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坤地医书 第三十章 心的裂痕

    雷珞玮回到坤地塔后，炎芯月很快就得知消息，她一见雷珞玮便围着他转，问他在朝廷的见闻，尤其是陛下对他的看法。

    雷珞玮看到炎芯月越热情，心里就越无奈，他敷衍了炎芯月一会，就想去找书奕珂。

    然而，当他见到书奕珂在指导其他弟子的时候，书奕珂却刻意回避他。指导结束后，书奕珂借故离开，并尽量地不让雷珞玮找到她。

    沃箫剑知道雷珞玮回来后，也不敢到处乱走，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大半天过去，他们四人都互相躲躲藏藏，雷珞玮越发感到气氛不对。

    书奕珂怕纸包不住火，到了晚上就悄悄地把一张纸条塞到沃箫剑房间的门缝里，纸上写道“明日下午老地方见”。她希望雷珞玮、炎芯月和他三人尽快一起离开坤地塔。

    只是沃箫剑已经走出塔外，他在森林里徘徊不安，正想着法子解决问题。到了半夜，他才忧心忡忡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然而打开房门的时候那张纸条被风吹到床底下，他并没有发现。

    而炎芯月同样彻夜难眠，她老是想不通自己身上哪一点不如书奕珂，于是她暗自下定决心：书奕珂能给的，我也能给；书奕珂给不了的，我同样能给！

    她不想被书奕珂抓住话柄，就想到了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见面。她随即写下一张纸条：雷大哥，我在医林轩等你，不见不散，炎芯月。

    她在半夜走到雷珞玮的房间外，把写好的纸条从门缝塞进他房间里。

    第二天早晨，炎芯月起床后就马上去沐浴更衣，然后洒了一身香露便赶去医林轩。

    雷珞玮醒来后发现了纸条，心里便想：她又要干嘛？

    他左思右想犹豫了很久，最终他下定决心要把话和炎芯月说清楚。

    待到中午时，雷珞玮忐忑不安地来到医林轩，他看到炎芯月静静地坐在卧室里的床边上。此时，炎芯月心里万分紧张，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豁出去。

    “炎芯月……”雷珞玮在卧室门外轻声喊道。

    炎芯月一看到雷珞玮，便紧张兮兮地站起，然后走到雷珞玮面前，双手拉着他的手臂说道：“雷大哥……”

    “炎芯月，你叫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雷大哥，你还记得我们在姻缘洞和宓甯庄的时光吗？”炎芯月一步一步地把他往床上的方向拉。

    雷珞玮尴尬道：“那……自从我被巽风派长老催眠后，很多事都想不起来了……”

    “你真的想不起来？”炎芯月愁眉看着他说。

    “都过去那么久了……”雷珞玮轻轻甩开她的双手。

    “才一年你就想不起呢？”炎芯月满眼失望。

    雷珞玮低着头不敢面对她。

    突然间，炎芯月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裙带，她的褙子和齐胸襦裙立刻滑落到地上。

    “炎芯月，你要干嘛？”雷珞玮震惊道，随即把脸转向另一边，“你别这样！”

    炎芯月顷刻间泪如泉涌，哭道：“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都不看我……”

    “你不要这样！”雷珞玮大声喊道。

    “我究竟有什么不好？我哪一点比不上书奕珂！”

    “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接受你！”雷珞玮转身欲走出门外。

    “你要是踏出这个门，你以后都见不到我！”炎芯月声嘶力竭道。

    雷珞玮咬着牙坚决地走出卧室。

    “我恨你！我恨死你！”炎芯月声泪俱下地在其背后怒吼。

    雷珞玮走到花园里满腔怨气，他坐在池边的石头上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一会，他看见炎芯月又穿上了衣裳从花园跑到园外的树林里，他担心炎芯月会出意外便跟在她身后，然而当他走到竹林外时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

    炎芯月跑出竹树林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曼陀罗花海的迷宫，她想起了小珍曾经提到过的迷宫秘诀，心里便想：大不了就从“乾”卦走出去。

    随后，她尝试依六十四卦的规律破解这个迷宫，却发现自己分不清曼陀罗花茎上的颜色和六爻变动的关系，结果她越走越迷茫，最终迷失在曼陀罗花海里。

    雷珞玮在竹树林等了半天没等到炎芯月回来，于是就走回花园里坐着。

    眼看将近日落，他便打算回去坤地塔。不料，他转身走回屋里时，却看见书奕珂正站在门口。

    书奕珂看到雷珞玮的时候也一脸惊愕，甚至胆战心惊。

    “奕珂，你怎会来到这里？”雷珞玮心里也感到担忧。

    “我平时会来这里看书。”书奕珂镇定说道，“你又……怎会来到这里？”

    雷珞玮深呼吸道：“我突然想起这里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就过来走走。”

    书奕珂正想着怎样才能让雷珞玮马上离开，雷珞玮却说道：“既然这么巧，我们就在这里聚聚吧。”

    “不了……”书奕珂转身想回去坤地塔，却担心沃箫剑会突然过来碰见雷珞玮，于是她打算先答应雷珞玮，便说道，“那……我们就聊一会吧。”

    雷珞玮听后十分惊喜。

    于是，两人就一起坐在门口，看着花园里的余晖。

    “我已经跟炎芯月坦白了，我不会接受她的。”雷珞玮说。

    “是吗？”书奕珂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

    “是真的，她以后都不会再见我，你也不用再担心她会来找我。”雷珞玮说。

    书奕珂听后感到很意外，也很纠结，甚至很揪心。她忽然流下了眼泪，把脸转向另一边。

    “奕珂……”雷珞玮听见她哭泣的声音。

    书奕珂立刻站起走开，雷珞玮却跟上一把拉住她。

    “你为什么要拒绝炎芯月，为什么？”书奕珂背着他哭道。

    “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只喜欢我？炎芯月比我漂亮，比我温柔，她受万人追捧，她什么都比我好，你凭什么不喜欢她只喜欢我……呜呜……”她对着雷珞玮哭喊，声音越发响亮。

    雷珞玮突然把她搂在怀里，深沉道：“我也不知道……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我就是喜欢你……”

    雷珞玮心里万分喜悦，甚是激动，梦寐以求的她激起了自己隐藏已久的内心饥渴，他希望时间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

    书奕珂心里百感交集，爱他是因为他的痴情，恨他是因为他的多情，厌他是因为他的霸道，怨他是因为自己的内疚。

    然后，两人又互相争吵拉扯，一同吟唱一首《蝶恋花·蜻蜓点水》：

    冷目横眉吆作怼。乌发青丝，粉黛樱桃嘴。冷不防蜻蜓点水，明眸眼碧珠如翠。

    语重情深终不悔。惜玉怜怜，楚楚人憔悴。漉漉涎涎双入坠，绵绵眷眷沉如醉。

    随后，雷珞玮邀书奕珂共游花园和户外野炊，遂演绎一首《一丛花·游花园》：

    蜂飞蝶舞喜花馋。莺语绕香兰。寻寻觅觅园中索，爬山虎、墙内高攀。枝细干粗，油油桑叶，作茧卧天蚕。

    黑白黄粉色斑斓。红杏越栅栏。风风火火炊烟袅，西风剥、叶落花残。搔首弄姿，扬扬柳叶，月下照竹竿。

    忽然，雷珞玮笑书奕珂像个黄毛丫头，而书奕珂却反讽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两人随即又联袂一首《乌夜啼•丫雅吖》：

    鸦亚压丫桠雅，牙押娅讶丫崖。亚娅涯氩丫伢雅，鸦哑雅吖丫。

    娅迓丫睚亚雅，芽押轧垭丫呀。娅呀丫吖鸦丫轧，丫雅哑鸦押。

    夜深人静，两人已双双入梦，却梦见一同游历仙境，其乐不思蜀，遂共作一首《双双燕·三游仙境》：

    梦游落幕，又将梦寻乡，驾舟深探。烟波浩渺，翻倒海涟漪泛。仙境流连忘返，浪起落、心灵羁绊。忽成落水鸳鸯，挽手匍匐堤岸。

    夜半，林轩渐晚。又故地重游，悦心弥满。不知疲倦，美秀景声声叹。长夜怡情漫漫，梦不断、依依相伴。螽斯绳绳薨薨，夜已尽终倦懒。

    翌日中午，书奕珂醒来后心里一慌，幸好早上没有人来过医林轩，她连忙收拾整理了卧室的旧物，便走出花园。她走了两步就感觉下肢无力，且隐隐作痛。

    过了一会，雷珞玮头发凌乱地走到花园里，他揉了下酸疼的腰，见到书奕珂的时候满脸春色，便说道：“奕珂，我会兑现昨晚的承诺，马上就娶你过门。”

    书奕珂神情自若道：“你该饿了吧，我去摘点果来。”

    然后，她在后花园的果树林里摘了几个苹果，和雷珞玮分着吃。

    “你待会先回去吧。还有你们几个别留在坤地塔了，不然不好向其他弟子解释。”书奕珂说。

    “我会的。我回老家探望母亲后，就会再来提亲。”雷珞玮说。

    书奕珂默默地点了点头，只是她的眼里充满了焦虑。雷珞玮离开医林轩后，她一个人就坐在花园里沉思，但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

    此时，沃箫剑在房间里感到十分烦躁，他一整天没见到书奕珂了，他走过蜂飞阁门外多次，仍没见她回来。

    突然，他发现自己床底下有一张纸条，捡起一看，不禁惊讶：是奕珂写给我的？她什么时候写的？她一整天都去哪了？难道……

    他看完纸条后，就马上再去蜂飞阁打探一下，却发现书奕珂仍然不在房间，然后他匆匆赶去医林轩。

    当他走到地下葵水池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的地下密道有人徐步走来，于是立马躲到岩石后。随着对方的身影渐渐显现，终于看清是雷珞玮。

    他心中惊诧：是都督？他怎会从地下密道走来？

    等雷珞玮经过走上旋梯后，他才悄悄地从地下密道出走。

    然而，雷珞玮却在一霎那听见了葵水池传来的声响，使得他立刻回头打听。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可疑的身影悄然离去。

    沃箫剑从地下密道走过的时候一直忧心忡忡，他担心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过了半晌，他来到了医林轩。当他在走廊里看见书奕珂的时候，感到惊讶却不意外。

    “奕珂！”沃箫剑喊道。

    书奕珂见到他时，心中七上八下，遂说道：“你看到我留下的纸条了？”

    “你什么时候写给我的？我刚才才在床底下发现，你昨天一直在这？”

    书奕珂抿着嘴难以说出口，于是把话题一转：“雷珞玮回来了，你现在马上离开坤地塔！”

    “我知道，但有件事我想问清楚，我刚才看到大盟主从地下密道走回去，他是不是来过这里？”

    “他是来过这里，那又怎么了？”

    “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说一些他回朝廷的事。”

    沃箫剑看着她的眼神，却感到失望，便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和我透露心声？”

    “你要我说什么？”书奕珂反问道。

    “如果有烦恼你就别一个人扛着，我们一起商量不好吗？”

    “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有什么想法就应该跟我说！”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婚妻？我答应嫁给你了吗？”

    “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嫁给我会嫁给谁？”

    “不要老是拿这个来威胁我！”

    “不是威胁你，是对你负责！我们在一块好几天了，你还不认可我吗？”

    突然，书奕珂看到雷珞玮出现在沃箫剑的身后，犹如见到魔鬼一样，她惊恐得目瞪口呆，像失了魂一样。

    沃箫剑回头一看，立马吓得浑身发抖，他和书奕珂两人都吓破了胆。

    雷珞玮面目狰狞地拔出手中的利剑，他愤怒羞恼的眼神欲毁灭掉整个世界，其咬牙切齿道：“你们……你们两个……”

    沃箫剑抱着必死的决心拦在书奕珂面前，慌张道：“都督，此事与她无关……是我的错……你要杀就杀我吧！”

    “雷珞玮，你不要冲动！”书奕珂慌道。

    “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我的人！”雷珞玮一声怒吼，然后狂怒地一剑刺去。

    沃箫剑立马张开双臂挡在书奕珂身前，雷珞玮的剑刺中了他的胸膛，顷刻间其胸前鲜血涌动。

    书奕珂惊呼一声扶起倒下的沃箫剑，然后护在他身上哭道：“你要杀就把我也杀了……”

    雷珞玮一剑指向书奕珂，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书奕珂闭上双眼等待他的处决。

    然而，雷珞玮却下不了手，又说道：“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和他做出苟且的事？”

    书奕珂对他无畏道：“我没有……我没有对不起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也没有对你承诺过什么……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只是……只是你的霸道……因为你是大盟主，我们都畏惧你……在心底里都畏惧你……”

    雷珞玮突然间从愤怒不已变成心如死水，遂说道：“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他顿然流下了男子汉的眼泪，然后又说，“那你昨天又为什么……”

    “我的确曾经对你抱有过一丝幻想，但也只是幻想……我根本就不应该对你有任何期待……我知道我错了，而且一错再错……”书奕珂闭上眼又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雷珞玮手中的剑突然间滑落到地上，在这一刻他的信仰彻底崩溃了，他的一切梦想在一瞬间灰飞烟灭，他的世界被看不到尽头的黑云压顶，路上是无比的昏暗。他回头走下屋里的地下密道，然后在漫漫的黑暗中走过。

    雷珞玮走后，书奕珂立刻给沃箫剑医治伤口，他中的剑没有伤及要害，经过一番治疗，及时保住了性命。

    “奕珂……大盟主真的会放过我们吗？”沃箫剑靠坐在门口，喘着气无力说道。

    书奕珂神情恍惚，脑袋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们在这里先避一避，过一段时间你马上走吧，有多远就躲多远。”

    “那你呢？”

    “我当然留在这里。”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书奕珂不想回应他。

    经过一整天的摸索，炎芯月终于走出了曼陀罗花海的迷宫，她又重新返回到医林轩。

    她在门口见到书奕珂正悉心照料着受伤的沃箫剑，不由得惊讶：“你们……怎会在这里？”

    书奕珂和沃箫剑两人面面相觑，却不知怎么回应。

    炎芯月看到地上血迹斑斑，又说道：“你怎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书奕珂突然说道：“炎芯月，你怎么不去找大盟主？”

    炎芯月听后顿然黯然伤神。

    书奕珂验证了雷珞玮昨天对她说过的话，遂说道：“炎芯月，其实大盟主很想念你，只有你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是最幸福的。”

    炎芯月刚一听感到很欣慰，但细想又觉得她说的话不可信，甚至感到可疑，她为什么一反常态地对自己说好话？于是问道：“你们见到雷大哥了吗？”

    沃箫剑突然看着书奕珂，心中却游移不定，书奕珂没有作任何回应。

    炎芯月感觉到两人的举止不同寻常，于是往屋里一探究竟，才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有一把染了鲜血的剑。

    “这把剑……”炎芯月认出这是雷珞玮新配带的剑，然后她立刻回头质疑道，“雷大哥的剑怎会丢在这里？”她看了看沃箫剑身上的伤口，又焦急道，“是雷大哥刺伤了你？他人去哪了？”

    书奕珂连忙说道：“他已经回坤地塔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炎芯月说。

    书奕珂怂恿道：“你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找雷珞玮吧。”

    炎芯月一想起昨天的遭遇就感到难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书奕珂看她犹豫，便说：“炎芯月，你怎么了？你要是不找他，就回去离火塔吧。”

    炎芯月听后不禁惊奇地看着他们俩，为何书奕珂会突然要她走？她感觉到书奕珂似乎对她有所隐瞒。

    沃箫剑顿然无所适从，便对书奕珂说：“书宗主，我不便打扰，我先回去了。”然后他强忍着伤痛站起来。

    书奕珂随即说道：“你也尽快回巽风塔吧。”

    她一说，沃箫剑只得无奈地点头。

    炎芯月心里便想：沃箫剑受了伤也要他走？他们俩和雷大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沃箫剑踉跄地从地下密道走回坤地塔。

    等他离开后，书奕珂又说：“炎芯月，你快点去找雷珞玮吧，他会愿意跟你走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炎芯月说。

    “你去了便知。”书奕珂说。

    经过昨天的事情后，炎芯月连自己都没信心，为何她却一直劝自己找雷大哥？从刚才的举动来看，她越发觉得两人在隐瞒着某些事情。

    她突然想：难道……她和沃箫剑真的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后来……被雷大哥发现了？！

    她朝着卧室的方向看去，想到里面寻找他俩之间秘密关系的证据，遂说道：“我昨天来过这里，但忘了拿首饰，我要找一下。”

    “你要拿什么？”书奕珂追问，只见炎芯月一个劲地走进卧室里。

    炎芯月直奔床头，看一下床上有什么可疑的物品，随后翻了一下凉席，竟发现席底下有一根褐色的男子头绳，是扎头发用的。

    她捡起头绳，心身不由得颤抖起来。这根头绳正是雷珞玮用过的，因为在雷珞玮被催眠的那一段时间里，一直是炎芯月给他梳洗打理头发，而这根头绳就是她亲手给雷珞玮扎上的。

    她把拿在手心的头绳靠近脸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然而这股香味几乎让她窒息而喘不过气来。

    “炎芯月！”书奕珂在门外喊道。

    突然间，炎芯月心里一慌，她手上的头绳随即掉落地上。她不停地喘气，然后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来，不由自主地朝书奕珂上下身打量着。

    头绳上那股让她感到恐惧的香味正是书奕珂身上独有的。

    “炎芯月，你在找什么？”书奕珂喊道。

    炎芯月心中的怒火在蔓延，便问：“你和沃箫剑究竟是什么关系？”

    书奕珂一听便感到愕然和心怯，于是说：“你乱说什么！”

    “我乱说？雷大哥怎会无缘无故地伤了沃箫剑，除非你们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炎芯月，你别血口喷人！”

    “你敢不敢在雷大哥和沃箫剑面前对质？”

    “我的事情与你何干？”书奕珂皱着眉恼怒道。

    “你终于承认了，是吧？”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我多管闲事？”炎芯月立马捡起地上的头绳，伸手给她看，然后说，“你看，这是什么？”

    书奕珂顿时一脸震惊。

    “这是雷大哥的头绳，是我给雷大哥扎头发用的头绳！我在床上找到的，它上面还留有你的香味。”

    炎芯月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而书奕珂惊慌得不停地往身后退。

    “你和沃箫剑好上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勾引雷大哥？！”

    “我没勾引他，是他要缠着我！”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好过！”

    “你想干嘛？！”

    “怎么了，你怕了？我要把你的丑事让全天下人知道！”

    “你敢？！”

    “我怎么不敢？”炎芯月一步一步地逼向她。

    “炎芯月，你不要逼我！”书奕珂一直往后退。

    “我现在就去告诉所有人！”

    “你去死吧！”

    书奕珂猛地对她扔出十几发银针，炎芯月因躲避不及瞬时间应声倒地。书奕珂看她晕过去便慌忙地拔去她身上的银针，银针只上了麻药，但书奕珂却发现她的心跳变得十分微弱，有窒息的可能。

    书奕珂心慌意乱地想给她做急救，但又怕她会到处说自己坏话，手足无措之下就一跑了之。

    她在地下密道飞速地奔跑，却在半路遇上了沃箫剑。沃箫剑在黑暗中听到她的哭声，便喊道：“奕珂，是你吗？”

    书奕珂听见沃箫剑的声音，便扑向他大哭。

    “你怎么了？”沃箫剑安慰她道。

    “我……我杀了炎芯月……”

    “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是她逼我的，我不想杀她……”书奕珂哭道。

    “她……真的死了？”沃箫剑惊恐道。

    书奕珂摇头道：“我不知道，她的呼吸很微弱，恐怕……”

    “怎能这样？我们回去救她吧！”

    “我心里很乱，我诊治不了……不如你叫我师姐去救她吧……”

    “冷宗主？我该怎么跟她说？”

    “你先去找小珍，然后再找我师姐，就说炎芯月去了医林轩两天都没回来，我师姐一定会去找她的！”

    然后，他们二人火速回到坤地塔。沃箫剑见到小珍后立马联系冷嫣，他们知道炎芯月失踪后，三人立即赶往医林轩。

    冷嫣在医林轩见到炎芯月时，发现她早已倒地昏迷不醒，而且全身出了红疹。

    “炎姑娘怎么了？”小珍说。

    “她中毒了吗？”沃箫剑说。

    冷嫣摇头道：“没有中毒，只中了麻药，不过她好像严重过敏。”

    于是，冷嫣立刻给炎芯月服下九仙草丹，然后用“五运六气”内功心法帮她驱走“六邪”。

    过了一会，她发现炎芯月身上的红疹减少了，但脉搏却越来越弱，遂说道：“现在要带她回去坤地塔，然后再尝试其它方法。”

    随后，冷嫣背着炎芯月回到坤地塔，仲长吉庆也过来帮忙诊治。雷珞玮闻讯后，便心急如焚地跑过来，而沃箫剑则早已到远处回避。书奕珂也躲在蜂飞阁，但她一直在打听炎芯月的情况，怕她出现意外。

    “仲长宗主，炎芯月现在怎样？”雷珞玮焦灼道。

    “她的情况很不乐观，恐怕只有还魂丹才能让她有一线生机，但是我们这里没有。”仲长吉庆说。

    “还魂丹？”雷珞玮说。

    “还魂丹就是九仙草丹，只不过那九种仙草都是用野生的极品药材做成，我们平时都是用养殖的药材制药，效果就会差很远。”冷嫣说。

    “我记得了！”雷珞玮恍然大悟道，“我大师兄曾经用过还魂丹，他应该还有，我现在马上回嵩山！”

    于是，雷珞玮抱起炎芯月走到塔顶上，他呼喊了好一会终于把昭仪喊来，昭仪见到炎芯月后就不停地对着雷珞玮嘶吼。

    “昭仪，没时间跟你说了，我马上要带炎芯月去嵩山找我大师兄，你快载我们去！”

    然后，雷珞玮抱着炎芯月骑在昭仪身上，让它立刻飞走。

    此时，天空已是黄昏，雷珞玮抚着炎芯月的脸，他的泪水也打湿在她脸上：“对不起，你一定要坚持住，只要你醒过来，我一定会娶你！”

    半夜里，雷珞玮抱着炎芯月回到嵩山，却惊动了所有人，师父严威、大师兄凤承煜和小禅都一起过来看炎芯月。

    凤承煜得知情况后便立刻拿出仅剩的一颗还魂丹给炎芯月服下。过后，炎芯月的呼吸和脉搏虽然都平稳了，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过了一个多月，书奕珂每天都在打听炎芯月的消息，但炎芯月仍然没醒过来。沃箫剑离开坤地塔后就再也没有踏进去了，他想进塔里见书奕珂，但书奕珂一直回避他，不让他到访。对书奕珂来说，他们两人之间有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痕。

    书奕珂日渐感到疲惫，总是昏昏欲睡，胃口也不好，有时还会呕吐，月水也推迟没来。有一天，她走路的时候突然晕倒在地，其他弟子见到后立刻把冷嫣喊来。

    她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冷嫣在一旁叫道：“小珂，你醒了？”

    “师姐，我刚才……晕过去了？”书奕珂一脸茫然。

    冷嫣皱着眉头半喜半忧。

    “师姐，我到底怎么了？”

    “小珂，你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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