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无法被眼睛注视的存在

    很难形容眼前的画面。

    睁开“眼睛”的灭却师之王于刹那间数个瞳孔骤缩，凶横的面孔上久违地出现一丝惊惧。

    在他眼中本来孱弱至极的羔羊，骤然褪下了羊皮，摇身一变化作饥饿的凶悍猛兽。

    单是气势的爆发，就给人一种窒息之感。

    巨大拳影浮现于天空之上，无上的意志融入其中，炽烈的高温于其中狂涌爆发，霎时间点亮整个虚圈！

    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回荡在战场的上空，荒芜的沙面在剧烈地颤动着，绵延至天际的尽头。

    就连虚夜宫和虚之国度都因此受到了波及。

    这一刻，无数人的目光俱是集中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面容惊惧的同时，也是对这超越次元般的战斗，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溯风没有任何的迟疑，当即爆鸣一拳猛然轰出。

    天空仿佛被余波直接撕裂，厚重的灵压云层朝着两侧分开，就连荒芜的沙面也被堆积至数千米之高，裂开如同峡谷一般的巨大沟壑！

    友哈巴赫眼露凶光，赤红的双眸中似有着无限的未来在演变。

    “圣唱·圣域礼赞！”

    巨大的光壁于其脚下浮现，陡然间直冲天际，巨大的灭却十字于其中交相辉映，倒衬出微弱的弦月之光。

    作为灭却师这一群体中至高咒术，圣域礼赞的防御力足以对标九十五号以上的鬼道。

    少有灭却师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释放。

    不同于之前罗伊德·洛伊德模仿友哈巴赫释放的圣域礼赞。

    友哈巴赫亲手释放的至高咒术，无论是声势、灵压，亦或者是规格，都要恐怖太多。

    拳影覆盖而下，湛蓝光壁直冲天际。

    赤红的拳压仿佛实质化的岩浆之河，滔滔滚落而下，四周空气中的水分被急剧蒸发，甚至于脚下的白沙都开始了熔化。

    炽白湛蓝的灭却十字，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力量，将黯淡的夜空染成了自己的颜色。

    两种力量的碰撞，于虚圈中激荡出令人心悸的余波。

    赤红和湛蓝交错，却又泾渭分明，余波爆发的刹那，极致的力量扭曲到了极限，撕裂了虚圈的空间，陡然引爆了无尽的灵子风暴。

    实质化的灵子风暴于天空之上呼啸，仿佛没有极限一般。

    黑腔坍塌，巨大探照灯一般的拘突还未来得及向溯风发动自杀式袭击，便是被余波波及，当即彻底泯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圣域礼赞的力量在不断地上升着，其中的巨大灭却十字转化为神圣灭矢，以蜂拥的姿态消磨着溯风这一发拳压的力量。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其上爆发的冲击都没有半点的衰减。

    直至直冲天际的湛蓝之上龟裂出道道蛛网状的裂纹，然后在咔嚓声中轰然破碎。

    刹那间，友哈巴赫发动了静血装。

    其身躯之上陡然出现了无数道树枝状的湛蓝纹路，彼此交错编织，覆盖了其身影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朝外扩张着。

    可友哈巴赫的动作，还是慢了溯风一步。

    静血装的布置还未完成一半，其拳影已然招呼在了那张深邃凶横的面容之上。

    又一次——

    蛮横且不讲道理地轰在了友哈巴赫的脸上。

    溯风仿佛盯准这一点一样，次次攻击都往那张老脸上落。

    轰！

    刹那间，友哈巴赫的面容扭曲狰狞，沾着血液的牙齿从口腔中脱落，颧骨碎裂的声音更是接连不断的响起。

    静血装甚至没能坚持到一秒的时间，便是直接破碎，再无半点作用。

    “纲弥代溯风，你该死啊！！”

    友哈巴赫化作流星，坠落至视线的尽头，顿时激荡出数百米之高的沙浪，场面一度壮观到了极点。

    前所未有的剧痛，吞噬了友哈巴赫为数不多的理智。

    当他再次从深坑中站起的时候，双眸已然彻底血红，复合的重瞳于其中不断地浮现着。

    “我看到了……”

    “你的死相！”

    友哈巴赫的双手燃起浓缩的灵子火焰，面颊之上滴落的血液化作燃料，静血装再度于其身躯之上蔓延。

    而溯风拳骨之上沾染的血迹，更是以极为恐怖的速度编织出树枝状的纹路，绽放出湛蓝色的光芒，附着在其手掌上，且以极快的速度往手臂上蔓延。

    灵压爆发，炽盛的冲击直接泯灭了静血装的侵蚀。

    溯风活动着臂膀，发出爆竹般的声响，表情淡然地望向朝着自己极速飞奔而来的友哈巴赫，平静道：

    “我的死相？”

    “但愿你没有眼花。”

    说话间，他的双瞳中已然泛起鎏金颜色，磅礴的威压瞬间弥漫在战场之上，荒漠轰然塌陷，四周爆开深邃的深渊裂缝。

    其灵压在不断地攀升着，仿若天地倾覆，没有上限。

    以溯风站立的位置为中心，四周的景色在不断的扭曲着。

    单纯的肉眼甚至已经无法看清楚其存在的痕迹了。

    这一刻，虚圈中的死神、破面、灭却师已经无法再感知到溯风的灵压。

    在他们的感知之中，溯风就仿佛彻底消失了一般，再无半点痕迹留下。

    一时间，死神以及破面们颇为担忧地望向远处的战场。

    然而那厚重的灵压光芒，却是再度出现，本就昏暗的天空，更是于此刻进入到了绝对的黑暗之中。

    弦月被彻底遮蔽，就连灭却十字的光芒也是被悉数遮掩。

    本来还在发动飞镰脚极速飞驰的友哈巴赫在见到这一幕的刹那，硬生生地收住了自己的步伐。

    他的表情于此刻震惊到了极点，目光中竟多了几分恍惚。

    这个级别的灵压……

    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为什么……

    我已经无法感知到这家伙的灵压了？

    难道说，彼此间的差距，已经大到足以跨越次元了吗？

    灵压存在互相感知这一说法。

    在双方灵压差距不大的情况下，可以通过灵络的存在，察觉出对方的灵压，且虚、死神以及灭却师，彼此的灵压性质是不同的。

    可如果当二人之间的灵压差距大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弱者将无法发觉强者的灵压痕迹。

    望着半路刹车的友哈巴赫，溯风嘴角微扬，凶残的笑容浮现在面孔之上，颇具危险的声音于战场之上响起：

    “友哈巴赫，但愿伱的‘眼睛’如之前那般好用！”

    话音落下的刹那，友哈巴赫顿感头皮发麻，眼睛更是瞪大到了极限，再度发动了【全知全能】。

    令他毛骨悚然的是，眼前竟是一片虚无的空白！

    【全知全能】失效了！

    溯风的未来化作虚无，就好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般！

    “不可能！”

    他发出愤怒的嘶吼声音，整个人状若破防，“我的‘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到你的未来？！”

    “幻觉吗？”

    “蓝染惣右介，我知道是你！”

    “滚出来！”

    望着彻底处于破防状态的友哈巴赫，溯风失笑，好心解释道：

    “正如你之前所说的，我缺少规则系的能力，无法应对你继承于灵王的【全知全能】。”

    “可如果当我的【权柄】凌驾于你之上的话，所谓的【全知全能】，真的还能看到我所干涉的未来吗？”

    “这就好比，你难道能看到灵王的未来吗？”

    友哈巴赫的愤怒戛然而止，瞳孔骤缩的同时，一股难掩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不是没有想过相关的设定。

    可在友哈巴赫的心目中，灵王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他开辟了三界，让世界充斥在【生】与【死】的轮回之中，赋予了人类对于死亡的恐惧。

    以他这半吊子的【全知全能】，确实无法看到灵王的未来。

    甚至于在灵王的干涉下，他所看到的未来都有可能是虚假的。

    但！

    灵王已经被卑劣者杀死了，他们斩去了祂的四肢，挖空了祂的内脏，并将其封印在充斥着死亡和活着的螺旋之中。

    仅剩的灵王之力，根本不足以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不用想了。”

    溯风的瞳孔中泛着鎏金般的光芒，仿佛真正神明的注视，漠然的情绪于战场之上蔓延：

    “地狱……”

    “是和三界同等的存在。”

    友哈巴赫的身躯在颤抖着，他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溯风，实质化的灵压化作是风暴环绕其左右，抗拒着一切负面影响。

    突然间，他平静了下来，抬起右手，深邃的灵子光球于其掌心中浮现，无数道实质化的光芒于虚圈的四面八方汇聚着。

    “升起吧，银之徽章，灰色的草原。”

    “被光芒隐藏的圆环道路，玛瑙的眼球，黄金的舌头。”

    “头盖骨的杯，神明之棺，高举的东西，是你的心脏！”

    巨大的蓝色圆环笼罩了战场，甚至将溯风也一同覆盖在了其中。

    “圣别！”

    当其话音落下的瞬间，巨大的光柱于灵子光环之上爆发，顷刻间没入到虚圈的各个战场之上。

    本来还在僵持的战争，瞬间停止。

    无数道光芒从星十字骑士团成员的身躯之上爆发，光柱甚至吞噬了无形帝国的士兵们。

    连续复活三次的杰拉德·瓦尔基里，高耸入云的光之巨人在光柱中骤然僵直，庞大的身躯在不断地崩解着，化作无数的灵子，朝着更远处的战场飞升。

    “圣别吗？”

    山本收回火炎，沉闷的声音于虚化的面具之下响起。

    在他的对面，洛伊德·罗伊德的身躯瞬间回归至光头佬的模样，然后血肉干涸，显露出枯骨一般的姿态。

    哈斯沃德的表现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单单是力量，就连灵魂中的一部分也被悉数剥夺。

    直至临死前，洛伊德·罗伊德仍在高呼着陛下万岁之类的话语，表情虔诚且狂热。

    倒是哈斯沃德，眼底流露出几分黯淡：“果然如此……”

    因为他的力量并未全部来自于友哈巴赫，因此在被圣别之后，依旧存在着一定的战斗能力。

    甚至于要比某车队长更强。

    只是……

    哈斯沃德抬眼望向了对面，残破的死霸装上燃烧着汹汹的火炎，空气在极致地扭曲着，镌刻着火炎纹路的虚化面具，使山本宛如从火焰中走出的恶魔一般。

    他的对手是山本重国，尸魂界千年以来最强的死神。

    以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没有死神比他更强，比他强的，都已经不再是死神了。

    “我那逆徒在开战之前曾经说过。”

    山本低沉的声音响起，“如果星十字骑士团被圣别的话，无需阻拦，静静地于一旁观看即可。”

    “因为，就算是剥夺了一切灭却师力量的友哈巴赫，也不会是地狱的对手。”

    “至于你们……”

    山本身上燃烧的火炎骤然消失，甚至于外放的灵压都衰减了许多。

    “可以成为虚之国度的子民。”

    这一刻，哈斯沃德神色震惊，几近无法说出话来。

    望着对面敌人的表情，山本强压下惭愧捂脸的冲动。

    他绝不会把原话说出来的，实在是太过于丢人了。

    山本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同为元流的弟子，溯风春水会和浮竹有着如此之大的人格差距？

    那灭却师有什么好看的？

    难道还要追求什么物种多样性吗？

    大多数星十字骑士团的成员原地暴毙，连灵魂中的力量都被全部剥夺。

    除了少数的几人外，无形帝国几近全军覆没。

    而剩下的大部分灭却师，更是一副信仰崩塌的模样。

    他们本以为追随着友哈巴赫，能够走上人生巅峰，但没想到的是，却提前一步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当然，也有极个别例外的存在。

    巴兹比颇为狼狈的匍匐在地，目光坚定地望向远处战场的方向，眼中似有火光在熊熊地燃烧着。

    “已经到了需要吸收我们力量的时候吗？”

    “友哈巴赫，你的末日到了！”

    …………

    发动了圣别的友哈巴赫，灵压和气势都呈现出暴涨的姿态，眼睛中的瞳孔不断地扭曲着，颤抖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多只瞳孔注视着前方的溯风，友哈巴赫的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就连情绪也变得深邃了许多：

    “无法被注视的存在吗？”

    “那就以全知全能改写我的未来吧。”

    “纲弥代溯风，最终的胜利者，只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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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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