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精炼紫血与精炼红血

    “这并不是我在故意给你泼冷水，应该说…这是神明的意志所带来的封锁。不该存在的东西一旦出世就会被抹杀。”

    宁渊闻言脸色有些古怪，虽然神明这类传说中的生物经常在人们的嘴里出现，但实际上他知道，至少这个世界已经不存在这种东西了。如果真的还有神明在注视着此方世界，荒芜之种又怎么可能安然在这边生长发育如此之久？

    荒芜之树毁灭的可是一整个世界的信徒，神明不可能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不过…以前这个世界有没有神明的存在，那宁渊就不知道了。

    眼看着老神匠维塔说得如此保真，宁渊的态度也有了些许动摇，神明的意志…不允许有超越神器的事物存在？

    超越神器的战斗力，那岂不就是神明本身？

    难怪老神匠说我永远也不可能制造出七星晶卡，创造出比肩神灵的器物，无异于直接创造出一个神明！

    但…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宁渊思虑片刻，觉得目前而言最接近神的便是月华了，于是乎他又问道：“那如果我选择重铸坠明之息，是不是有可能突破原本的战力？”

    坠明之息曾经是月华的一部分，虽然分离了许久，但本质还是一样的，倘若有办法能够用坠明之息做材料制造七星晶卡，是不是就能够突破所谓神明意志的封锁呢？

    “恕我直言，这不可能。”老神匠维塔依旧毫不客气地道：“重铸神器的难度我就不和你细说了，反正你擅长的领域是晶卡而不是锻造…我只告诉你，想要重铸一件神器，你先要杀死神器的灵。”

    “这个过程无异于毁掉一件神器，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打下手。”

    “第二，就算你真的有办法能把坠明之息重铸了，恐怕也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完整的精灵母树拿来制卡倒是有可能。”

    “……”

    霎时间宁大师觉得这个花白胡子的矮人老头好像在嘲讽他——要是真能把月华砍回来当制卡材料，那我还折腾什么七星晶卡？

    “神器已经是近乎不死不灭的存在了，想要创造超越神明的存在，那你的材料起码也要和精灵母树那样真正的不死不灭。因为神明是不会消亡的。”

    老神匠的话让宁渊一时间陷入了沉思，对方见状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地喝着酒吃着花生米，好不快活。

    七星晶卡的制造似乎就此陷入了僵局，宁渊想了想似乎还有些不甘心，虽说目前他无法解决七星晶卡材料的问题，但不论如何他都要做好准备才是。

    万一峰回路转，月华主动送人头了呢？

    “回到之前的问题吧，维塔大师，我想了解一下，神器启灵的过程和意义所在。”

    “还是没有放弃？”

    “眼下这个局面没有多少机会可以给我放弃，不管成不成，我都得做好准备。”宁渊坦诚道：“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行…”老神匠维塔深深地看了宁渊一眼：“把外面那些老伙计一起叫进来吧，有关神器启灵的问题，只要你想问，我们都会一一据实相告。”

    “不过我可先提醒你啊，你的罗德身份在外面那些老伙计面前可是不太好用的，大祭司萨鲁他们对你恭敬甚至是崇拜，可对于我们这些臭打铁的来说，你属于就是拿着一张薄薄的卡片推翻了我们多年努力的邪恶反派。”

    “……”

    “这也能怪我？”宁大师觉得很是郁闷：“你们神匠没落难道不是因为能够铸造神器材料越来越少了吗？”

    “屁话！难道我们被成为神匠就是天天等着打神器的吗？”老神匠维塔吹胡子瞪眼道：“你的晶卡让魔法师和剑士都下岗了，没了他们我们还怎么打装备卖钱？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罗德就没有一点错吗？”

    “……”

    宁大师颇有几分无奈地点了点头，心想矮人族里流传的那句：都特么怪罗德恐怕就是这些打铁的铸造大师传出去的吧？

    “那好，我请教的态度会恭敬低调一点，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老神匠想了想又道：“落落殿下最好也跟着一起去，不然我怕你镇不住场子。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她一直在暗中接济矮人族。他们之中不少人都会承落落殿下的情。”

    宁大师：“……”

    想不到就算是拥有了罗德这块虎皮，自己也还是逃脱不了抱女朋友大腿的命运。宁渊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只能是这样了。”

    ……

    后续的时间里宁渊几乎一直都在跟着矮人族的神匠们学习研究如何锻造神器并且启灵，一开始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学一下有备无患，但很快他发现这样的过程居然带给了他不少有关晶卡制造的启发。

    哪怕他本人就是创造绚烂晶卡时代的存在，但这一领域里他依旧是一个在海边拾贝的孩童，任何领域的研究都是近乎永无止境的，当你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边界，并且用尽全力突破过去后就会发现，这所谓的边界不过是巨大圆圈里的一处微不足道的所在罢了。

    七星晶卡的制造和神器的制造许多地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前宁渊还有想通的地方经过这些经验老到的神匠们点拨之后顿时豁然开朗，并且激发出了许多新奇的想法。

    他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新的学识，一时间尝尝连饭都忘了吃，外面的世界并没有因为宁渊的入迷而停止运转，在他尝试修正七星晶卡制造理念的时候，裁决殿已经是悄无声息地整合了所有的圣战骑士团，对坠明之森外完成了一个紧密的合围之势。

    眼下这片区域方圆百里已然成了一片真空区，所有幸存的人类都被转移，荒芜母树留下的根系和藤蔓被裁决殿的人用魔族血液制造成的燃料一把火烧了干净。

    近乎所有势力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因为这一战的瞩目程度将超过了有史以来的所有战役，在可怕的荒芜母树威胁之下，天启军团的内乱仿佛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火的动作，联邦大陆上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但这和平不是什么令人心安的东西，这是更大风暴酝酿前的平静，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没有经历过被月华屠杀的人都无比乐观地相信裁决殿能够一举灭杀荒芜妖树。而恰恰是那些被裁决殿救出来的幸存者们对此闭口不言，只不过眼神里流露出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裁决殿教宗坐在威风凛凛的晶卡战车上，眼神如鹰隼般微微眯起打量了一下前方的平原——这里是进入坠明之森前最后一个开阔地形，后面他们要面对的将是复杂而多变的森林地形。

    在那里，裁决殿的晶卡战车将无法发挥出最恐怖的杀伤力，这样的钢铁洪流只有冲锋起来才是最恐怖的，就像是旧时代的骑兵一样，开阔平原才是骑兵冲杀的主战场。

    “教宗冕下，所有圣战骑士团已经做好准备。”一个戴着头盔的白金骑士缓缓走过来低头道。

    教宗缓缓闭上了双眼，此刻他的心里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狂热的信仰让他的理智越发燃烧殆尽。

    就差一步了，就差最后一步，我就能终结这乱世，将整片大陆纳入教会的管辖了…

    光明神啊，请您怜悯您的信徒吧…

    老人默默握着自己胸前的挂坠祈祷了片刻，接着猛然睁开了血丝满布的双眼，声音沙哑却带着无比的亢奋：

    “传令，三军齐出！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是！”

    白金骑士领命后转身离去，一层一层的命令传达后，某一支裁决殿的特殊骑士团缓缓推出了早就蓄势待发的五星能级战争晶卡组…

    一架，两架…无比恐怖的屠城杀器在这里竟然如白菜般摆了十架出来，一声令下，无数能量卡瞬间化作湮粉，各式各样威力恐怖的打击从三个不同的方向轰击而出，直直锁定了偌大的坠明之森！

    天穹间异象四起，无数流星雨般的打击落在了坠明之森上空，可是却无一能进入森林引发激烈的爆炸，这些五星能级的战争晶卡攻击仿佛落在了某个平静的湖面，只在外表泛起了淡淡的涟漪。

    教宗神色不变，继续用着冷漠的口吻下令道：

    “第二轮，继续。”

    如此恐怖的洗地级攻击倘若打在别处，恐怕须臾之间目标就会化作一片焦土，可两轮攻击过去后坠明之森依旧巍然不动，风儿轻轻吹动树梢，发出了沙沙的诡异声响，让人听来不寒而栗。

    这样平静的坠明之森才是最让人胆寒的，所有裁决殿骑士团成员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配剑，心中狂热的信仰支撑着他们屹立于此。

    为了光明神的荣光！

    “再来！”

    第三轮的攻击如约而至，这时坠明之森外的光幕似乎终于有了些许不同的反应，涟漪越来越大，就好像这片防御光幕无法吸收如此庞大的能量…

    于是乎在涟漪阵阵泛起的时候，坠明之森外的光幕猛地一颤，将刚刚吸收的能量尽数反射了回去！

    破空之声响起，光幕弹反回来的攻击无论是力度还是能量波动都远超他们打出去的，裁决殿的各大圣战骑士团微微一愣，旋即开始训练有素地组织防御。

    绝大多数的反弹攻击被消解，一小部分的余波在人群中爆开，五星战争晶卡组的输出轻而易举地带走了那些圣战骑士们的生命，哪怕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紫袍以上的魔卡师。

    教宗此刻总算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只不过他不是为了那些牺牲的圣战骑士而皱的眉，片刻后他的眼底归于平静，继续淡淡开口道：

    “换上精炼紫血。”

    这一个指令下达之后，所有的五星战争晶卡组旁边都被打开了一个凹槽，一罐一罐三人合抱大小的水晶罐被送进了凹槽内，剧烈的能量波动让水晶罐里的液体瞬间蒸发，化作雾状附着在了腔内。

    一发混杂着紫雾的能量光束破空而去，紧接着其它地方的五星战争晶卡也有了反应，所有攻击再度落在了坠明之森外的光幕上！

    仿若阳光溶解泡沫，这一回带着紫雾的攻击奏效十分明显，坠明之森的上空开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洞，一些沾染到了紫雾的植物也瞬间变得萎靡不振。

    这是裁决殿数百年来的研究成果之一，他们发现魔族的血液精炼提纯后似乎含有某种奇异的物质，对生灵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现如今这些精炼紫血果然没有辜负他们的期盼，硬生生将坠明之森的光幕溶解出了大片的破绽！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但只要能用，那就是好东西！

    宁大师：？

    魔族就是月华上一个世界的“作品”，搞不好还含有祂的部分血脉，你用祂的精炼血脉来当杀器，能不猛吗？

    此刻坠明之森终于动了，从空洞里瞬间四射出了无数暗红色的藤条，它们直勾勾地向着发射紫雾的五星战争晶卡组突袭而去，哪怕因此沾染上了紫色雾气也在所不惜！

    “拦住！”

    简简单单的一个命令让无数圣战骑士前赴后继地试图阻拦这些暗红色藤条，哪怕用上了血肉之躯也没有丝毫怨念，他们甚至都没有发出什么哀嚎，一个个狂热地排队赴死。

    暗红色藤条像是串糖葫芦一般在空中划过了妖异而血腥的弧度，上面的颜色从暗红色变成了鲜红色，裁决殿骑士们的头颅被藤条门当成了战利品挂在了上面，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串诡异的黑色灯笼。

    “释放精炼红血。”

    教宗冕下不慌不忙地下达了一个新的指令，随着这个指令的下达，后方的晶卡运输战车忽然打开了门，一个个膨胀如气球的人形容器被解除了束缚。

    双目赤红的人形容器挣脱了管子，吃力地向着暗红色藤条走去，可是没走两步身体里的液体似乎就开始了躁动，下一秒暗红色的血雨爆开，落在了那些诡异藤条上，以及那些坚守阵地的裁决殿骑士们身上…

    须臾之间，所有沾染到红色血雨的物体都开始了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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