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节：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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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棚已经准备好了，打光板什么的已经摆好，灯也开了起来，杜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摄影师在和旁边的朱茜闲聊笑着。

    朱茜的工作已经交接完毕，正式离职了。还没开拍的现在她本可以是在家里安安稳稳地过着混吃等死的悠闲生活，偏生她闲不住，没事就往公司跑，追踪着剧组的每一步动态，比八卦报都要热情。

    可以看得出来，她确实还是喜欢演戏，恨不得《风月俏佳人》明天就开拍。

    “准备开始吧。”

    杜安这么了一声，把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看到杜安现在这副模样，朱茜先是一怔，随后才笑道：“杜导，不错哦。”倒是没有像陈妤欣那个女流氓一样吹口哨。

    旁边那男摄影师也了头，“一开始茜茜你来演男主角我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现在放心了。别的不，就光靠杜导你这造型，咱们票房少不了。”

    这男摄影师名叫康俊安，也就是那个杜安为艺术献身了一天挑选出来的人。

    康俊安，《仲夏夜迷离》、《仲夏》的摄影师，野路子出身，只在一家私人办的艺术学院里学过一年的摄影，不过天赋是有的，尤其是拍女人，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三十岁男人很有一套——或许可以这么，他有一种善于发现女人美的眼睛，每一个女人在他眼里都能发现其独特的美。

    再换个法的话，那就是，这是个色狼，不挑食的那种。

    随着色?情片这块被日本挤压得逐渐溃不成军，吃这碗饭的人越来越少了，康俊安也不例外。头两年的时候还能找活儿，近两年已经根本没人找他了，就是他想转型拍正经的片子，人家一听他以前是专门拍色?情片的，也都不愿意请他。最后没办法，他只好用自己那两年的积蓄开了家照相馆，没事给街坊邻居们拍拍全家福，给孩拍拍儿童照，再靠着以前在圈子里的关系给些野模们拍写真之类的过活。

    杜安让束玉找出了他的联系方式并去找他的时候，他就正在给一名野模拍写真，从野模离去时两人之间暧昧的调笑来看，不定还有一腿。不过找摄影师又不是找过日子的，也不能对人的品格要求那么多，技术好就行了。

    在杜安把自己的要求讲了一遍后，又给出了几张他临时画的分镜图之后，康俊安觉得自己能够胜任。杜安也要求他展现了一下技术，确实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甚至有的画面比杜安预想的还要更好，这让他不由感慨自己又捡了个宝。

    想着想着，杜安对两人笑：“茜茜都叫上了？这关系进展得可真快。”又故作神秘地对朱茜悄悄了句：“你要心这个人，这家伙可是见到头母猪都会想要扑倒的。”

    朱茜和康俊安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康俊安还调侃道：“母猪太夸张了，总得是个女人吧。还有啊，杜导，你心情不错嘛，都开起玩笑来了。”

    在两人的印象中，杜安虽不至于整天板着个脸，但也是古板传统的类型，想要见到杜安开这样的玩笑可不容易。

    心情不错？

    杜安闻言，一怔，随后才发现自己好像确实心情不错。

    为什么……

    他恍恍惚惚间似乎明白了：即便平日里像个老头，但其实他也只是个岁的男生，也有爱美的一面，只是以前因为经济的原因从来没有能力去装扮自己，而到了现在有经济能力的时候又忙着筹备剧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打扮一下，捯饬得像个人样，大家评价都还挺高的，忍不住心头就有得意起来了，性子都变得稍微活泼些了。

    杜安把自己的这些心思马上甩到了一边，摇了摇头：还真是个男孩啊。旋即马上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不开玩笑了，开始工作吧，先给我来两张定妆照，我看看效果怎么样。”

    康俊安比了个“ok”的手势，让杜安站到白色幕布前。

    按照康俊安的指使，杜安像模像样地摆了几个pose，随着闪光灯咔咔乱闪，定妆照很快就拍好了。

    杜安走下来到康俊安身边，康俊安把刚才拍的那几张照片调给他看。

    “挺上相的。”

    杜安看着照片，听着康俊安的评语，也了头。

    确实，从镜头里看他这造型也不错，符合他想要的那种气质。

    “再来试个戏，看看合不合吧。”

    杜安四下里看了看，最后目光在朱茜身上定住了。

    “朱茜，你剧本看过没？”

    朱茜咧嘴笑了下，“我都快要能倒背如流了。”

    杜安不置可否，没有太相信朱茜的话。他凝眉想了想，最后道：“那就来那段，齐薇在洗澡，然后方伯伦进来、对她要继续雇佣她一个星期那一场。台词记得吗？”

    “当然，”

    朱茜挑了下眉毛，“不要看我。”

    先让康俊安摆好机器，然后两人站好位，这场戏就准备开始了。

    正式拍摄的时候，在这里杜安是打算用多机位分拍的，这在给康俊安的剧本上已经标明，不过现在是试戏，要求倒是不用那么多，一台摄像机侧拍勉强也能看个大致效果来了。

    “开始！”

    康俊安一声令下，两人的表演开始了。

    杜安之前拿了张椅子过来，现在朱茜就坐在地上，背靠着椅子，当作自己在洗澡，按照剧本中所写闭着眼睛唱歌。

    “……我，我要，我要你……”

    杜安皱着眉头喊了停。

    一开始就不顺。

    朱茜睁开眼睛，有些不解，“有什么问题吗，我唱的不好？”在好几年前她可是专门抽出过几个月的时间来学过歌的，这功夫到现在也还没扔下呢。

    康俊安也不解：这不是唱得挺好吗？

    杜安解释道：“不是不好，但是这首歌你不能这么唱。怎么呢……观众不是来听你开演唱会的，方伯伦也不是来聆听你优美的歌声，恰恰相反，你得唱撕裂了，不能在调子上，怎么高兴怎么走，关键是要把你现在兴奋的情绪，还有那种得意忘形配合歌词表达出来，这样才对。歌不重要，情绪才重要。”

    朱茜若有所思地了头，“好吧，我想一下。”

    她低眉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抓到了头绪，对杜安：“这次行了。”

    两人重新站好位。

    “开始！”

    “我！～我！要！～我要你！～～……”

    杜安没有再打断她：这次对了。

    朱茜确实很有悟性。

    康俊安则是听得直咧嘴：好端端的一首歌唱成这样，也真是作孽。

    朱茜唱着唱着，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杜安就坐在她面前看着她，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暖而又宠溺，简直像是能把人淹死在里面，不禁有些被惊到又有些害羞，扭过头躲开杜安的视线，不好意思地了一声“喜欢葛岚的歌吗？”嘴却止不住地笑着，显然对杜安着迷的表情很满意。

    杜安笑着道：“不错。”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的笑意却是挥之不去。

    “你怎么不敲门？”

    朱茜开始反客为主，责问杜安为什么不敲门，以此来遮掩自己的心慌。杜安却不按她的套路走，直接：“薇薇，我有一个职位要给你。”随着话语，他的笑意也收了起来，摆正了自己的坐姿，眼中带了些许认真。

    朱茜疑惑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到这个星期天我都会在这儿，我想要你跟我呆一个星期。”

    话的时候杜安尽量认真，却又让表情不那么肃穆，柔和着，以此来表现方伯伦职业商人和陷入恋爱中的男人的双重特质。

    “真的？”

    朱茜有些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是的，是的我想雇你，能考虑与我共渡一周吗？”

    杜安这么着，让自己的表情更加柔和了一些，眼神再多一些宠溺。

    ……

    这一段表演完，康俊安却迟迟不喊“停”，杜安无奈只得自己喊了停，然后走过去。

    “为什么不喊停？”

    直到杜安的声音响起，康俊安才从取景器后抬起头来，“这就停了？”语气很是遗憾，随后又立马兴奋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茜茜要让你自己来演方伯伦了，没错，就应该你来演，你就是方伯伦！杜导，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一场戏实在太甜了！我如果是个女生的话也会迷上你的！你知道的，女生就喜欢这种调调！……”

    杜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康俊安远。

    他觉得康俊安现在就挺女生的，甚至忍不住怀疑起来：这家伙是双向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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