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反冲锋

    渐渐地，转头逃跑的人越来越多了，恐惧是会传染的，草原人虽然性情较为凶狠，但是也不全是不怕死的，尤其是老、幼、女这些群体，更是心理素质最差的群体。看着前面人的惨状，又看到有人掉头逃跑，后面很多人就有样学样了。

    幸好他们的马速还没提上去，而且因为纪律性差，缺乏团体作战的训练，阵型稀稀拉拉的，彼此间的间隔很大，否则前面这些人停下来或者掉头的，肯定多数会被后面奔跑的马匹撞到。

    现在虽然也有一些人马被后面冲上来的马匹撞到，但是数量不算多，大部分人都成功控制马匹掉头往回跑。

    第一师的火~枪兵依然在从容不迫地开着枪，而且由于敌人停止了冲锋，纷纷掉头逃跑，他们已经开始一边前进一边开枪了。

    这对于火~枪兵的要求有点高，不过平时严格的训练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火~枪兵一边以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前进着，手上放枪的速度几乎没受多大的影响，那些逃得慢的鲜卑骑兵继续大~片大~片地堕下马来。

    很快，几万冲锋的老、幼、女鲜卑骑兵全部转向，以比刚才向汉军冲锋更快的速度，轰隆隆地冲向鲜卑人的大阵。步度根和众头领吃了一惊，要是这些人冲过来，自己的大阵必然会被冲得大乱，到时候就麻烦了。

    步度根虽然有点优柔寡断，却不是不懂军事常识，他作为一个大部族的首领，麾下有十万骑兵，当然知道这种情况很为危险，一旦本阵被冲散，敌人趁机掩杀，己方将会是一场大溃败。

    “弓箭手，弓箭手，放，放箭，射死他们。”步度根慌慌张张地吼道。

    “这…..大人，不可啊，这些都是我们的族人，不能放箭啊。”一位部落首领着急地对步度根道。其实大部分部落首领是赞成步度根放箭这道命令的，在这种情况下，放箭阻止这些溃败的骑兵冲击本阵，然后引导他们向两边分流才是正确的做法。

    不过开口的这位部族首领也是一位优柔寡断兼妇人之仁的人，关键的是，现在先后跑来的骑兵当中，他的族人首当其冲，如果这边本阵一放箭，首先遭到重创的就是他的族人。所以他才开口想阻止步度根下令放箭。

    步度根被这位头领一说，心里也犹豫了一下，毕竟这箭雨一下去，射死的都是自己人，而且数量绝对不少，这种屠杀自己族人的事情，他心里也有点不忍，而且事后也肯定会遭到族人的质疑，甚至会被有心人利用作为攻击自己的把柄，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可谓后患无穷啊。

    骑兵的马速何其快，就这一犹豫间，那些骑兵溃兵已经冲到本阵前，已经失去了放箭阻止他们的机会。

    “唉！”步度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睁睁看着几万溃兵撞进本阵中，将本阵撞得七零八落。

    这个时候，第一师那边已经看到鲜卑人的情况有异，现在连以上的各级军官都配有望远镜，还有高高在上的热气球在天空中用高倍数望远镜监视着整个战场，鲜卑人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参谋部汇总了各方面传来的信息，判断出鲜卑人这次是真的乱了阵脚，而不是诈败诱敌，于是，将结论报给张苞，张苞当即决定，全速追击敌人。

    于是，第一师的方阵由正常走路的步伐变成了全速快跑，不过，跑在前面的不再是五排火~枪兵，他们让出道来，先是两排长枪藤甲兵跑在前面，然后是其他的持刀藤甲兵，再然后才是在火~枪上装上刺刀的火~枪兵。

    每名火~枪兵都配有一支三~棱~刺刀，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将刺刀迅速按装在火~枪上，火~枪兵瞬间变成了长枪兵，当然，火~枪当长枪用肯定没那么顺手，不过凑合着用用还是可以的。

    火~枪~刺刀兵后面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兵种，甚至有些是非战斗人员，也跟着方阵一起行动了，否则如果让他们脱离方阵的保护，在茫茫草原上是很不安全的。最后依然是各种车辆殿后。

    这些车辆跟随队伍前进是为了以防万一，假如不幸真的中了鲜卑人诱敌深入之计，那么有这些车辆在，就可以迅速组成车阵进行防御。车阵就像个乌龟壳，对于冷兵器部队来说，根本无从下口，那怕是冷兵器部队中最厉害的骑兵部队也不行。

    两只脚跑不过四只脚，那是在一般情况下，在一些特殊的时候又另当别论。现在就是一个特殊的时刻，鲜卑骑兵本阵被几万老、幼、女溃兵正面冲击，登时就乱作一团。

    十万人马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乱七八糟的没有一点秩序，有人要往东走，有人要往西逃，还有人要往北窜，结果大家撞在一起，谁也走不了。不少人被撞下马，然后发生了踩踏事件。

    这些鲜卑骑兵说白了就是些牧民，个人勇力都不错，平时也好勇斗狠的，可是，个人战力再高也掩盖不了他们缺乏正规的军事训练、无组织、无纪律的“三无”本质。

    也正因如此，在这个时候才会那么混乱，而且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收拾这种局面。这些牧民平时就自由散漫惯了，现在混乱中更不会听号令。更何况，现在场面那么混乱，各个部族的头领根本找不到自己的族人，那些族人也找不到他们的酋长。

    这就是传说中的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的局面。这些人别说有什么军衔用以区分军阶大小，就连统一的衣甲也没有，旗号也不齐全，就算有这些标志性的东西也不好用，因为他们都只会听自己部族头领的命令，其他部族头领的话他们根本不买账。

    这就是落后的部落制社会组织形式带来的恶果，鲜卑人的社会组织形式太落后，连他们的军队也还是采取这种落后的组织形式，不发生混乱就奇怪了。也许在打顺风仗时，还没什么，一旦战事受挫，这种由于落后的组织形式导致的混乱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第一师可不管你那么多，敌人混乱正好，他们趁着这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地全速跑到敌阵之前，先摘下挂在腰间的霹雳雷，吹亮火折子点燃引线后就扔过去。可别忘了有一些藤甲兵本来是兼职掷弹兵，他们每个人腰间挂着三个霹雳雷！

    现在冲到敌阵前，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骑兵，他们当然要先用这些霹雳雷炸上一炸再说。将敌人炸散了，炸破胆了再砍杀起来就省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