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北方十八部

    “是！”众将官亦是十分兴奋。

    尤其是狄云，在安排好军卒整备之后，他便来到了岳长缨面前道：“将军，这个叫棺材炸药的东西是哪里来的，怎滴如此厉害。”

    “如果我们带着这东西进攻大梁城，破城岂不指日可待？”

    火药这玩意自然是唐安给的。

    当然，正常来说，这玩意他是弄不到的。

    但架不住他有原材料。

    火药的原材料主要就是硝石、硫磺、木炭。

    想要燃烧更猛烈一点，就加点白糖。

    其中硝石唐安家中有很多，他今年用的化肥就是硝酸钾。

    而硫磺粉也是整田地治病虫害的必需品，虽说受到管制，但唐安却也能弄到。

    至于木炭则更加简单，自己烧便是。

    白糖则随便去哪都能买得到。

    种地这活，忙的时候能整天整夜的不休息，但闲的时候也是一两个月什么都不干。

    人太闲了就会找事做。

    而仓库之中有这些东西，唐安不自己弄点火药玩玩，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便按着网络上的教程自己捣鼓出了一些大炮仗放着玩。

    反正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人管。

    也正是那时候，他完全掌握了制作火药的办法。

    之前只是想着玩玩，但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大用场。

    他将这些东西调配好了之后，便让岳长缨依次放入棺材之中，再加入了一些简单的遥控装置。

    只要按下开关，棺材内的火药便会爆炸。

    其威力固然比不上正儿八经的TNT，但胜在量大管饱，而且古代的城池也并没有太过坚固，一吨炸药下去，京城的城门楼都能炸个稀碎。

    当然，这些东西岳长缨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面对狄云的询问，她只是淡然说道：“和那些水、粮食一样，都是上天赐给我的！”

    狄云几人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半晌之后，狄云喃喃道：“唉，现在我还真有点相信有天神这种东西了！”

    ……

    大梁城内。

    北方十八部的各大首领正在商议对策。

    一番出使，这些人看到了岳家军的底气，这下他们便有些坐不住了。

    先前朱仙镇大战失败后，他们本就丢失了大量粮草，困守大梁城的时候，虽说从周围百姓那搜刮了不少，但二十余万大军，人吃马嚼，就是有座山也都快吃空了！

    且，他们后援的粮草也不易运送过来。

    毕竟野战的话，他们打不过岳家军，一旦运送粮草过来，又被岳家军抢了去，那完全就是白给对方送补给了！

    如今，城内的粮食只够他们吃一个多月的了。

    今日的会议，是由契丹部首领萧绰主持。

    他看向各部首领沉声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想也不必多说了，是走是留，大家都说说想法吧！”

    所谓的北方十八部听着挺吓人，但真正有实力的也只有突厥部、鞑靼部、完颜部、契丹部、匈奴部五个部族。

    除此之外，瓦剌部、爱新觉罗部算是最近崛起比较快，所以也勉强有些话语权。

    剩下的乌桓、鲜卑、回鹘、羌族、蒙族、柔然、薛延陀、高丽则基本上都是依附于上面那些部族。

    还有几个如杂胡人、羯羊人、山戎人等则纯属是凑数的。

    几十年前，这些部族之间也各自攻伐吞并。

    后来这些人发现，他们打来打去，大家都是穷哈哈，杀了人也得不到什么粮食和金银。

    清醒过来之后，这些人便将目光投向临近的一只大肥羊身上。

    然后，北方十八部就此诞生。

    他们不停的侵略大赵的地盘，因为其大多都是游牧民族，且经常打仗，所以这些人个个骁勇善战，大赵的朝廷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直到他们攻破大赵都城，逼得赵国南迁，顺带还把中原某个在家种田的少年给赶到了南边。

    去了南边没有土地能种，少年只能当兵！

    然后一不小心便混成了个军官，又一不小心得到了上级的赏识。

    再一不小心，干掉了完颜部的一支机动部队。

    从那以后少年算是崭露头角，也得到了重用。

    没错，那少年便是岳鹏。

    和以往勋贵出身混日子的将领不同，岳鹏是打北方十八部起家的。

    别人都怕北方十八部的骑兵，他偏不怕，反而专找对方的麻烦，并制定出了诸多克制北方骑兵的战法。

    如陷马坑、绊马索、连弩、强弩、扎马钉（铁蒺藜）、白杆枪阵、斩马刀、陌刀等等，有兵器，有战法，打的北方十八部的骑兵晕头转向死伤惨重。

    后来他更是用缴获的敌军战马，训练出了南赵的精锐骑兵部队。

    因为装备精良，战法独特，所以在野战的情况下，岳家军的骑兵部队甚至能追着北方十八部的骑兵满世界乱跑。

    因为战功赫赫，所以岳鹏的官也越做越大，最高光时，乃是天下兵马大元帅，鄂国公，太尉兼太子太师、左柱国、挂兵部尚书衔。

    当时他手下军卒共有十余万，战将数百名，个个勇不可当。

    面对如此猛人，北方十八部数次集中兵力想要将其围歼，结果每次都被岳鹏吊起来猛锤。

    打到现在北方十八部的实力，已经远不如前了，不然也不会被岳长缨率领的岳家军残部吓得不敢动弹。

    如果抗旨北伐，与这些人对峙的是岳鹏本人，估计这些人早就跑路了！

    完颜乌其说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想首先说话。

    眼见众人不给面子，萧绰便沉声道：“怎么，都没个主意？若是如此，那不如我下决定，咱们直接放弃大梁城，回撤上京如何？”

    所谓的上京在南赵这边叫做燕京，是燕云十六州的核心地带。

    几百年前有个王八蛋造反，中原王朝派兵平定，就在即将把他灭掉的时候。

    那王八蛋为了一己私利，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当时比较强悍的契丹部，并认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契丹部首领当爹，史称儿皇帝。

    从那以后，中原政权便失去了北方最好的屏障，游牧民族自此以后可以从平原长驱直入，一直打到长江边上。

    一直到现在。

    如今燕云十六州还牢牢的掌握在契丹部的手中，如果舍弃大梁城回北方，其他各部许多都要直接退回到草原上，而契丹则可以继续盘踞在燕云地区。

    不管是找机会南下劫掠，还是耕种休养生息，契丹部都能掌握主动权。

    其他部族一听契丹要撤，顿时坐不住了。

    完颜部首领完颜乌其当即道：“如今这种情况，绝非让出大梁城便能解决的。”

    “若是我军退却，岳家军再步步紧逼，奈何？”

    这道理萧绰当然也知道，刚才他也不过是用激将法刺激一下众人罢了。

    见有人冒头，他也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其一，从别处调粮，再派遣重兵押运，以此来和对方消耗。”

    “虽不知敌军究竟从什么地方获得的补给，但想来应该也没有太多，只要朝廷不给他们粮食，我就不信，他们不会坐吃山空。”

    “至于第二条路，则是索性和他们拼一把，我们二十万大军，对方只有五万人，只要齐心协力，也未必不能胜之！”

    “诸位怎么看？”

    萧绰说完，便看向其他人。

    完颜乌其和脱脱不花等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一个拿主意的都没有。

    萧绰见状急了，他一拍桌子站起身道：“究竟怎么办，你们说句话！”

    “怎么一个个婆婆妈妈的，连个主意也不敢拿？若真如此，还不如就此散伙回家算了！”

    这倒不是完颜乌其等人没有决断力，实在是萧绰说的这两个办法可执行力不高。

    运粮固然可以，但他们的后勤力量却并不大。

    因为主要产粮地就在大梁城周围，北边的燕云地区虽然也有粮食出产，但先前朱仙镇大战的时候，已经抽调的七七八八了。

    再抽调，那燕云地区的百姓就没什么吃的了。

    虽然北方十八部并不把那里的百姓当人看，可也要给他们一口饭吃，防止他们造反。

    燕云地区不好动，其他地方，便只能从草原、辽东、西域等地运输了。

    路途远，消耗大不说，能运送过来的，还多是牛羊之类的东西，这些玩意沿途还要吃草，不然半路就得瘦死。

    等一边吃草一边运送过来，估计人都饿死了。

    当然，也可以做成肉干送过来，只是做肉干也需要时间，他们未必等得及。

    至于主动和岳家军决战，他们倒是有那个想法，但实在没那个胆子。

    先前朱仙镇的时候，他们便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结果还是被岳长缨打了个稀里哗啦，现在精锐没了，凭借二线部队想要死磕，实在是有点为难。

    沉默半晌之后，突厥部首领阿史那沙苾站了出来道：“依我看，萧绰说的不错，咱们若是在这与之对耗，一旦粮草耗尽，必败无疑！”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提议，咱们准备一番后，便向岳家军下战书，约定好地点进行野战！”

    “我就不信了，岳鹏死了，咱们北方十八部还打不过这些南人！”

    见阿史那沙苾表态，萧绰直接点名道：“脱脱不花、完颜乌其、额森、爱新觉罗昆都、呼图邪，你们几个表个态，是战是走，给个痛快话！”

    都被人点名了，如果再不拿出个态度，也就太丢分了。

    鞑靼部首领首先道：“娘的，干就干，野战我就不信，二十万大军打不过五万南人！”

    完颜乌其也点头道：“嗯，我现在就让人再去准备铁索连环马，就是把人拼光，也得灭掉岳家军！”

    额森也道：“嗯，可以一战，我瓦剌部必定全力以赴！”

    爱新觉罗昆都和匈奴部的首领呼图邪也点头同意。

    如此一来，最有实力的七大部族都同意野战了，剩下的那些部族首领便也没什么发言权了。

    敲定好决策之后，萧绰随即道：“好，如此咱们便各自准备，五日之后，和岳家军开兵见仗！”

    “好！”众人齐声答应，一时间倒也算得上是气势如虹。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

    一名小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诸位首领，不好了！”

    萧绰见状沉声道：“怎么了，慢慢说！”

    小兵喘了口气道：“昨夜岳家军偷袭灵石关，我们守备大人让我火速前来求援！”

    此话一出，萧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哈哈！看来岳家军的粮草也没多少嘛，不然又怎么会冒险去打灵石关？”

    其他人闻言也全都笑了出来。

    脱脱不花道：“灵石关守备冯素是我亲自任命的，此人骁勇善战，再加上灵石关那易守难攻的地形，坚持三日绝对不成问题。”

    “我现在即可点兵支援，定要将这股岳家军堵死在灵石关！”

    “我也去！”额森站起身道。

    见二人如此积极，萧绰随即道：“如此，就拜托二位了，若能击败这股岳家军，当给二位记一大功！”

    二人同时大笑道：“哈哈，好说好说！”

    说着，二人便准备点齐人马前去支援。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人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灵石关失守，岳家军的人把关内的粮食金银，全都抢走了！”

    此话一出，刚才还一片欢笑的屋子，瞬间沉寂了下来。

    萧绰首先反应过来，他上前道：“你说什么？灵石关失守了？”

    小兵哭丧着脸点头道：“是的，失守了，我们守备大人和敌军力战而亡，临死前，他让我火速来此通知诸位首领！”

    脱脱不花闻言大怒，他骂道：“放你娘的屁！灵石关防守坚固，又有一万大军驻守，莫说一日，就是一个月也未必打的下来！”

    “来人啊！此人定是奸细，将他抓起来严加审问。”

    小兵闻言赶忙道：“我不是奸细，灵石关真的失守了！”

    萧绰还算冷静，他阻止了上前抓人的兵卒，然后问道：“你说灵石关失守了？那我问你，岳家军如何攻下的灵石关？”

    小兵哪里知道火药的事情，他只是看到了两场绚烂无比的爆炸罢了。

    但第一次见的东西，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描述，所以思索了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脱脱不花见状更加笃定他便是奸细，于是道：“哼，就凭你，也想欺骗我等！”

    “叉出去！”

    小兵闻言赶忙求饶，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次萧绰也没有阻止，而是对脱脱不花和额森道：“不管怎么说，一定要小心，若敌军真的攻下了灵石关，定不要鲁莽交战，若不行便撤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