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巫蛊之祸与千年前的仇敌 第九十七章 命运和巧合

    “命运的选择……”艾伦盯着威尔，喃喃地说。

    “是的，命运。”威尔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盯着艾伦问道：“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你觉得，在某些时间某些地点认识某些人，是命中注定的事？就好像到了这个时间地点，那个人就会出现。”

    艾伦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一紧，开始有点莫名的心潮澎湃。

    他咽了口口水，慢慢点了点头，有些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因为他第一反应想起的不是瑞尔，也不是阿丽莎，而是辛西娅。

    “那就是了。”威尔认真地看着他，“就像在这个时候，这样的你——一个喜欢追寻真相的探索者,出现在这里。而我也在这时出现，还是以一个取代者和新的领导者的身份……这便是命运，亦或是你们口中的，巧合。”

    艾伦并不是很懂，但又觉得威尔说的似乎是对的，因为他能察觉到心里正在悄悄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宿命感。

    “不过，究竟是命运还是巧合，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又有谁有资格来评判这一切呢？”威尔抬起头，微眯双眼，像是在自言自语：“也许根本不存在所谓命运，有的只是巧合；也或许所有的巧合，又都只是命运的一部分罢了。”

    艾伦看着眼前的这只侏儒，忽然觉得他身上的某种气质似曾相识，说话的口气也并不像是看上去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沉稳和成熟。相比侏儒，此时此刻他更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智者。

    “无关的话好像说太多了。”威尔回过神，问道：“请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问？”

    “我想想……嗯……”艾伦抬眼想了一下说，“好像没有了，我想知道的你都已经告诉我了。”

    “那我就回房间休息了，侏儒其实不太喜欢白天出来活动。”

    威尔说完之后小心地背过身，想从沙发上爬下来。毕竟这个沙发不是给他们设计的，对于他们来说有点太高了。

    艾伦想过去帮忙，但是却突然看到了他背上的那个大字——“西弗斯”。

    “为什么你还穿着这件衣服？”艾伦有点好奇地问，“既然你已经改了名字，背上不应该也改成威尔才对吗？”

    “不行。”威尔摇了摇头，“这件衣服对西弗斯们来说意义非凡……它是当年我们和斯通家族确立主仆关系时候收到的礼物，时间久了，也就成了长者西弗斯身份的象征。”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看起来款式这么古老。”

    “而且，只有在你面前时我才是威尔。”威尔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其它时间我的身份都是长者西弗斯。”

    “为什么？”艾伦不理解。

    “呃，我想，西弗斯现在的主人尼格里斯.温斯洛先生是不会同意我随便乱改名字的吧……”威尔有点不自然地说。

    艾伦点了点头。

    俩人从房间里出来后威尔径直回到他的小房间里去了，艾伦也一路回到了四楼。

    不过当艾伦走到门口的时候摸了摸兜才想起来，今天是时空系上课的日子，瑞尔和拉文兄弟早就已经上课去了，而他手里并没有钥匙。

    艾伦只好又重新下楼去找威尔借了备用钥匙，重新爬上来。

    这连续两个来回可把艾伦累的够呛，在床上躺了好一阵才找出时空系魔法课本，在床边坐下。

    虽然屋里没人，不过也许是威尔的话在起作用，他脑海里一直在盘旋十四年前那件事情的始末，并试图通过重新审查每一个细枝末节来寻找任何有关的蛛丝马迹。不过直到中午瑞尔推门回来的时候，他所得出的结论仍然和昨晚一致，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噢！我真是受够了！”瑞尔一推门进来就嚷嚷道，“扎克.比尔伯那个混蛋！”

    “怎么了？”艾伦问道，“是不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他抓到了把柄？”

    “不是，比这更过分！”瑞尔满脸怒气。

    “坐下慢慢说。”

    “我昨天没拿到分，所以今天就想好好表现一下。”瑞尔看起来两只眼睛都要冒火了，“结果每次我举手回答完问题之后他都要站起来给我挑毛病，说什么这里不对，那里不完整之类的，然后还很自以为很完美的再回答一遍。”

    “然后呢？”

    “然后？”瑞尔抓了抓头发，“然后斯塔布恩教授就把原本应该给我的分数全给了他！还夸他回答地‘准确无误’之类的……”

    艾伦听到这里立刻就明白了，瑞尔一定是回答得确实有些太草率，所以才会给小比尔伯留下机会。不过他同样对小比尔伯没什么好感，所以只好安慰到：“没事，机会还有的是，他只是擅长耍点小聪明，不会每次都这么走运的。”

    “下午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艾伦笑了笑，打住了这个话题。

    “不过怎么只有你回来了，伊恩和伊凡呢?你们三个应该是一起的吧？”艾伦看了看瑞尔身后，迟迟不见拉文兄弟推门进来。

    “我只是和伊恩一起去的，他好像没吃早饭，一直喊着饿，就先去吃午饭了。我实在是被气得没胃口。”瑞尔耸耸肩，“伊凡我就不知道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屋里了，上课时他也站得离我俩远远的。”

    “跟你们离得远远的？”艾伦问。

    “嗯，我和伊恩站得很靠前，他则总在角落里呆着，身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艾伦有点奇怪，“可咱们对面是个空房啊，难道是隔壁的？”

    “不是，隔壁的人我认得出来，可那几个人我完全没见过。”瑞尔想了想说，“他们看起来好像还挺熟的，我看他们有说有笑的。”

    “果然和他哥哥不同，好像很擅长交际。”艾伦说。

    “谁知道呢，反正看他们的衣着挺讲究的，不像是四楼的人。”

    “呃……”艾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耸了耸肩：“不管是几楼的，多交些朋友是好事。”

    “管他呢。”瑞尔撇撇嘴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不再说话。

    艾伦则低头继续看书。直到十二点半左右，伊恩从餐厅吃完饭回来，俩人这才感觉到饿，一起去餐厅吃了午饭。

    “对了，下午的课你应该早就预习完了吧？”回来的路上瑞尔问道。

    “对啊，怎么了？”

    “那你对时空系魔法有何感想？”瑞尔脸上洋溢着谜一样的兴奋。

    “什么感想？”艾伦一头雾水。

    “你就没有感觉……超级酷之类的？”瑞尔俩眼放光地问，“从一个地方突然消失，又在另一个地方突然出现！”

    “呃……我不知道该不该用这酷这个词来形容……”艾伦耸耸肩说，“反正我感觉可能会挺方便的吧……”

    “嗯，嗯！超级方便！如果我能学会这个，那咱们放假回家的时候就不用再在路上折腾上一整天了！还能突然出现在爸妈脸前，吓他们一跳！”

    听到他这么说艾伦差点笑出来，他想到的第一个作用竟然是用于恶作剧。

    “不可能的，放弃吧。”艾伦毫不犹豫地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

    “一看你就没有认真预习。”艾伦笑着白了他一眼，解释到：“时空系魔法使用起来是有着相当大局限性的……首先，能够使用时空系魔法的地方起码要有明显的、特点鲜明的、长久不变的标志性物体，而且不能太大，比如花园里的某个长椅，或者魔法管理协会特制的移动标识牌；其次，所能移动的距离与所消耗的魔力和准备时间是成正比的，移动的距离越远，所消耗的魔力和准备时间也就越长……你觉得你体内的魔力足够支撑你把我们从这里带到倍雅吗？”

    “呃……”瑞尔刚刚的热情被艾伦这一番话给瞬间浇灭了一半。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艾伦说到兴头上根本停不下来，继续科普道：“时空系魔法需要施法者具有相当优秀的记忆力和想象力。因为在施法过程中除了要求施法者不停地从体内放出魔力外，还要求施法者尽可能详细地想象所要去的位置，以及周围环境，否则一旦出现什么细节上的差错，都有可能导致施法失败。”

    瑞尔听到这里额头上开始冒汗。

    “不过施法失败还不是最可怕的。”艾伦看了看瑞尔正色道，“最可怕的是你把自己带到一个连自己都没去过的地方。”

    “这是什么意思？”瑞尔问，“连我自己都没去过的地方我怎么能想象得出来嘛……”

    “不，每年都有这样的案例发生。”艾伦严肃地说，“就连已经参加工作的时空系魔法使用者都有把自己弄丢的时候。”

    瑞尔看了看艾伦，发现他并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因为，没有特殊地理标志并不代表你无法使用，而是意味着你无法准确到达指定位置。”艾伦说到这里有点担心地看向瑞尔，“如果你在不知道自己放出了多少魔力的情况下，在咒文念诵结束的那一刻想像出的环境是一片空地，或者一棵树……你懂的吧？”

    “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瑞尔听到这里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也意识到艾伦为什么会担心他了——他的注意力经常性不能集中，而且他的记忆力，实在是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