妈妈说道，「我看了你们夏季赛的比赛，你都没有被排进参赛名单里，如果你上场的话，绝对不至于第一场就输掉。」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克制地叫道，「在那样的棒球部，我这三年算是完了！当初学校是我选的，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不，还来得及！」冬海妈妈道，「去转学吧，就去乘风高中，你大伯是那里的校长，接收你不是问题。虽说会有一年禁赛期，但现在转过去还能赶上高三的夏季赛，绝对比你在这坐到毕业强！孩子，别太委屈自己了！」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不过就算转学了，我也有可能不会再打棒球了。」我说道。

    「那是你的自由，不过在你决定之前，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那里的棒球部，」冬海妈妈说道，「听说今年的乘风高中可是大黑马哦，说不定能掀翻明石超风闯进甲子园的，我想你在那里会遇到真正的队友……」

    冬海妈妈的这番话让我有了底气。那天，面对李原的嚣张气焰，我终于选择了破釜沉舟，忍无可忍的我逮住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如果不是被其他部员拉住，我可能真的会把他打死。

    随即我便决定退出棒球部，并且转学离开这个学校，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的嘴脸。

    不过那个和我同一年级的志村当真是个有骨气的家伙，那天是他果断叫人拦住我的。在离开这里前，如果说我还能为这个棒球部做点什么的话，恐怕就是鼓励他能在明年的时候接过队长一职，也许这个棒球部还能有救，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在这里了。

    转学手续办得相当顺利，去了别的学校以后，那家伙应该不会拿他老爹的身份找我麻烦了吧。

    在那之后，他确实没再找我麻烦报复什么的，只是我没想到其原因不是因为他找不到我，而是因为他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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