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宇智波止水的一天（中）

    宇智波止水觉得自己看不懂雾隐的地方越来越多了。

    在三日月绘梨被辉夜怜丢去忍者学校应急之后，宇智波止水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他拿去做些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最不济也是要把用在自己身上的毒素再加强一番，确保自己绝对不可能用得了哪怕一点点的查克拉——

    但辉夜怜就只是单纯地把他带在了身边，就好像带了一个会自动跟随的宠物或者随从之类的东西一样，然后便自顾自地开始在雾隐村里奔走了起来，解决着战争结束之后雾隐所面临的诸多现实困难：

    战死、伤残忍者的抚恤金发放；

    调配人手去完成战争期间积压下来的各种委托和任务；

    将在战争中积累了功勋与战绩的年轻人提拔起来，让他们去填补战争所导致的中上层忍者的缺口；

    与忍者学校的校长和导师们商讨该如何修改毕业考核的内容，又该怎么引导新入学的学生们主动投身医疗忍者与感知忍者这两个雾隐眼下最为紧缺的领域；

    与村子里的匠人们协调战争英灵纪念碑的修建事宜；

    ……

    尽管宇智波止水并没有真正在一旁观看过火影处理村子事务的场景，也没有系统地接受过作为上位者该的教育，但光是看着辉夜怜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村子里各种事务、矛盾与争端的身影，他就下意识地觉得，一个称职的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理性，冷静，从容不迫，是非分明，有着愿意一遍遍将自己的想法解释给跟不上节奏的人听的耐心，也有着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决断，再加上能够让所有人都好好听话的强大实力……

    假如自己是一个在雾隐长大的孩子，看着自家的水影大人像这样将在战争中变得残破了的雾隐一点点变好，一定是会对他产生发自真心的崇拜，并将成为对他有所帮助的优秀忍者当做是一生的梦想吧？

    看着不远之外几个刚上忍校年纪的小屁孩满脸憧憬地看着辉夜怜，又对着自己投来了愤怒与嫉妒相交织目光的模样，宇智波止水叹了口气，深深地为木叶的未来感到了不安与担忧。

    “呃——啊——”

    渐渐降临的夜色之下，辉夜怜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着气对身边沉默不语着的宇智波止水说道：

    “真羡慕你们木叶，有奈良一族这种全族上下都很擅长动脑子，然后性格又都比较懒散的家族可以依仗……我是不是该考虑去找木叶要几个奈良一族的孩子过来，当做是处理政务的副手来培养呢？”

    “……火影大人不可能答应这种事情的。”宇智波止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

    “别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嘛，村子和村子，国家和国家之间有的是可以放到桌面上去谈的事情，只要利益足够，没什么东西是不能拿来交换的。”

    辉夜怜将手中的文件封进了随身携带的卷轴里，然后拉着宇智波止水走进了自己平时经常去吃的一家甜食店，问老板要了几份额外加甜的食物之后，辉夜怜看着又不说话了的宇智波止水，把菜单递了过去。

    “有什么想吃的吗？”

    “我无所谓。”

    “那就把不加甜的食物都再来一份吧。”

    “好的，谢谢惠顾~”

    听着甜食店老板那和木叶的商店老板没什么区别的和善回应，宇智波止水的表情恍忽了一瞬，就好像一下子看到了自己跟着父母一起在木叶的商业街上闲逛的童年时光一般。

    但回过神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十指相撑，带着一脸神秘微笑看着自己的辉夜怜，宇智波止水的心情一下子就又跌入到了更加低沉的地方去。

    “趁着老板上餐之前的空隙，有什么想问的事情就问吧，总是把话憋在心里不问出口的话，可是很容易晚上失眠然后长不高的哦。”

    面对辉夜怜充满了揶揄与游刃有余的调侃，宇智波止水不得不用连续深呼吸了好几次的方式，才勉强平复住了自己的心情，然后他低着头，看着眼前干净平整，一看就知道老板每天都有好好打理的桌面，轻声地问道：

    “为什么要把我带出来散心？明明，把我软禁起来，一点一点消磨我的斗志和反抗之心，用潜移默化或者更加粗暴一点的方式，直接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模样，不是更好吗？”

    “哦？看不出来，止水你年纪轻轻的，居然就已经有了一颗坚定而无畏的车夫之心啊……”辉夜怜用一听就很虚伪的惊喜声线接过了话头：

    “有这份心的话那你就早说啊，我这不是因为担心你的年纪太小身体吃不太消，所以才没给你现在就安排上工作的嘛？既然你自己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话，那么从明天开始，你就可以成为一名光荣的大车司机了。”

    虽然不知道大车司机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宇智波止水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他有些气恼地抬起了头，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对着辉夜怜喊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那止水你明明也不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废物，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不动脑子的蠢话来呢？”

    辉夜怜收起了脸上的假笑，心平气和地反问了回来。

    “我，我……”宇智波止水语塞了。

    “你和那个日向诚是不一样的，他虽然有着日向宗家的血脉，但天赋也就那样了，卡在特别上忍和上忍之间的位置，上不去，下不来，再加上思考方式已经基本定型的关系，即使是让他作为一匹不需要思考的种马去度过之后的所有人生，也不用担心会有所损失。”

    辉夜怜用手指沾了点被子里的清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并在旁边配上了日向一族的家纹，然后他又花了一个比上一个圈要大很多的圈，并把宇智波一族的族徽，画在了宇智波止水的面前。

    “但是你不同，在宇智波富岳那双能够部分映照未来的万花筒写轮眼里，你是几乎必定能够成为万花筒写轮眼拥有者的天才，是被他寄予了击败我和成为火影两个梦想的未来新星。”

    稍微顿了一顿，看着宇智波止水变得有些不安和沉重起来的表情，辉夜怜咧嘴一笑，继续说道：

    “击败我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暂且不提，成为火影可是一个相当远大的目标，不仅需要你能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还需要让木叶的绝大多数忍者对你持有超越对宇智波一族偏见的支持……这可不是什么只需要听从命令去打打杀杀就能学会的东西哦，止水。”

    “……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已经是雾隐的俘虏了，木叶也已经承认了雾隐对我本人的拥有权，难道背负着这样糟糕过往的我，还能奢望去成为火影吗？”

    宇智波止水捂住了自己稚嫩的小脸，微微颤抖着回答道。

    “为什么不可以呢，止水？”

    辉夜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蛊惑的魔性，他凝视着宇智波止水的面庞，轻笑着问道：

    “为什么你就不可以成为火影了呢，止水？”

    “只要你不荒废自己的身体和头脑，保持着旺盛的求知欲和变强的信念，并跟在我身边好好地学习如何治理新时代新形势下的忍村的方法和知识……你为什么会没有机会，去成为第五代的火影呢？”

    “不要痴心妄想了，四代大人，还有其他一起守护着木叶的高层们，是绝对不可能让我这样一个被洗脑了的可疑人物成为火影的！”

    宇智波止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勐地向后跳开了几步，神情激动地盯着微笑中的辉夜怜，在胸口勐烈起伏着的同时，大声地回答道。

    “那你看起来，是想让一个对于木叶的事务毫不熟悉，对于木叶的居民们也没有任何感情，可以没有任何顾忌地动手整顿木叶的积弊，并且不介意采取暴力手段镇压不满的雾隐忍者，在战争结束后去接管木叶咯？”

    辉夜怜看着宇智波止水激动的表情，不急不慢地问道。

    “木叶是不会输的！”宇智波止水攥紧了拳头，底气不足地回答道。

    “你是说，那就是吧~”辉夜怜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嗤笑着说道：“但愿他们在看到上千个有着写轮眼和其他血继限界的忍术、幻术型忍者，以及同样数量的有着白眼的体术忍者一齐站在木叶村的外墙上的时候，继续坚守下去的信念能和你的嘴一样硬。”

    “你，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的呀！”

    幻想了一下那比噩梦还要更加可怕的场景，宇智波止水不由得感到了一阵恶寒，他倒是没有想到那些写轮眼的持有者都是自己的子孙后代这么一层，只是很单纯地因为辉夜怜所展现出来的可怕思路而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你这个家伙，就没有哪怕一点点想要保护好血继限界稀有度的想法吗！？

    那可是，我们能比其他忍者更加优秀，更加优越的最根本原因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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