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空危机

    新的一天，天色阴沉沉的，昨儿还扬武扬威的太阳，今天却是有气无力地挂在云梢上，像是选择躺平一般，靠着一些乌云休憩。

    早早醒来的苏谦，看看天空，嗅到空气潮湿的气息，但又把握不准今天什么时候会下雨。

    挣脱一晚上掉落在身上的树叶和小枝，蔓藤怪形态的苏谦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来，双脚起跳，在半空中摇身一变，有着华丽翅膀的巴大蝶再度出现。

    巴大蝶形态，变身后的种族值为：HP54，攻击50，防御49，特攻69，特防64，速度61，总和347，拥有撞击（lv5）、麻痹粉（lv2）、催眠粉（lv2）、变硬（lv1）、吐丝（lv2）、超音波（lv2）、起风（lv2）、念力（lv1），八项技能。

    虽然种族值不高，但是技能序列中有远攻、有近战、有控制、行动快捷，实质上是苏谦目前的最强形态。

    变身技能的使用越来越娴熟，但是系统里面的标识还是lv1，也不知道这破技能什么时候能够升级。

    最关键的是豆豆眼这个倒霉玩意，什么时候才能够做到变什么像什么啊！

    经过昨天荒唐的闹剧，苏谦不打算再去找巴大蝶的麻烦，虽然不觉得自己亏欠了什么，但总感觉有点害怕遇到粉色巴大蝶。

    但是提高实力还得继续做下去，苏谦打算寻找河流，试试去河边蹲守来喝水的精灵，与自己寻找相比较一下，哪个练级效率更高。

    精灵也需要喝水，大部分都应该会偶尔出现在溪水边，那就是苏谦增加图鉴，殴打‘小朋友’的好机会。

    （此时，知识匮乏的苏谦还不知道，部分岩系没水也能活）

    “到天上瞭望看看，河流在哪儿。”

    巨大的白色翅膀提供了出色升力，苏谦飞过树冠层，越飞越高，竭力向着空中冲刺，直到风吹得翅膀挥动有些吃力，方才停止努力。

    ‘原来巴大蝶可以飞这么高？厉害啊！’

    向下看去，树木成为小小的像素点，山丘变成大些的方块，青山连绵不断，一条银白色的溪流弯弯曲曲地在绿树掩映中静静流淌向远方。

    ‘那条河就应该是猴怪说的小河了吧，这边的山没有那么高，没看到雪山，应该是山间的泉水或者是地下水之类的逐渐汇聚出来的溪流。’

    山风吹过，苏谦的身体抖了抖，明明是夏天，却感到了些许寒意。

    再看向这片森林时，他莫名察觉，好像有充满恶意的视线在注视自己。

    赤裸裸的恶意来自森林，但是直觉又在提醒自己，一望无垠的天空虽然看上去平静安详，实际上却是危险之地，森林才是安全的庇护所。

    苏谦选择相信直觉，拍打着双翅与重力相抗衡，保持着一个较快的匀速降落。

    ‘话说，昨天在山谷里见到的巴大蝶不少，从这个方向出山谷的也有啊。怎么从天空上往下看，一只都看不到，好像全藏林子里了。’

    树木由小变大，地面逐渐接近。

    ‘回想起来，和那些巴大蝶接触，它们好像一般飞行高度也就到树冠层，挺少飞得太高。也就在那个山谷里，巴大蝶的飞行高度才比较随意。’

    飒飒飒！

    翅膀拍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强健有力，气流似乎被翅膀的主人轻易掌控在股掌之间。

    如果说巴大蝶翅膀拍打的力度是公园里小船的船桨拍打水面，那打出这个声音的船只，应当是在大江大河中搏击江流。

    苏谦循声望去，只是一眼就有魂飞魄散之感。

    正急速飞来的精灵，一身漂亮而华丽的橙色羽毛，巨大的翅膀展开像是两片宽广的机翼，羽毛在尾端渐变成为柔和乳白色。

    它的身体修长，蕴含着出色的爆发力，粉色的鸟嘴长而尖锐，锐利而冷冽的目光死死盯住正在降落的巴大蝶。

    精灵大嘴雀急袭中。

    苏谦脑海里灵光一闪，瞬间领悟到为什么巴大蝶们明明能够飞得这么高，还是怂怂地不愿意飞得高过树林。

    那是因为它们惜命啊！

    飞得越高，目标越明显。这等于是在《三体》里，疯狂地对外广播坐标，等着别人发现你，掂量清楚以后，给你来个降维打击。

    这里就是一片黑暗森林！

    “卧槽，卧槽，”确认过眼神，苏谦知道，那是想吃掉自己的目光，“那家伙飞得比我快！先试试这招，起风！”

    知道飞不过对手，苏谦选择放手一搏，停下身形，挥动翅膀，两道狂风呼啸着卷向大嘴雀。这是苏谦攻击距离最远的招式。

    “唧——！”大嘴雀轻鸣一声，嘴巴张开，像是对苏谦放出肆意的嘲笑。

    狂风及身，湍急的气流掠过大嘴雀的身体，但它就像是风的宠儿，身体随风偏转，调节姿态，轻易适应了苏谦造成的狂风乱流。

    与此同时，它尖锐的喙上绽放出晶莹的蓝光，如同两柄利剑，准备刺入巴大蝶的身体。

    技能啄：飞行系物理技能，威力35，用尖锐的喙或角刺向对手进行攻击。

    看到大嘴雀惬意地在狂风中翱翔的样子，苏谦目瞪口呆。如果是在游戏里，他一定要举报大嘴雀开挂。

    就算你是飞行系精灵，狂风也是飞行招式，打你效果不佳，也不至于这样一点用都没有吧？

    命中100的技能，你躲都不躲，直接从技能中间穿过来，屁事没有，这不是开挂是什么？

    难不成是幼年体凤王？

    停止无用功的狂风，苏谦放弃保持悬停的努力，双翅一收，身体直接下坠。

    然而，大嘴雀速度极快，在空中调整姿态却轻盈无比，跟装了制导装置似的，攻击目标直指苏谦。

    ‘冷静，冷静！想想怎么办！’

    风声在耳边呼啸，苏谦试图慑服心中不断涌现出强烈的恐惧感，他怀疑双方的实力差距非常大，极有可能一招就秒掉自己。

    ‘撞击？不行，硬碰硬是找死，’苏谦迅速否决第一选择，‘让它的攻击打偏才行，对了，念力。’

    时间来不及了，只有这一个选项，死马当活马医！

    【变身图鉴增加大嘴雀（特性：狙击手），图鉴数量12】

    距离不足5米，苏谦的肌肤似乎能够感受到鸟喙的锋芒毕露。

    “给我滚开！”

    无形无质的念力在撞向大嘴雀，恰好命中它薄而锐鸟喙，形成了杠杆作用，四两拨千斤般将大嘴雀的攻击带偏向一侧。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大嘴雀已经来不及调整方向，只能身不由己地被拨开，必杀一击歪向一边，宽大的羽翼与巴大蝶的翅膀擦身而过。

    不过，没关系，下一击，就是这只猎物的死期。

    错身而过后，大嘴雀旋身一转，只兜出一个小小的圈子，就转过身来，重新面对猎物。

    论空中狗斗，大嘴雀的能力，同样可以甩出巴大蝶三条街。

    然后，它就傻眼了。

    巴大蝶呢？我这么大一只巴大蝶呢？这可是我的早餐、中餐和晚餐啊！

    怎么就不见了呢？

    在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豆豆眼的大嘴雀。

    “呼——”苏谦舒了一口气，一面盯着大嘴雀，注意它的举动，一面拍打翅膀，减缓下落的速度，免得发生‘飞行系精灵不小心摔死’这种囧事。

    野生大嘴雀懵逼了，虽然它不明白刚才转身那么短短几秒内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地意思到，肯定跟眼前这个陌生家伙有关。

    ‘应该没事了吧？大嘴雀不打大嘴雀。’

    参照之前在巴大蝶面前伪装的经历，苏谦安心下来，意念点开系统，查看可以使用的技能。

    ‘种族值还挺高的，技能只有叫声（lv2）、瞪眼（lv2）和高速移动（lv2）可以用。坑！在野外，四舍五入，这等于只有逃生能力，战斗能力为零。’

    就在此时，野生大嘴雀从茫然中清醒过来，目光重新变得阴狠凶戾，喙尖上再度绽放蓝光。不管对方用了什么奇怪的把戏，它都要进攻了。

    ‘什么情况！’苏谦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攻击意图，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与苏谦的假想以及动画的表现中不一样，大嘴雀是一种领地观念很强的肉食性精灵。

    在野外，物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闯入自己领地的成年体同性同族，不是伙伴，反而是很棘手的竞争对手，意味着是——敌人。

    这片天空，只能有一只大嘴雀（雌）翱翔！

    没错，苏谦不自知的是，他现在是只雌性大嘴雀。

    “卧槽，为什么攻击我？别追了！我就是路过！”苏谦一边发动高速移动开溜，一边高声鸣叫，试图让对方停手。

    不过，一根筋的大嘴雀只信奉用尖牙利爪交流，而且刚刚莫名其妙丢了食物，也急需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远远看去，两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大嘴雀之间，距离先是逐渐缩短。然后，随着前面那只大嘴雀的羽毛间不断绽放出粉红色的光芒，距离又被逐渐拉大。

    估量自己追不上对手，野生大嘴雀很快放弃无谓的体力消耗，速度减慢下来。

    瞥见对手放弃，苏谦转过身，阴着脸，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等着，我关都小凤王记住你了，以后我会回来报仇的。”

    在森林里堪称天空一霸的大嘴雀毫不在意对方的嘴炮，俯身钻进森林。

    树木太茂盛了，就算是它觅食，也不得不在树冠层中穿梭寻找，像是刚才那样傻乎乎的巴大蝶真的不多见了啊。

    稍稍辨识方向，苏谦同样钻进树林，飞向预定的目的地——那条穿山越林的溪流。

    巴大蝶山谷外，一处向阳的山坡上，一路从草系培育园追逐而来的矮个子，全程目睹了这场短暂而又惊心动魄的空中交锋。

    当它看到巴大蝶形态的苏谦飞上高空时，一度以为自己的任务要提前结束了，“啧啧，这只百变怪真蠢啊，只会变成巴大蝶，还敢飞这么高，在野外把自己完全暴露了。”

    果然，森林中的捕猎者不会放过这样的傻白甜，一只饥饿的大嘴雀冲出树丛，欣喜地开始新一天的狩猎。

    处于观众席的位置，矮个子清晰地看到苏谦徒劳攻击未果后，又成功躲开啄击，快速变成对方的样子迷惑对手。

    首次目睹苏谦的战斗，它颇感意外地赞许道：“战斗意识很敏锐，而且很狡黠。这样的战斗本能居然出现在一只百变怪身上，有点浪费了啊，”

    闭上眼，似乎能够想象，百变怪一路过来，不断变成各种精灵，不断巧妙战斗与逃脱的历程。

    不过，它心里还是有不小的疑惑，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战斗的局部细节，不知道苏谦到底怎么躲开的攻击，那样的攻击对于实力不强的巴大蝶形态百变怪，应该是无解的啊？

    随后，大嘴雀再度开始追击，矮个子猜测大嘴雀这是为了驱赶潜在的领地争夺者。

    “不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它看着天空中的追逐战，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周围的树枝、草丛随着它的心绪波动而轻轻摇摆起来。

    距离越拉越大，大嘴雀放弃了追击。

    “不对！变身后的百变怪怎么可能飞得比原身还快？”

    矮个子恍然大悟，一时间又惊讶万分，剧烈的情绪波动，使得周围的细枝、树叶纷纷断裂，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中。

    “糟糕，这家伙飞这么快，”它无奈地叹息一声，“真是麻烦……”

    以苏谦变身大嘴雀形态，使用高速移动后的逃窜速度，竟然也只是让它觉得麻烦，而非追赶不及，放弃追捕。

    望着已经摆脱大嘴雀，快速降低高度，俯冲向树林的苏谦，矮个子向前踏出一步，整个人倏然消失。

    对此茫然无知的苏谦，缓缓落在一处大量卵石铺就的河岸边。

    经历了刚才的追逐，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的体力和能量消耗巨大，急需休息和补充。

    一路飞行匆忙，反而没有注意路上有没有树果树，如果回去慢慢找，状况又不太好，无法应付突击事件。

    “下次无论如何也要先解决吃饭问题，再去考虑升级和战斗。”

    继‘实力不强，不要飞到高空装逼’后，苏谦又总结出一条野外生存规则。

    “没办法了，先靠光合作用补充吧。”

    观察了一下地形和环境，苏谦变身成为蔓藤怪，钻进河岸附近的一处灌木丛中。

    蔓藤和灌木纠缠在一起，两只脚被蔓藤完全遮挡住，就像是森林里普普通通、随处可见的灌木，完美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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