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探地下

    第二天午后，在吃过食堂提供的酱汁鱼尾和炭烤羊排之后，远征舰队与月球基地联合探寻小队正式出发，开始对地下堡垒进行第二次全面探索。

    为了应对可能再次出现的虚拟空间，他们携带了电离阻断枪，这种枪可以阻断周围空间中的无线网络信号。

    虽然不确定缪斯制造虚拟空间使用的是哪种技术，但带着总要安心一些，他们可不想再经历那种被鸟嘴骷髅人追着跑的恐怖事件了。

    探索小队来到了当时胖哥他们炸开的那个地下堡垒缺口处，那个地方已经是地下堡垒最上层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被困在虚拟空间内的话，其实只要再多走几步，就能看见被茂密的植被覆盖的地下堡垒入口了。

    这里是距离人工智能研究所最近的入口，联合探索小队从这里进入了地下堡垒，由于担心缪斯再作妖，舒云归特意调来了两艘战斗舰在上空悬停待命。

    地下堡垒的大门因为常年失修已经无法打卡了，机械部队直接推平了胖哥他们炸开的缺口，一支近百人的特战小队直接将缺口围得水泄不通，阳光溢满了地下一层的那间房间，任他什么牛鬼蛇神都在炽烈的阳光下无处遁形。

    他们当时在虚拟空间中看见鸟嘴骷髅面具人的那间房间实际上不是顾锦捷真实的死亡地，因为戴映之并没有去现场认过尸，她并不知道顾锦捷究竟死在什么地方，只能根据她囚禁的那些电子幽魂的散碎的记忆来还原场景。

    但那些凶手杀过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也不记得顾锦捷究竟死在什么地方，拼拼凑凑搭建起这么个虚拟空间，实际上仔细一看，就能察觉出很多破绽。

    此时房间中的一些陈设都消失了，这就是一间很普通的水泥房间，作为距离地下堡垒大门最近的房间，这里以前很可能是个值班室或者临时休息室，千年的时光流逝令这里的一切都化为尘埃，只剩一些已经风化到看不出字迹的金属标识牌散落在地上。

    搜寻小队换上了联合政府最先进的作战服，衣服纤维内有高硬度的微型外骨骼支撑，这使得他们的行动变得格外省力，为接下来要面对的长时间搜寻工作节省了大量体力。

    一层空间由于距离地表太近，千百年来小动物们的挖掘以及地质活动导致这里的墙面渗水、漏风，有价值的东西就算被遗留在这里，也早已化成了粉末。

    如今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搜寻价值，舒云归命令地面支援部队牵了灯线进来，在他们搜寻过的地方安排了人手站岗，以免出现背后偷袭的事情。

    搜寻小队很快结束地下一层的探索工作，开始往地下二层进发，唐越搜索出了亚洲板块南方行省地下堡垒的电子设计图，根据设计图显示，地下堡垒共分三个大区。

    从地表开始算起，地下一层到五十层属于上层建筑，仅供政府高层人员、科研人员和被选中的学生工作与居住。

    地下五十层与五十一层中间有一个过渡区域，这里就是舒云归在顾锦捷的记忆中看见的通关区域，有重兵以及大量武器镇守，没有通关文件的人是绝对不可能闯过这一层的，由此再往下便到了平民生活区。

    生活区的设计空间比上五十层要大很多，整个地下堡垒呈金字塔结构，越往下面积越大，那是因为平民数量众多，但高层管理人员和科研人员却很少的缘故。

    即使如此，当时地下堡垒平民区的容积也达到了惊人的每平方米二十五人之多，而且越往下，人们的生活条件就越艰苦。

    平民生活区的层高甚至不足上层区域的三分之一，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就无法在这里直起腰来，即使如此，每间屋子还都被做成了上下层结构，为的就是能够尽可能多的住人。

    从地下五十一层到地下一百五十层是平民生活区，高层

    人员是鲜少会来这里的，而一百五十层再往下就是生活保障区，主要处理生活垃圾和污水，大型供电设备也都安放于此，那里肮脏、恶臭，爬虫横行，但依然有地下平民来这来捡拾垃圾、寻找食物。

    经过顾星堂的辨认，以及查询古地球留下的资料，可以确定人工智能研究所位于第十三层，而家属楼在十四层，顾锦捷的学校则在第二十二层，是一所从小学到大学的一体化贯穿制学校，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会根据其大学专业直接分配工作，他们这辈子都不用回到肮脏拥挤的平民世界中去了。

    这相当于从入选学校的那一刻起，人类就分出了阶层，底层平民想要自己的孩子成为上层社会的人，就只能期待自己生出了一个天才儿童，但智商这东西是具有一定的遗传性的，堡垒下层长期缺乏系统教育，人们愚钝无知、思想退化，想要生出一个聪明绝顶的孩子其实是很不容易的。

    顾星堂一家是时代的幸运儿，他们的父母虽然都是底层平民，但顾星堂和戴映之都是高材生，他们的儿子也继承了他们的智商，六岁就从堡垒下层被选中，回到了他们身边，这种一家三口都在堡垒上层生活的情况，即使在满是高材生的研究所中都不太常见。

    「当时分配给我的房子在这，7栋2楼，一整层都是，我当时将缪斯服务器的核心设施留在了客厅中，我们研究所家属楼是需要id卡认证才能用电的，我被调离之后id信息就从研究所被调走了，所以房间中应该是没有电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缪斯服务器初代机还能持续运行。」

    顾星堂指着唐越的电脑屏幕，道：「其实人工智能研究所在我被调离之后也因为受到新世界计划的牵连而撤销了建制，所有人都被分配到其他项目中去了，据我所知研究所一直处于荒废状态，如果有心人想要闯进去重启缪斯服务器，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当年推行新世界计划的时候，许多人对人类意识电子化有强烈的兴趣，比起搭乘移民飞船冒着危险去寻找未知的人类栖息地，新世界计划显然更适合那些想要逃避现实的人，加上戴映之传回来的消息中将新世界形容地无与伦比，很快就从世界各地吸引了一大批狂热支持者。」

    顾星堂想到当年的盛况，现在依然觉得后怕。

    「当时我们第一批面对社会公开挑选进入新世界的名额有限，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选上，其中也包括许多堡垒上层的政府高层人员，即使后来新世界计划被推翻了，还是有些人不愿意从美梦中醒来，坚持联系我说想脱离政府管控，让我偷偷将他们的意识上传进新世界中去。」

    「新世界计划从停止到彻底关停中间是有一段时间的，缪斯作为超级计算机，想要通过网络蛊惑一群为自己做事的信徒是很容易的，所以即使你离开了，也有人在暗中帮助缪斯，甚至让它参与了后续的移民飞船计划和‘荆棘女神供能塔的建造。」

    舒云归道：「如此看来，缪斯挑选信众也是有很强的目的性的，它会专门去找位高权重的人下手，比如在霍普星域，它就蛊惑了特殊事件处理部门的长官戴新杰，而戴新杰正是能直接接触特殊变化人类的***之一，他能为缪斯提供更多的特殊变化人类的信息。」

    「人类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在缪斯的监视与掌控之下，当我们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我们。」

    程思空看着面前已经尘封多年的电梯，电梯井幽黑看不见底，只有玻璃反射出了他的面容，一如人类试图窥探之智能ai的内心，看见的却只有人类自己的模样罢了。

    「就算她蛊惑了一只军队出来，现在地球上也没有能为她效力的人了，它只是一台机器，没有人类的帮助，连挪动位置这么简单的事它都做不到，现在我们人多势众，地

    下堡垒中又断电断网，它还能操纵什么东西来自保呢？」

    朱新月信心满满，毕竟她可是一个可以不依靠高科技武器，也不依靠异变能力，仅凭赤手空拳就能干翻恶变体的暴力萝莉，缪斯服务器初代机在她手中就和拆积木没有什么区别，只要缪斯别搞些乱七八糟的花招，她绝对能把那台该死的服务器拆成金属原矿，让它们从哪片地里挖出来的，就回哪片地里去。

    在她的带动下，探寻小队士气迅速提升，从地表下来的机械部队检查了电梯的状态，确认因为地下电机停转，整个地下堡垒的电力无法恢复，如果想要使用电梯的话，就要从战斗舰上牵电缆下来，这样又至少需要耽误好几个小时。

    「不浪费那个时间了，我们走步梯下去，现在地下堡垒中可没有什么鸟嘴骷髅面具人了。」

    在舒云归的带领下，探寻小队沿着步梯行进，每到一层，地面支援部队就会派人下来接管楼梯口，这回远征舰队的副指挥官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绝对不让探寻小队落单，上次正副总长全部失去联络的事差点把副指挥官吓死，这次说什么都要步步紧跟。

    舒云归由他去了，他们准备沿着步梯直接下到第十四层去，中途不对其他楼层进行搜索，等确认了缪斯服务器的位置再回头来搜索上层区域。

    然而，当他们下到第十层的时候，却看见一群穿着老式作战服的人，带着头盔，拿着冲锋枪朝他们不由分说地就开火！

    舒云归他们立刻散开，在双方激烈交火中，舒云归问秦朗：「这是你们月球基地的人？！」

    秦朗躲在胖哥身后，大声道：「怎么可能？我们月球基地没有这样的衣服，这是明明地下堡垒驻军的衣服！」

    地下堡垒驻军的衣服？那岂不是已经是老古董了？是什么人会穿着一千多年前的作战服来攻击他们呢？

    「朱新月！抓一个活口回来问问到底是什么人！」

    朱新月闻声收起重狙，甩了甩手腕就扑了出去，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士兵按到在地，一个翻身将人锁喉制服，只是她感觉自己好像压根没用多大的力气，那人的喉骨却发出了一声爆裂声。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士兵！」

    邝家平瞪大双眼高声道：「他们不是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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